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的糟心事,文斯梦心中总觉得压抑,像是有千斤石堵在胸口似的。
庆幸的是孩子平安,那便是有惊无险了。
来到凉亭,丫鬟贴心地准备好了茶水,文斯梦望着院落里的花花草草,不紧叹了一口气。
虽然孩子命大躲过一场浩劫,可这下毒之人,一日找不出,文斯梦的心中便不得安宁。
“夫人,您看海棠花开的刚刚好,奴婢记得这可是你最爱的花。”丫鬟试着说着有趣的话题,来引文斯梦开心。
花开的的确娇颜妖娆,赏花人却无心欣赏。
文斯梦淡淡应了一声,将头别了过去。
“即便再繁华,也终究会凋落。”说完,眼底掠过一丝惆怅。
丫鬟抿抿嘴,大概猜到了文斯梦的心事,便说道:“夫人可是为了中毒一事而烦恼。”
见丫鬟如此聪慧,一语道破她的心思,文斯梦露出一丝苦笑。
“你说究竟是谁,可以如此这般蛇蝎心肠,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放过呢。”文斯梦向丫鬟抱怨着。
尽管她有怀疑的对象,可无奈寻不到证据,只好作罢。
丫鬟揣着下巴思考片刻,提议道:“不如将此事告诉王爷,奴婢相信王爷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文斯梦没有多想,一口回绝了。
白擎生要面对的事情,不仅这些儿女情长的妇人,还有全天下的百姓,满朝堂的文武大臣。
她实在不想给他添乱,自己能够解决的事情,为何要麻烦他人呢?
文斯梦总是为别人考虑,这么善良的女子,却始终得不到老天的庇佑。
“罢了,这事还是我亲自查证吧,待我找到幕后黑手,一定好好惩罚他。”
文斯梦说的云淡风轻,心中却激起了千层浪。
惩罚?不仅如此,她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丫鬟只好点点头,不再多言。
文斯梦端起茶杯,小口斟酌品了品,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情。
“这茶为何这么苦?”她转头问向丫鬟。
丫鬟挠头,这可是今日新沏的好茶,况且是文斯梦一直喝的品种,怎么会发苦呢?
思量的功夫,丫鬟端起一杯品尝,砸吧几下唇,“夫人,奴婢尝的并不苦。”
文斯梦自怨自艾地感叹道:“也许是我的心中有苦吧。”
话音刚落,背后便传来了一阵聒噪的声音。
“姐姐可是为何苦啊,不妨与妹妹道来。”楚良欢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一脸洋洋得意。
文斯梦白了她一眼,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
“我们走!”说着,她就要动身,带着丫鬟欲离开。
楚良欢见状,连忙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妹妹又不会吃人,姐姐何必如此慌张,像是……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她话中带刺,直击文斯梦的心脏。
明明她才是受害之人,反倒被恶人先告状了,文斯梦自然气不过,刚踏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只是闻着空气中有股刺鼻的味道,顿时有些恶心,既然妹妹这么说了,做姐姐的可要好好陪陪了。”
文斯梦也不是好惹的,同样阴阳怪气地回怼道。
凉亭中仅有两个石凳,楚良欢毫不客气地坐下,见文斯梦靠近,连忙招呼丫鬟坐了下来。
“我这丫鬟最近身子不舒服,只好劳烦姐姐站一会了。”楚良欢嘴角浮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楚良欢的丫鬟反应迅敏,立马捂着嘴巴,干咳了几声。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下人,文斯梦看着她俩一唱一和的模样,胃里翻江倒海。
人要脸树要皮,像楚良欢这样的人还真是少见。
“刚才坐的有些无聊,正好起身锻炼一下筋骨。”文斯梦毫不示弱。
孩子中毒后,她的第一反应就
是楚良欢做的。
暗中派人监视着楚良欢,可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
眼下正是好机会,文斯梦打算试探她一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相信,若是楚良欢所为,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妹妹快看这花,病恹恹的,与旁边竞相开放的花真是截然不同。”文斯梦故作微笑地说着。
寻声望去,楚良欢面无表情,她对花本来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枯萎盛开都与她无关。
“也许是命吧。”楚良欢随意搪塞几句,不知文斯梦的言外之意。
文斯梦不禁笑出了声,反问道:“命?我怎么觉得是被人下了毒呢?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凋零。”
这朵海棠花的确已经枯萎了,明明是才刚盛开的时节,这根本不符合自然规律。
除非是遭到了人为破坏。
听到下毒二字,楚良欢的心脏颤了一下,终于听明白了文斯梦的用意,无非就是在试探自己。
好在她的心理素质过硬,眼底的慌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声嘲笑。
“哈哈哈。”楚良欢放声笑着,刺耳的同时又让人瘆得慌。
文斯梦板着脸,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
楚良欢笑的合不拢嘴,断断续续地说道:“姐姐实在太会说笑了,有谁会闲的没事,对一个无辜的花下毒。”
看着楚良欢坦荡的反应,文斯梦心底打起了退堂鼓,难道下毒之人真的不是她?
