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个略冷淡的声音给叫醒了，我直接下意识得挥了挥手，“这还早呢，我还没有睡醒。”
等我说完之后，便直接打了一个哆嗦，立即清醒了过来。
眼前的一切的，都不容许我再继续睡下去了。
程教授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戴着眼镜的眼睛，眼镜遮住了他眼睛里的大部分情绪，我一时间也辨别不出来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乔然，昨晚睡得好么？”
他低声朝着我问道。
“如果早上醒来看到的不是你，那还算挺好。”我直接回了他一句，倒也没有去想他会怎么想。
“是么？既然睡好了，就起来吧。我看了一下，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做一些科研的工作。”程教授作势就要起身。
我直接顺势拽住了程教授的袖子，“程教授，我有个事情要问你，反正今天就是决定我生死的日子，是吧？”
“乔然，我很欣赏你。你不要这么想。”程教授掰开了我的手，直接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显然是觉得我弄脏了他的袖子。
“那个……当初在警局里，我看到的那个温法医，到底是谁？是你，还是摩严？”
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只要一想到那日在警局里，我亲眼看到程教授从我面前消失，我便会觉得莫名烦躁。
“乔然，你很聪明！但你又不够聪明。”程教授说了一句绕口令，“那既不是我，也不是摩严。”
“你跟摩严到底是什么关系？只是合作么？摩严是不是想利用里来复活我们学校镇压的一个大家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看着程教授微微皱起来的眉头，我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都要死了，你告诉我又怎样呢？”
“乔然……”程教授叫了我的名字，“这就是你这两日研究出来的结果么？”
“是！”我朝着程教授肯定得回答了一句。
“呵呵……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些消息，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没有被任何人利用。摩严要做什么，那是他的事情，而我要做的也仅仅是我想做的事情而已。”
“你想做什么？”我紧接着问了一句。
“我之前告诉过你啊。”程教授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愣了一下，但想到他刚刚的样子，便明白，他是不会告诉我的。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也不问。”我朝着程教授说了一句，“只是这样一来，我感觉我们两个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你威胁我？”
我直接从身后摸出了一片玻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那是昨夜杨勤走了之后，我拿起了那个烧杯，后来我摔破了那个烧杯，便多了一个可以自杀的东西。
“是，我就是威胁你。”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勇气。
“呵呵……我只需要你的血就够了，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有千百种办法将你的尸体保存起来。需要的额时候，便抽取一些血液就好了。”程教授似乎真的没有受到我的威胁。
“是么？虽然你这样说着，但我想，你应该也没有办法跟摩严交代吧。这几天，摩严都没有出现，想必是因为宿容的关系。”我直接拆穿了程教授的话。
“你说，如果等摩严回来得知我已经死了，他还会跟你一起么？”
我将那玻璃片朝着自己的脖子靠近了一些，我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那疼痛差一点儿就让我放弃了。
“是，摩严确实曾将说过，需要一些成功的实验品。但有一点你错了……”程教授说着的时候，离着我越来越近，我愣了一下，而他的手直接捏在了那玻璃片上。
“他需要的也不是你的灵魂，也是你的血。”伴随着这句话，他一把将玻璃片从我的手中夺了过去。
那玻璃片从我的掌心中划拉而过，上面还沾染着我的血迹。
程教授只举起了那片玻璃，轻轻得舔舐着那上面的血迹，“乔然，你太小看你自己了。既然是鬼母的话，怎么会有人愿意放过你呢？每一滴血都不能浪费。”
他说话的时候，舌尖上还沾着血。舔舐的时候，血也弄到了嘴唇上。
“乔然，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我直接打了个哆嗦。他这个样子，我还敢问什么啊？
“没……没有了。”我只有露出了无辜的神色来，估摸着程教授认为我这样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便也没有再开口问我。
