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我将李彦肇事案的事情对贱和毛二人说了下,两人听后都勃然大怒:我们兄弟俩行走江湖多年,打过不少恶人,也被不少恶人打过。但像这狗逼那么禽兽不如的,我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草他吗的,兄弟,你说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兄弟俩一定要出一份力,给那小丫头报仇!
有些人面目狰狞,刀尖舔血,心中却有着一方净土。
贱、毛二人既然愿意帮忙,我也没客气,我差他二人去查查李菲和岳琳、李彦之间的关系。两人对于这点业务还是相当熟稔的,很快查到了李菲这个人。她是岳琳下线的一个代理,跟着岳琳做了几年的化妆品了,是比较熟的生意伙伴。
我们悄悄找到了李菲的店,幸运的是她店里还没关门。我们将车停在附近,一直等到她走到自己的车前,贱、毛二人立刻下车,在李菲坐进驾驶座的同时,两人也开门而入,坐在了后面。两人依葫芦画瓢的本事学的很快,连吓带诈的,让李菲说出了那五笔转账的情况。
原来李菲并不认识张岩,岳琳告诉她张岩是总公司里的项目总监,公司里引进了一个大的项目,岳琳想要注资100万成为股东,年底可以拿到分红,但是她说自己的网银系统出现错误了,被暂时封了,所以把100万转到了李菲帐号里,由李菲分五次转给张岩。
欧阳贱将录音传给我后,高兴之余,我表示自己要请他们吃夜宵,三人欣然前往。
只不过我忽略了一个小问题:我身上只有两块钱,是准备回警务室的公交车费。
三人猛吃了一顿,快要吃完的时候我骤然记起了这个严肃的问题。趁着去卫生间的空档,我给李小炮打了个电话,电话内容大致如下:我正请人吃饭,可是我没有钱,小炮你快来救场,回去还你双倍,随声附带三根鸡毛。
李小炮只来得及骂了我一句“不要脸”,我就火速挂断了电话。其实让她过来,我也想告诉她一些事情。
好在李小炮虽然嘴上骂我,但来的却很快。只是在我去结账的时候,才发现在我去给李小炮打电话的空档里,他们二人已经结了账了。
我对他们说:这就是你们不厚道了,你们帮我忙,还要请我吃饭。
欧阳贱说:榔头兄弟,我们俩是粗人,不懂得那些道理,但我们绝不会做出李彦那狗逼做出的事情。你能尽全力去帮助一个与你毫不相关,甚至都不在你辖区范围内的受害者,这点我们哥俩很是佩服。能为小丫头的家里做一点事情,我们心里多少也会好受一些,毕竟那孩子太可怜了……所以,兄弟,你就不要计较这顿饭了,比起这点钱来,你做的那些事都是无价的、至高无上的。
第五根毛听完后一脸发懵地望着欧阳贱:卧槽,你tm啥时候能扯这么多大道理了,听的老子一愣一愣的,你直接说榔头兄弟是个好人不就完了?我们帮好人,我们也是好人啊,对不对?我们有时候不就是想证明自己也是好人吗?是不是。
欧阳贱白他一眼:MD,什么话到你嘴里都TM一嘴葱花味儿,俗,俗不可耐知道吗?不懂内敛吗,不懂委婉吗?跟你一起做事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第五根毛一听这话,立马动手就扑了上去,俩人一边闹着,一边离开了我和李小炮,临走前,欧阳贱说:兄弟,有啥需要帮忙的,就来个电话,有时候我发现为人民服务也是挺TM爽的。
有些时候,能触动心底的话,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他们走后,我站在那,李小炮掐我脸半天才把我掐醒:喂喂,傻了?
我指着渐行渐远的汽车,说:你看,李彦是大学教授,高等知识分子,社会精英,传道授业解惑。这两兄弟是初中毕业的社会混混,嬉笑怒骂,刀光剑影。打着擦边球过日子。他们,谁是草莽,谁是精英。
李小炮说:我没想那么多,在我看来,善良的就是好人,好人是没有职业贵贱之分的,我对所有善良的人都会一视同仁。
我说:你舅舅或许是个好人,只可惜他有个坑爹指数爆棚到飞起的儿子。
李小炮茫然道:你什么意思呀榔头。
我说:我手上的证据表明,岳琳在李彦做司法鉴定期间给张岩转了一百万。
李小炮愣在那:什么?你是说……我舅舅受贿一百万,给李彦的司法鉴定造假?
