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公园在段阳县的西北方向,说是公园,其实就是有个湖,湖的周边有些遛狗的便道而已。这些是胡澈告诉我们的,他在段阳县工作也有好几个月了,相对熟悉。
阿春吭哧吭哧地带着我们往东湖公园狂奔,就在我们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途经一个人烟稀少的小路口,突然有一辆白色厢货车从侧面冲了过来,随后以迅雷下载相当迅猛之势怼到了阿春的耳朵上。我们几个人瞬间像是骰钟里的骰子一样,扑棱棱的乱撞起来。
我几乎是发挥了自己小脑的最大能力才完美的把暖玉抱在我的身前,只是双手正好不巧地放在了暖玉的胸前。而我的半个身子都撞在了阿春的身体上,阿春虽然老了,但身体还是很结实的,我蜷缩在车角里,身体暂时没有了行动能力。
暖玉连忙从我身上起来,捧住我出血的脑袋着急道:榔头,榔头你感觉怎么样?
我说:感觉真软。
暖玉羞愤的晃了我几下:唉呀,都这样了还臭不要脸,你到底怎么样嘛?
我说:你再多晃几下,我死的能更快一点。
暖玉连忙停下手,另外几人还好,都能勉强站起来,咒骂声顿时响起。
胡澈突然随手摸起车门旁边的棒球棍就冲了出去,那是老袁用来防身的,已经在车里沉睡了近十年,没想到却被胡澈开了槽。我脑袋浑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萧慕白也冲了出去,我用力抬起脑袋向外看,只见有两个人正在发足狂奔,后面两个人举着棒球棍和……灭火器紧追不舍。
一看那情形,结合当前的背景形势,不难分析出那辆车是来阻拦我们前去东湖公园的。敌人既然不是影子,那就只能有一个人,段五。
我捂住脑袋对袁清尘说:阿春还能动吗?继续跑。
袁清尘哭丧着脸道:阿春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啊,车胎都撞飞了,怎么跑。
我指指撞我们的厢货:开那个。
暖玉扶住我:不行,榔头,你头出血了,得去医院治疗。
我咬牙站起来往车下走,一边走一边说:留点血可以让头脑保持清醒,快去,不然连劲松可能会被扔进湖里喂鱼。
关键时刻女人就是不够坚定,即便是警察也不行,她死活不肯让我去,非要让大灯带我去医院,而这种情况怎能少得了我榔头?好在我意志力坚定,愣是爬进了车厢。这时萧慕白和胡澈已经把那俩人给拎了回来,这二人下手不轻,那俩人被打的比我还壮观,萧慕白好像也负伤了,白色外套上一片血迹。
我忍痛问道:怎么,受伤了?厉害么,去医院。
萧慕白露出小白牙:谁能让我武圣受伤?血是这家伙的,老子一灭火器下去,他就挺了。榔头,你挂彩了么,先把你送去医院好了。
我摇摇头:我没事,止血了。我还有重任。
萧慕白道:救连劲松吗?
我说:不是,我得让这俩人背交规,这俩人闯红灯了。来,武圣,扶我起来,我得让他们背背交规。
老袁继续当司机,然后我们在围观群众惊诧的眼神中,开着撞我们的车离开了。
车厢里,那二人一脸惊恐地背了几分钟的交规,在这么残酷的环境下,有助于他们更好的感受到交规的力量。
可能是我那一脑袋鲜血捧着交规的模样有点壮观,那俩人坚持不住了,直接招了,他们果然是段五的人,他们只负责奉命制造交通摩擦,阻止我们前进,谁知那辆车刹车不刺激,撞的重了点。
把那俩人拷上,又绑了个严实后,萧慕白说:这个胡扯,看着白白净净的,没想到蹿的不慢啊,跟疯狗一样。
胡澈自信道:那是,别小看人,我可是我们所里出了名的抓贼小能手,我跟你们讲哈,我曾经追过一个小偷,追了十七条街,从下午三点一直追到下午六点,天都蒙蒙黑了,那小偷后来直接休克住院了,那小子曾经是练体育的,还破过县里的五千米纪录。
我虽然不喜欢这小子,但他在陈述坏人时脸上所呈现的正义感,让我还是能看到一点光。
说话间到了东湖公园,我们跳下车,看到湖中央确实有一艘船停在那里,距离岸边约有一百米。岸边还停了一艘游船,我们立刻向游船靠近。
正当我们要上船时,突然从侧面冲过来一堆人,之所以说是一堆,是因为我真是一下数不过来有多少人,约莫两个足球队的力量。而我们只有八人,并且战斗力参差不齐。
这帮人都戴着口罩,手拿钢管和棍棒,为首的一人喊道:不想破相的,就站那别动,小心给你们扔进湖里喂鱼。
田辉冷冷道:段五现在这么嚣张了么?敢公然与警察作对!
