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六人都在协助调查“三女失联案”,我独身抽出已经是有些不妥了,所以也不能再请援手,这次只能靠我自己。从这个事情分析,李彦是具备极强的心理素质的,精通心理学的他不会轻易被人攻破,所以我也放弃了从李彦嘴里套出一些肉的想法。不能从李彦下手,便只能按照他这个案子的重要组成关系来分析,有三人至关重要,一个是他的老婆岳琳,一个是给李彦做精神鉴定的副院长、李小炮的舅舅张海涛,还有一个便是住院观察期间的责任医生二踢脚。
列清关系后,我针对三人挨个调查起来。岳琳不简单,40岁,曾经也是教师,多年前辞职下海,加盟了一个知名大品牌的直销公司,以日用品、化妆品、保健品为主,这些年下来,现在已经是市级总代理,年收入在百万之上。李彦在校外也有开的心理咨询年中心和培训机构,年收入也在百万之上,这两口子一人开宝马7系,一人开卡宴,生活比印度神油都滋润。
三院的副院长张海涛,50岁,经过调查,如小炮所说,的确是仁义正直,在工作上勤勤恳恳,两袖清风,口碑极好。他以前在县里卫生局工作,这几年提到了市三院做了副院长,估计马上就能荣任正院长。他只有一个儿子,刚结婚,四口人挤在那栋老楼里住。
二踢脚,原名大概叫吴相忘,41岁,他的履历相对简单,一直在三院工作,老婆是市医院的护士。这人平时比较独,也没什么朋友哥们,自己娱乐自己。当然这是别人评价的,在我看来,二踢脚这种性格扭曲的人是不会有朋友的,如果有,那就该进三院进修了。
晚上时候在外面和李小炮一起吃了个饭,她请客,因为我跑的急,没带钱。
李小炮不满道:你算男人么,和女孩子吃饭还让女孩掏钱,你知道姐姐一月才多点工资么,我跟你讲,这一顿饭就把我一周的零花钱吃没了你知道吗?你吃我一顿,我一周就不能用洗面奶啊什么的,皮肤就会很难看,这期间万一有个帅哥啥的碰上了,也不会喜欢我,所以说,你这一下,吃掉了我一个男朋友!
我望着屁股底下摇摇欲坠的小马扎,面前一放盘子都会吱吱嘎嘎的小方桌,旁边正卖力在小锅里炸串擦汗的大姐,还有对面一本正经跟我探讨市场经济的李小炮,手里的麻辣串差点哆嗦下去。
我是真没想到李小炮抠的那么诡异,头一回见这么正大光明抠门算账的姑娘,还一脸的“吃我一顿饭,以后要给我当牛做马你知道吗你”的神态。
我终于艰难的将手里的那串人造肉塞进嘴里,用力打了个饱嗝,勉强表示饱了。李小炮立刻欢快地喊:大姐,结帐吧。
阿姨:老妹儿,一共十一,看你经常来,给十块得了。
李小炮:不用了大姐,小本买卖不用让了,给,十一。
付完钱,李小炮一脸关心的问我:怎么样榔头,很爽的吧?大姐这里的菜品都是很全很干净的,什么维生素胡萝卜素氨基酸啥的都能补上,吃一口没有烦恼,吃两口得道升仙啊。
我没说话,捏着裤兜里仅有的两块钱,准备伺机买包方便面,不然今晚是睡不着了。
李小炮带我去了她住的地方,是一个租住的单身公寓,不过面积也不小,有30多平,各种电器和配套设施都很齐全,和宾馆的大房间基本是一样的。
从进门我嘴里就没闲着,桌子上的零食我一包接一包的拆开吃。李小炮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心疼道:大哥,那是我一个月的伙食哎,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呀?再说了,你刚才没吃饱吗?
我瞥她一眼:你看我像吃饱的样么?
李小炮怒道:那你这人太不实在了,吃不饱为什么不多吃点啊!不够可以再要嘛!
眼前这副资本主义的丑恶嘴脸,和他她刚才小嘴巴巴一边算账一边想要吃了我的模样,我感觉李小炮应该是为奥斯卡而生的。
乍一闻到女孩闺房的清香,整个人舒坦的很,尤其是在把桌子上的零食都灭了之后。
李小炮忍痛道:行了,吃了就吃了吧,说说,今天有没有什么进展呀?
我并没有提她舅舅的事,说:主要查了李彦和他老婆岳琳,这两口子比较会挣钱,这些年下来,存款估计也得千儿八百万的吧。我问问你,李彦住院期间,他老婆经常来么?
李小炮想了想,说道:我知道她,每次都趾高气扬的,她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一趟,找二踢脚询问病情什么的。
我说:你不怕二踢脚从中作祟?给他写个假病例不难吧。
李小炮道:不难,但谁肯为了这点事,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啊?这可以是一辈子的铁饭碗,这可是无价的呀,为了李彦那个混球,不值吧?
我说:值不值,要看他老婆舍不舍得了。对了,受害者的爸爸一直在医院么,在哪个医院?
李小炮道:在市医院里,孩子虽然走了,但她的妈妈还躺在病房里,医生说她应该是站不起来了,唉,好好的一个家庭……李彦真TM混蛋!
我说:还有个事我顺手问下,你舅舅,也就是张院长的儿子是什么工作?
