榔头日记-第六十三章 给高冷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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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夜里放风筝的人,都有着追寻皎月的梦想,但黑夜的风,通常最为凶猛,这些黑夜里的风筝,会用更大的力量去抓捕大地,同时会更努力的飞向那轮纯净剔透的皎月。我想,我们就是那些黑夜里的风筝。

    好在大家都对“夜筝”这个名字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我就将这两个字发给了张所长。

    后来大家告诉我,在我说完这俩字之后,他们一直在思考在黑夜里放风筝的可行性和难度系数,以及由此引发的视力损伤和感冒的程度。所以,他们没反对。

    这样以来,“夜筝”救援队就此登入无柳史册,后来有人评说,这个救援队还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别的救援队都不会取那么骚气的名字。

    我让赵随风在市内的各个大型社区内发布了救援队的信息:你是否有一些难以启齿到无法告知他人的困难,如果有,那就找我们,我们来帮你。

    或许我们的宣传语有点太过拉风,在随后的短短几天时间里,我们接到了几个卖不动腿的报案:

    一、有一个小伙儿,说他在家玩了三天三夜的游戏,等他想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会走了,请求我们前去援助。接到电话后,赵随风等三人前去救援,但苦试几次无果,那小伙又不肯去医院,气愤之下,萧慕白一脚踢飞了键盘——报案小伙愤怒的跳了起来,打了萧慕白一拳。由此治好了他的腿。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试图破坏游戏迷的装备,这对他来讲,可能比打他女朋友一顿都厉害。

    二、一个30岁的单亲妈妈报案说她想自杀,但她又没勇气放下自己两岁的儿子,她请求我们帮她释怀那个孩子,以便轻松自杀。接到这个电话后,我直接让段无情一人前往进行疏导,经过一天一夜的努力,单亲妈妈终于对生活重新燃起了希望并放弃了自杀。就在我们想要给无情大师记上一功的时候,无情大师收到了单亲妈妈的求爱短信——经过那24小时的疏导,单亲妈妈认为无情大师是值得托付一生的人并由此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三、有一个男高中生,渐渐发觉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舍友,但还不敢表白,百般苦恼之下他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于是打电话向我们求助,请求我们帮他端正性取向,解除成长的烦恼。就这个问题经过讨论后,全队没一个人愿意去,最后自愿报名的那位让我们目瞪口呆,是萧慕白。他自己请求要上战场,但大家都表示不支持,之前无情大师就引得一个单亲妈妈对他迷恋不止,万一再加上一个高中生疯狂爱上救援队员的故事,那我们这个救援队也不用继续干了。而且就萧慕白这张男模脸,直男看了都不反感,更何况那些小弯了。但萧慕白立下了军令状,如果正不了他的性取向,他提头来见。武圣同学是提着菜刀去的,也没人敢拦。正那小子的性取向,他只用了仨小时——在高中生看到武圣之后,确实硬了,但武圣用行动证明了一个美男子是有多么的危险。他带着高中生到了防疫站,在冷风中观察了那些去领取阻断药物的艾滋病人,随后他又到了之前我们帮过的那几个艾滋病人的家中,并让那几个兄弟声情并茂的讲述了他们身边类似于高中生情况的生动案例,讲的高中生是脸色苍白,浑身发汗。武圣和他离别前,高中生已经刻意和武圣保持一定距离了,武圣走之前告诉他:不瞒你说,我就是那个圈子里冲出来的幸存者,不过是不是真的幸存,我也说不好,每月一次检查是必然的。听完这话后,高中生蹿的比谁都快。

    四、有个大哥说自己穷,希望我们可以帮他脱贫。

    五、有个小伙说自己一相亲就想撒尿,请求治疗。

    六、还有人打电话说自己肛毛过长,刺挠的无法正常行走,请求援助。

    ……(此处略去八千字)

    那几天里,我们接到了不少脱离于人类思想之外的求救电话,在玩命记录之余,我们也不禁感叹这世界还真的是无奇不有,林子再大,也盛(cheng)不下玩出花的这些鸟。

    救援队虽然在初步发展,但我心里仍旧惦记着那个三女失联案,但因我们已经不再具备破案权利,所以也只能干着急。暖玉对我说,虽然高冷说由他来接手,但身为警察,保障人民安全是她的义务,所以那个案子她会一直追查下去。

    暖玉是个好警察,她具备了一个警察应当有的品质:胸中有正义。虽然她在案情侦破方面没有高冷那些老刑警所具有的经验和实力,但她肯努力,肯将邪恶扳正,关键的是她还很年轻,她有足够大的成长空间——尤其是她有我这么一个未婚夫,以我的姿色,在未来肯定会给她提供无限量的帮助。

    暖玉隔三差五的会过来一趟,第一次看到李小炮和她门前的“白雪公主”的时候,她着实懵了一下。暖玉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榔头,你可以啊,人家小护士为了你连正规工作都不要了,跑来这里跟你们混。

    我挥了挥手说:她是为了与正义为伴,才决意到这里来与我们并肩作战,暖玉,你的世界观略狭隘啊。

    暖玉说:话不用说的那么漂亮,你不懂女人,一个女孩如果连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甘愿放弃,那么她一定是为了某个人,这个人不可能是武圣吧?