我说:严格来讲,应该是张岩私自替他爸收受贿赂,再强逼他爸去造假。张岩是独子,你舅舅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小炮似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好一会儿,她慢慢道:你为什么确定是张岩私自收受贿赂。
我说:张岩在此前因赌博欠债40万,这种事他会跟他爸商量么?债主们催债正急的时候,岳琳来找张院长,张院长严词拒绝,但却被张岩得知。张岩求财心切,便主动联系岳琳,受贿一百万,事后张岩必然打亲情牌,甚至会以死相逼,让张院长往那条黑路上走。想必你舅舅和舅妈也一定是很宠溺孩子,不然这张岩不会这么大年纪了还整天玩玩浪浪。
李小炮目光黯淡:舅妈身体不好,结婚后她怀孕两次都没挂住胎儿,所以张岩出生后,老两口对张岩特别溺爱……我舅舅……是不是要完了。
我说:张院长是不是完了,要听法律的,我们说了不算。小炮,如果你舅舅就此完蛋的话,你是不是从心里不想把我弄到的证据交给警方?
李小炮沉思半晌,坚定的说道:不。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谁都如此。只不过我舅舅太亏,如果不是张岩从中作祟,他绝不会犯这种错误的,他是好人。
我说:溺爱、纵容张岩,这是你舅舅给自己挖的坑,怪不得别人。古往今来,坑爹者大多都是这个套路的,生个儿子当爹供着,不坑爹坑谁?
李小炮突然失落下来,很久都没说话,在她心里,她的舅舅或许是榜样一般的人物,但却没想到终究敌不过金钱的攻势。
这个世界里,金钱并不是杀伤力很强的武器,只不过,人们在碰到金钱时,都不喜欢穿防弹衣而已。
当天晚上,我还是在李小炮家里睡的,由于前一天下了一夜的象棋,又折腾了一天,我的肉体已经不听我使唤了,屁股刚触到柔软的沙发上,我还没来得及跟李小炮打个招呼就已经遁入空冥状态了。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我睁开眼,看着身上的被子,被脱好放在沙发前的鞋子,沙发扶手上搭着的裤子和外套。有一种被强奸了的酸楚。
李小炮还没醒,她正盖着被子睡得正香,以她前一夜的表现来看,她睡觉肯定有开灯的习惯。床头边上的小夜灯散发着温柔的光,光芒在她光滑纯净的脸上铺泄开来,她那利索的丸子头终于在睡觉时候变成了随意散开的长发,挺翘的鼻子发出匀称的呼吸声,小嘴紧紧闭着,似乎做了并不欢畅的梦,眉头轻轻皱起。
这么看来,李小炮应该也属于小美人儿的范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于是我找了个小板凳,趴在床前专心看起李小炮的脸来。
李小炮醒来后跟我发生了以下对话:
李小炮:我靠,死变态吗你是,这样偷窥我多久了?
我:大概20分钟。
李小炮:好看吗?
我:好看。
李小炮:有非分之想吗?
我:没有。
李小炮:我就这么没魅力?不能够啊。
我:不信你脱干净,裤裆哆嗦一下都算我流氓。
李小炮:滚,想的美,姐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我:问你一个相对正经严肃的问题。
李小炮:哟,难得呀。请讲。
我:你出于什么心态,把我裤子都给我脱了的?
李小炮:专业技能呗,这有啥,病房里有的重症病人是没有自理能力的,我经常帮他们换洗衣服,很轻松啊。
我:我不是病人。
李小炮:你病得不轻。
我:我哪里不正常了。
李小炮:你从醒来到现在多久了?
我:半个多小时。
李小炮:都半个多小时了,你不能把裤子穿上?
我:噢。
李小炮:这不是有病是什么,死变态,赶紧滚去穿裤子。
我:我是怕你不承认脱我裤子,才没有破坏现场的。
李小炮:行了,别贫了,今天干嘛去呀?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我:这事还没完,我去会会李彦。
我们在路边上吃了豆浆油条,还好这次李小炮没有给我说这一顿饭会给她带来多么惨重的经济灾难。虽然一路上和有说有笑,但她眉宇间一直有愁云。
到了三院病房的时候,李彦仍然端坐在窗前,单手托腮,目光平静,姿势优雅,像是已经是胜利在握,自由在明天,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我慢慢坐在他身旁,友好的冲他打了个招呼:你好,幸运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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