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事儿的话，你就先回去好好休养着吧，等你身体好了，估计警局那边儿还会有些事情想跟你咨询一下。”
严道直接对着我说道，我只能点了点头，“是，严警察叔叔。”
说完，便直接推开门朝着外面走去，我对着婉月眨了眨眼睛，示意我还会来找她，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朝着我挥了挥手。
偏偏我一出门，就看到了又靠在病房外面墙壁上的小莫，而且他的身边还站着闵浩，两个人，不对，应该是两只鬼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似乎神色都不太好。
我站在闵浩面前，长长叹了一口气，便对着小莫招了招手，“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闵浩拦在了小莫的面前，似乎不想让闵浩靠近我，小莫只是略有深意得说了一句，“再深情，也扛不过上天的阻拦。”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自己和婉月之间的事情，只是他看着我的时候，便对着我说道，“如果你是为了小月，想要劝我离开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
“为什么？”
“我不会离开她。”
小莫说完这句话，就要走，而我直接伸手拦住了他，“那天你在卡车下救了我，我应该报答你，你也知道，我跟宿容和摩严两个人的关系都还不错，不如你将事情告诉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我故意让自己不要去看闵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存了一点儿私心的。
小莫突然停了下来，直接紧盯着我，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眸似乎有什么情绪微微跳动了一下，随后又湮灭了下去，“这种事情就是天道，即便是鬼王也不可能违抗天道。”
小莫的话也确实在理，我也知道即便是宿容也一直谨遵着不插手人间事情的准则，虽然他插手的其实并不少。
“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突然之间，小莫开了口，然后微微抬起头来，有些悲伤得望着天花板。
我对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都已经有些恐惧了，倒还是学着他的样子看向了天花板，“你说……”
“别看我这个样子，其实我死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岁了，加上这些年，按照你们人类的年纪来算的话，我应该快五十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即后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
因为我眼前的小莫看上去最多二十三四岁时候的样子，虽然鬼会一直保持他们死去时候的年纪，但是这也太逆天了吧？
“你不用怀疑，算一算，婉月都已经三十了。”小莫的语气之中又多了一抹难过，“二十年前，我犯了一桩事儿，恰好那件事情就是严警官来负责的，是严警官抓了我，我被判了十年，正是年轻气盛的十年，心中充满了怨气，便打算从狱中出来之后就专门找他报仇。”
如今的小莫可以轻松得说出这件事情，可我想当初的话，应该是极难接受的一件事情吧。毕竟是十年的青春！
“然后呢？”
我直接朝着宿小莫问道，却没有想到小莫苦笑了一声，“如果我能知道预料到后来的事情，我一定不会这样做。”
“你遇到了婉月？”
我朝着小莫问道，看着小莫现在的样子，我约摸能猜到一些。
“刚从监狱出来的时候，我找不到工作，整日只能在街头流浪。那些人一听说我是因为杀人进去的，就没有一个人肯要我。”小莫的声音十分悲伤，说道这里的时候，只转身看向了我，“假设你身后的那个人原本是个杀人犯，你觉得害怕么？”
“我……”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小莫，他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
“那天，我跟往常一样，还在想着如何才能找到一个栖息地的时候，我发现了有人尾随一个小姑娘。其实最开始，我是打算跟上去看看有没有漏可以捡。”小莫说道这里竟发出了一声笑来。
“那小小姑娘就是婉月？”
“嗯嗯。”小莫点了点头，“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女生竟然直接收拾了那个混混，临走之前还不忘警告别人，当时我就觉得她很有意思。只是她以为我是去救她的，便硬要拉着我去喝酒。”小莫说着的时候像是陷入了甜蜜的回忆里，“她当时是因为跟严道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在离家出走。”