    我摇摇头:你走入了一个极大的误区,那就是你不能把李小炮当女人看。你试想下,她如果是男人,你还会这么想么?所以,你在心里要把性别问题更改下。

    暖玉望着刚骑车买菜回来的李小炮,盯着我的眼睛说:榔头,你不懂女人。

    李小炮自从进入我队之后,别的不好说,我们的整体生活水准直接提高了一大截,仅仅在伙食方面就让我们体会到了从学校餐厅到老妈厨房的改变,当然,我们的体重也是也得到了充分的赞扬。

    李小炮和暖玉打了个照面,寒暄几句后暖玉就离开了,李小炮拎着买的东西走过来踩我一脚说:没点眼力劲儿,没看我提那么多东西么,还不接过去。

    我接过她买的那堆东西一看,舌头表示很开心,胃部表示很兴奋,体重表示很惆怅。

    李小炮说:榔头,你和你的女警媳妇儿啥时候结婚?

    我说:应该就是今年,不过日子还没挑。

    李小炮说:那还不赶紧选日子?挑个黄道吉日,点个烛,喝个酒,洞个房,啥烦恼都没有了。

    我说:这么说的话,是时候拿出我的十年之约了。

    李小炮说:还等啥呢,倾国倾城英姿飒爽一姑娘,别等别人给追去了啊。

    我说:有人会把倾国倾城和英姿飒爽这成语用在同一个人身上吗?

    李小炮说:会啊,我就是。

    我说:你语文老师的棺材板都快盖不住了。

    李小炮:我是在指导你的人生方向哎,狗咬吕洞宾。不搭理你了,晚上给你们做可乐鸡翅。

    望着李小炮离去的背影,我的思绪又定格在了十年前的可乐鸡翅中,不,那纸约定中。暖玉,会嫁给我的么?

    这个问题越想越焦灼,我不得不抱着镇妖瓶玩了半天,又背了一大章交规。心态平稳之后,我决定去社区里走走,这几天没在社区巡逻,还真有点不习惯。正好萧慕白刚健身完毕,我们便一同去社区里溜达了一圈。

    就像小狗撒尿要找老地方一样,我们下意识的逛到了李珺的楼下,这些天来,由于高冷接受了案子并带走了全部物证,案情一时间也陷入了僵局,暖玉她们侦破起来也更是无力。

    我绕到了楼西侧,立在那里思考着这三个女孩的失联案的前前后后,突然间我看到一个人从李珺的楼道口走了出来,那人我们也算熟悉,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副队长高冷。

    这时已经是傍晚,这么远的距离已经看不大清,还好我视力比体力好,一眼能认出他。他依旧是标志性的黑风衣,嘴角叼着烟。我突然涌出一个想法,便悄悄对萧慕白说:武圣,看到高冷没有?走,转过去拐角处,你埋伏他一把。

    萧慕白鄙夷道:我武圣纵横江湖几千年,啥时候埋伏过人?上次他跟我过了一招,手下败将我怕他干啥,上去直接干不就完了?

    我说:你别管别的,听我的就好,记住,一定别留后手,祭出你的小宇宙来。

    萧慕白一撇嘴:真怂。走,上就上。那要是把他打死了算谁的?

    我说:算你的。

    萧慕白:不干。

    我说:算大灯的。

    萧慕白:看我踢死他的。

    我们悄悄绕到了高冷必经之路一侧的拐角处,待脚步近了,我一使眼色,萧慕白“唰”地一下就滑步而出,顺势一记侧踹就蹬向高冷的面门。由于我事先交代了他不要留后手,所以这一脚出去也是发足了全力,寻常人挨上这么一下,没个三五天是别想起床尿尿了。

    在萧慕白的鞋底快要碰到高冷鼻尖,连我都怀疑自己的第六感是不是错了的时候,突见高冷下盘不动,上身以腰为轴,极速转动,这个大半圆一转之下,萧慕白的脚与高冷擦尖而过。而高冷双手快如闪电,他右手猛地卡住萧慕白的脚踝,不让他快速撤回,同时左手探向萧慕白的小腿弯,双手扭动之下,萧慕白竟然被他直直的扔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垃圾桶里,所幸里面是空的,萧慕白才得以落了个白脸。

    萧慕白站起身后不可思议的盯着高冷道:你那天是装的,明明有这么强的擒拿功夫。

    高冷此时也看清了我们,他目光惊奇,嘴角“嗒嗒”的抽了两口烟后镇定了下来说:这是本能,没什么。

    萧慕白说:都是练家子,就别装小白了吧,就我这一脚,寻常的散打高手都躲不过去。

    高冷望着似笑非笑的我,不再解释:你们想做什么?袭警?

    我说: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高队长,你独身一人来交接此案,然后故作平庸,故意和武圣交手还败北,让我们误以为你是个徒有虚名的刑侦队长,侦破过程中你不让我们接触物证,模棱两可的分析案情,在我们有重要发现的时候你突然撤身离去,而且还带走了所有的物证,并且要求我们不得自己调查此岸——你费尽心机的不让我们接触这个案子,那仨姑娘该不会是你高队长给拐到越南去了吧?

    高冷没说话,他的烟头在昏暗的灯光中忽亮忽暗,像是猎人的眼睛,锐利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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