李小炮愣道:问那个小子做什么,张岩不成器,学没上好不说,舅舅给他安排了几个工作,他都胡玩胡闹的,没干下来,可以说是无业游民吧,天天吃喝玩乐的,还好赌,天天指望我舅舅和我舅妈的那点工资过活,所以我舅舅才那么拮据呀。
我点点头:那张岩两口子和二老,就在那住着了,不打算买房么?
李小炮奇道:他们倒是想买呀,但只靠老两口的工资哪够啊,这些年被张岩个败家玩意也败了不少钱了,估计也没多少存款了。榔头你什么意思啊,怎么查上我舅舅了,我不告诉你了么,他不可能的,他是绝对一顶一的好人。
我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舅舅真的犯了错呢?
李小炮道:如果他真的帮李彦做假鉴定,那他就是杀人帮凶了。不过这不可能的,您老还是从别处入手吧,这点我特别信我舅舅。
我点点头,站起身张望四周:诶,小炮,你怎么住这么个温柔的地方,你这房间也没有任何男人住过的痕迹,你不会是个拉拉吧。
李小炮横我一眼:死变态,你活腻歪了吧。我要是拉拉,就去勾搭你那个小女警,叫什么来着,秦暖玉,对吧。
我说:我的敌人就够多的了,你别插杠了。我记得你也是本地人吧,为什么不和父母一起住。
提到这,李小炮突然脸色一变:能不能不要提这个?
我继续道:房间里也没有全家福之类的东西,平时也从不见你跟父母通话,难道你是个叛逆少女,和父母关系不和,一怒之下自己出来租房住?
李小炮不说话,这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我回过头,看她正坐在沙发是发呆,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啪”地一下,屋里一下子黑了下去。而突如其来的,不只有黑暗,还有李小炮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不知她会那么怕黑,连忙摸索着向她走去,好不容易走到她身边,我握住了她手,大声道:怕个球,就是停电,你瞅你咋咋呼呼跟看到丧尸似的。
我这一抓她不要紧,李小炮突然哭着喊叫起来:别碰我,你走开,你别碰我,你快走开,你个混蛋……
竟然有这么怕黑的姑娘。我连忙揽过她肩膀,轻拍:不哭不哭,越哭越丑。
突然,我的胳膊传来一阵剧痛,伴随着持续的闷哼动静,我咬着牙摸出了手机,打开屏幕,接着屏幕那点光亮,我看到李小炮像一只小野豹一般正死死的咬住我的胳膊,满头大汗,浑身颤抖,嘴里还不停的嘶吼——此刻的李小炮,完全不是那个潇洒霸气的姑娘,而更像一只被猎人围堵在角落里的一只小兽。
我没挣脱,就那么让李小炮咬着,好一会儿,就在我感觉自己即将要成为杨过的时候,伴随着一声响动,整个房间重见光明。门外传来几句话:不好意思哈邻居,我换插座来着,关闸关错了。
要不是李小炮还咬着我,我会出去把他带到武圣那里培训几天。
在灯光的刺激下,小野豹终于松开了嘴巴,慢慢的靠在了沙发上,她面色苍白,本就单薄的嘴唇更是没有了血色,如同白纸,鬓角的头发梢都挂着汗珠,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像是一个找不到妈妈的小女孩,无助、孤独。
我从饮水机里给她接了杯水,放到她眼前。走到卫生间里,我撸起袖子看了看被李小炮咬住的胳膊,看着嘴不大吧,咬出的血印子倒是不小,局部地区已经是晴转多云,预计第二天起来就成了火烧云了。轻轻碰了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剧痛之下,一把攥住了眼前的一个小白瓶。
这时候,后面的玻璃门突然被打开,李小炮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回过头道:大姐,这是卫生间吧,万一我正在做一些彰显人类进化的事情,你岂不是要捂着眼睛被我骂流氓?
李小炮眼睛里没有波澜:谢谢,榔头。
我说:不用谢,我要知道你把我当人肉靶子,请我吃八顿饭都不跟着你进这个屋。
李小炮说:疼吧?出来我给你擦点药。
我说:你还是恢复本性吧好么,这么温柔,我鸡皮疙瘩都要飞起来了。
李小炮抬手撩了下耳畔的乱发,轻轻呼出一口气:好,我想知道你攥着我的洁尔阴干什么,是要喝吗?
我低头一看,那三个大字赫然映在眼前,我将那个小瓶摆好,低头往外走去。
不一会,李小炮从抽屉里找了几样东西走了过来:露出胳膊来,给你抹抹药。
我撸起袖子,让李小炮给我进行了几分钟的特殊服务,不过护士就是护士,他给我处理完伤口后,竟然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我那才睁开眼,看到了她正扭上盖子的小瓶。
小炮,你今晚是不是就想弄死我?你擦了半天,用的是洁尔阴?
榔头你误会了,这里面装的是碘酒。
噢,吓我一跳。
这碘酒前些阵子快过期了,我寻思洁尔阴的瓶子厚点,就转移到这里了。
前些阵子是什么时候?
大概半年前。
我站起身就往外走,再不走,我总感觉今晚要交代这里。
李小炮在后面喊道:行了,那玩意不过期,不用怕。今晚,你就在这里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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