但我还是没有来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乖巧得跟在程教授的身后往前走，走了两步之后，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昨天夜里，好像真的有一只猫爪子伸进来触摸过我的手，半夜的时候，我还将脸在它的爪子里蹭了蹭。
如今想起来，那会是越风么？如果是他的话，这一切还来得及改变么？
程教授直接将我带到了实验大厅里。
“你既然说想加入我，好了，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这些尸体上面都有标号，你从里面随机挑选一个。”
“七号吧。”
“为什么？”
“你不是让我随机挑选么？七号是我的幸运数字。”
“好，那就八号。”说完，程教授递给了我一只烧杯，“我要看着你放血，这一次没人再给你缝合伤口了。”
“万一我失血过多而死呢？”
“那你就是活该了。当初上课的时候，谁让你不好好听讲呢。”程教授只瞥了我一眼，眼中满是鄙夷的神色，说完之后，只轻声说道，“乔然……你最好祈祷这次的事情，直接成功……否则……”
我莫名打了个寒颤。
“否则，怎样？”
“怎样？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程教授没有再继续给我解答了，而是从我的手中夺过了烧杯，直接走到了八号的面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个时候的程教授竟然走到了那具我和乔宛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尸体面前。
“嗯？”程教授只发出了疑惑轻呼声，“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头之前是偏向另外一个方向的。”
“你连这个都记得？”我走到了程教授的身边，心中虽然紧张极了，但还是要故作淡定得朝着程教授问了一句。
“我自然记得。”程教授瞥了我一眼，“是你么？”
我立即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你觉得我敢去触碰这些东西么？”
说话的时候，杨勤已经走了进来。
她整个人苍白得如纸，并没有看我，只径直走到了程教授的面前，“程教授，我来了。”
“你要是身体不好的话，就不用来了。这里有乔然就够了。”
杨勤不置可否，但也没有离开。只是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我，我本想上前去扶着她，可她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之后，只冷冷得瞄了我一眼，然后又朝着程教授靠近了一些。
我心中十分酸涩，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程教授，您看，要不要再等等？”杨勤低声朝着程教授问道，“这个乔然，昨夜留在外面，怕是……”
听到杨勤这么说，我心中一酸。
程教授倒是不避嫌，直接朝着我看了过来。
“没有关系！”程教授直接说道，“昨日，我终于想通了之前为什么会失败了。那个孩子之所以能从母体里剥离出来，并且将死婴鬼再次给复活，一方面是因为有母体的血液滋养；另外一方面，有这个。”
程教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那是一枚血红色的玉。
在灯光之下，那玉竟直接隐约闪烁着光芒，细看之下，可以发现那玉质像是在流动一般。
“这又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疑惑不已，而程教授开了口，也算是解答了我的疑惑。
“这个东西，叫做血玉，可以做引。”
“嗯嗯。”杨勤恭敬得回答了一句，然后站在了一旁去。
“好了，这样一来……”程教授直接指了指我，“乔然，不用你的玉珏，我也想到了办法。”
我一直在等，等着程教授的行动，也等着杨勤的动作。
程教授打开了那个玻璃柜，直接将我的血滴到了那里面，里面的液体瞬间变成了血红色，如同水波纹一样荡漾了开去。
我直接后退了一步，昨夜我亲眼看到杨勤将自己的血液也喂了进去。
但奇怪的是，今天确实没有看到任何血液的痕迹。
等了约摸三分钟，这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呼吸，大家都是刻意放平缓了起来。
可里面，并没有动静。
不只是没有动静，连波纹都只是微微荡漾了一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不对，异样发生了，那血红色液体正一点点得消散。
血丝在水中如同被纸张吸干净了的墨水，再次变得寡淡了起来。
偏偏那具尸体却没有异样。
“难道是不够？”程教授只偏着头问了一句，随后又将烧杯递到了我的面前，而我拿着那烧杯的手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我将烧杯再次递给程教授的时候，我只有半扶着自己的身子。
这一次，程教授将那块血玉也放在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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