“奴婢守夜。”
“奴才们呢？”
“娘娘在为小姐时，事无大小皆是奴婢伺候。夜亦是奴婢守的。”小红磕禀。
“她如今不是戚小姐了！”北掠影冷声道，“你下去。”
北掠影目光复杂盯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起来。”他转身走到殿中央的圆桌边坐下，“身子不适便多加休息。”
戚舒璎悠然起身，走到他跟前。
北掠影惊讶的盯着她，她要作什么？
只见戚舒璎牵起他的手，手掌朝上，在其掌心写字。
“四？”他微惊，随即朝房外吩咐道，“静安，文房四宝。”
“是，皇上。”
他拉了戚舒璎坐到旁的椅子上，戚舒璎却摇头坐到他对面。俩人隔着圆桌，像隔着楚合汉界。
戚舒璎笑着摇头，表示不然，又写道：与我，您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与我，您……是否仍是十年前的四皇子？
那位信誓旦旦要把天下送予她的少年，那位唯她独一的少年，那位耀如黑钻的眼里只有她的少年。
戚舒璎直视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一丝的反应。北掠影亦盯着她，眼中波光暗涌，亦想起了十年前许多的往事。不只他变了，她亦是。当年幼小的孩童绝不会质问他，她仅会扬着一张笑靥依偎在他身侧，将小脑袋往他肩上一靠，便只顾自己哼哼睡觉。
十年，仿佛一晃眼的时光。
戚舒璎再提笔，在宣纸上写道：往事如烟，犹如这宣纸成了前尘，再不复提。与我，您是夫又是君，与您，我……
呵！她发出一声细小的冷笑声，止不住的嘲讽自己。笔尖沾墨，高笔一挥，将宣纸上的字一笔滑落。
北掠影一怔，骇然望着一脸冷笑的她。十年，她娇纵的脾气倒有增无减啊。他伸出手握住她隐隐颤抖的手：“萨仁，”
听到这两个字，她手一松，毛笔掉落在地，笔尖的墨水在地上落出一朵黑耀的花，凄惨又绝美的。
“十年，从始至终，我待你的心从未改变。”
往日波光激荡的眼此刻平静坦然。
戚舒璎不觉眼眶有些湿润，踹踹哭起来。娘亲死那时，他在哪？她进宫找他，他在哪？那……是她十年来最需要需要他的时候，他去了哪？直到她伤心欲绝的离开隆京，他都没有出现。
北掠影起身走到她身侧，将她拢到怀里，任由她拍打他的胸膛，一下比一下狠重。大掌抚着她娇小的脸颊将泪水轻轻擦拭，一遍又一遍。
“萨仁，你不只是你娘心中的月亮，更是我心里的人。我会护着你。”北掠影低头望去，却不想她已经睡着了。
他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弯腰打横将她抱起。
搁到床褥上为她盖上被褥，搁下帐帘，转身便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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