“再然后，总是能在那一片遇到她，她也知道了我的身份，可她并不嫌弃我，还给我找了一份工作，虽然是苦力的工作，却还是让我去学习一些东西。如果日子一直这样的话，其实也不错。”小莫感慨了一句，“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对他们的事情也产生了兴趣，只是闵浩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当时工厂里发生了盗窃案，众人都开始怀疑我，都说我底子不干净。没有想到这件事被婉月知道了，她当时就来给我出了头，还头头是道得指出了这其中的可疑之处。”小莫越说却越是苦涩，“可也是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严道是她的爸爸，那之后，我就躲着不见她。她不甘心……”
医院的走廊到了晚上，除了偶尔会给病人换药的护士，极少有其他人。
那些护士看着我站在门口，也不会说什么。
“她来找我，也不知道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情，认为是我勾引他的女儿。别看他在查案的时候那么厉害，其实说起来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小莫感慨了一句。
“他来到我的出租屋的时候，直接说了一句，他绝对不允许女儿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我记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说，其实如果不是你当年污蔑我的话，我也不至于这个地步。既然你不允许我跟婉月来往，我偏偏要来。”小莫的声音十分严肃，“到底还是不够成熟，婉月在外面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她那个时候跟严警官两个人的关系不好，便索性搬到了我的出租屋里。”
“你们……”我倒是没有想到……
“你想多了，我跟婉月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她霸占我的屋子，我只能在沙发上蜗居，不过那段时间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小莫的声音之中多了一种感慨，“后来，严警官来找我，但是我拒绝了。只是一天，我回去之后，没有看到婉月，我以为她回家了，也没有理会。但是第二天，她哭泣着出现在了我的屋子里。”
“那个时候，我真是疯了，拿着刀就出了门。你知道么？我当时真想砍死那些人。”小莫的声音之中越发多了愤怒。
“什么事情？”
“还记得婉月打走的那个流氓么？他本来就是那一片的混混，那天他找了几个人在路上拦住了婉月，玷污了婉月。如果当时婉月不跟我住在一起……”小莫苦笑了一声，“但是我没有找到那些混混就被婉月拦住了。只是从那天开始，她的性子就变得有些孤僻了，除了我不见任何人。”
不知道为何，我感觉自己非常能够理解婉月，心中的那种悲伤和无所适从。
“我去找了严警官，被严警官给打了一顿。我回去之后，婉月就已经不在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马路上徘徊，那个时候也是大卡车，很狗血的是，最开始我想要让她去死，也让严道尝一尝这种人生被毁掉的感觉。可那个时候，我却救下了婉月。”
“是不是很可笑？”
小莫的声音之中满是沧桑。
“只是婉月还是受了伤，我成为了植物人。在还有一些意识的时候，我用自己的生命换了她的生机。”小莫皱着眉头，“我是个没有希望的人，但是她不一样，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还有无限的可能。”
“那你之后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我死了之后，不想去地府，因为挂念着她，就一直在医院里陪着她。”小莫这才看向了我，“你现在知道了？我在她身边陪了这么多年，现在让我去投胎……”
“可是……你这样让婉月会一辈子充满愧疚。”我只希望这句话能让小莫想清楚。
“我就静静地陪着她就好了，人类才多少年的寿命……”小莫叹了一口气，“倒是你……你的身边围绕着这么多的人和鬼，你真的想清楚了，你到底要活在哪一边么？”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里，我是人啊，我还需要选择什么？
“小乔，你真的确定么？”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不说清楚的行为了，我正白了他一眼的时候，严警官的声音却动一边传了过来。
“乔然，你能看到莫翊是不是？你来把我的话，告诉他吧！”
我下意识得摆手，“嘿嘿……严警官叔叔，你误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么？”严道的声音之中多了一抹疑惑，随后便朝着我身后小莫的位置看了过去，“乔然，小时候因为能看到所谓的鬼魂，便一直被同学排斥。后不能忍受，回到了老家……小学时……”
“嘿嘿……严警官，你说说……这么客气干什么？有什么话，我不能传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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