如果不是楚良欢,在这王府中还会有谁如此心狠手辣呢?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文斯梦也没有心情再与她浪费口舌,她转过身,快步的离开了。
楚良欢看起来大获全胜,不仅口头上占了上风,还趁机为自己开脱了,实在是聪明。
“那文斯梦再厉害,也终究不是你的对手。”一旁的丫鬟轻声附和道,溜须拍马。
楚良欢神气十足,轻狂地说道:“跟我斗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呢!”
回到房内的文斯梦,心情更加一落千丈。脑海中尽是回荡着楚良欢那刺耳的笑声。
一声一声扰乱着她的思绪,文斯梦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夫人,楚良欢如此目中无人,一定会有报应的。”丫鬟也跟着气呼呼的,为文斯梦打抱不平。
正在这时,奶妈走了进来,准备向文斯梦禀告孩子的情况。
一进门,她就感觉到了屋子里压抑的气氛。
“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问你。”文斯梦冷冷地说道,一脸不悦。
奶妈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吓得连连下跪,“夫人,老身可是有什么不对之处,还望夫人明说。”
这突如其来的下跪令文斯梦吓了一跳,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太过严厉了。
“起来吧。你没有错。”文斯梦语气缓和了一些。
奶妈这才舒了一口气,说起了孩子的情况。
听闻孩子日渐康复,文斯梦心中总算有了一丝慰藉。
“这段日子,你可曾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文斯梦话风一转,问起了她。
奶奶是她静心挑选的,算是个实诚之人,片刻,奶妈突然一拍脑门儿,想起了什么一般。
“经夫人这么一问,老身倒是想起了些什么。”奶妈凑上前,将自己那日所见的景象如实告诉了文斯梦。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她低声说道,眼神中飘过一丝凌厉。
奶妈前脚刚走,文斯梦便令丫鬟将如霞招了进来。
原来,奶妈见如霞半夜三更不睡觉,躲到墙角处烧纸,嘴里还嘟念着一些奇怪的话语。
“冤有头债有主。你可千万不要缠上我。”奶妈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差的告诉了文斯梦。
如此怪异,的确让人心生怀疑。
“有人向我举报,你公然在院子里烧纸钱,你可知王府不准私自点火?”文斯梦开门见山,不打算周旋。
如霞内心一颤,果然找她来不是什么好事情。
“夫人,那日是我爹娘的祭日,作为女儿,我实在是无可奈何。”如霞说着挤出了几滴眼泪。
看着她如诉如泣的模样,文斯梦没有一丝波动,心如明镜。
“你退下吧。”
如霞像是得到了解脱一般,撒腿就离开了。
众所周知,如霞可是个孤儿,哪里还会知道爹娘的祭日,这分明就是在说谎。
文斯梦轻挑几下眉,事情眼看着逐渐有了些眉目。
如霞担心事情败露,便鬼鬼祟祟的来找楚良欢商议对策。
一进门,她就将文斯梦召见的事情告诉了楚良欢。
“话说回来,你为何要在院里烧纸?”楚良欢质问道,一脸的嫌弃无疑。
如霞弱弱的说道:“我担心小王子受我所害,若不幸夭折,再来找我索命。”
如霞归根到底还是胆小怕事的人,她企图用烧纸的方式,可以化解怨气。
听着这滑稽又无厘头的理由,楚良欢气的直跺脚。
“这世上哪有给活人烧纸的?难不成你脑子里进水了不是?”她破口大骂,责怪如霞办事不利。
如霞低着头不语,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
本来可以顺风顺水,这突然的多此一举,反倒召来了文斯梦的怀疑。
楚良欢将手指的关节捏的作响,不禁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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