胡澈冷冷道:你们打算袭警?考虑后果了么?
我戳了戳胡澈的腰:你能不能别抢我台词。
胡澈一愣,低声道:大哥,这会儿没工夫跟你开玩笑,得震慑住他们。
我说:你瞅瞅你震住谁了?你不说还没事,一说都想靠过来。
只见对面四个人已经上了船,往湖中心划去,剩余的十七八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暖玉忽然走到前面沉声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袭警,仗着人多就以为我们怕了?过来试试。
对面一人笑着向前走了两步,奸笑道:哎呦,警察队伍里还有这么漂亮的妹妹哟,来,让哥瞅……
第二个“瞅”字还没出口,伴随着一声惨叫,他捂着两只断掉的拇指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暖玉的这一套擒拿招使的我是暗暗心惊,情不自禁道:我靠,媳妇深藏不露啊。
胡澈白我一眼:她当年可是警校的霸王花,不懂了吧。
我说:暖玉,这些你没说过,也没露过啊,这么低调是不道德的。
暖玉扫我一眼:有你们的武圣在,啥时候用过我出手了?
萧慕白挺了挺胸脯,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忽而直直地冲对方为首的那人就冲了过去,那人一看也是个老把式,二话不说,举着钢管就劈了过来。
田辉也是个老江湖,随着萧慕白就冲了过去,暖玉和胡澈也迎了上去,警校毕业的就是不同凡响,胡澈的拳脚虽不及武圣,但也是刚猛无比,赤手空拳也不落下风。而暖玉摔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我以前从来没料到我媳妇还有这本事,不禁为我的下半生开始担忧。至于萧慕白,基本是他走到哪个方位,哪个方位就有人倒下,田辉虽然略微逊色,但出手老练且狠,那帮小子也是被他打的哇哇乱叫。
老袁从后面车上摸出那根棒球棍,腾腾地冲上去捡漏。大灯则悄悄的躲在了旁边的树后面,从身后摸出了他的弹弓:未寒,我带的钢珠不够,这样,我打中了人,你就跑过去给我捡回来,这样能让我的子弹跟上趟,这办法咋样?
燕未寒道:我过去要是挨打怎么办?
大灯说:我打中的人,已经不具备打人的能力了。
燕未寒道:不过我一次要捡两个。
于是,这俩人一个用钢珠打人,一个去捡钢珠。每打两人,燕未寒就出去捡一次,打的对面惨呼不止。
一看大家都卖力了,我必须也贡献出我全部的力量啊!于是我掏出了身上的交规,高声朗诵起来,以此给他们加油助威。
果然,在我交规的力量下,对面那些人很快偃旗息鼓,趴在地上不住哀嚎。我们正要把他们铐了的时候,旁边又冲出来几辆面包车,一下子涌下来几十人,把我们团团围住。
不用说了,这帮人肯定也是来抢人的,不过也正因他们的出现,让我更加坚信段五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害怕被连劲松把秘密给抖出来。
萧慕白一看人这么多,猛的甩掉了上衣:来啊,人多又如何,我武圣何惧!你们妈妈的。
后面来的这些人也不说话,他们并不想跟我们起过多的冲突,只站在那等船上的人把连劲松带回来。萧慕白他们的战斗力再强,也不可能打过眼前这四五十人,只能站在那干着急。
我掏出镇妖瓶猛烈吸了几口,以让大脑冷静下来思考眼前的对策,这时我猛然想到,影子此举作用何在?他要想将连劲松交给我们,以他的本事,直接放我们车上也没问题,却为何非要我们赶来这里?还费劲巴拉的扔进湖里?不晕船吗?
我思考着这两天的事情和前因后果……几十秒后,我唰地一下抬起头来:走,不抢了。
其他几人一脸茫然地看着我,萧慕白道:我等都苦战已久了,你告诉我们不抢了?
我一边点头一边走向那辆厢货:对,不抢了,都上车,我开车,你们都去车厢。
萧慕白骂道:榔头,别怂啊,人多怎么了,我武圣何惧啊?再来三千又如何?大不了再被砍一次头。
大灯他们脸上也都有怒色,但大家已经习惯于听我指挥,见我打定了主意,都气呼呼地爬上了车。对方那几十人一看我们撤军,高兴还来不及,根本没阻拦。连厢货车都不要了。
我一口气开出几十里路,才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停下车。
萧慕白他们直接走了过来,脸上均是一副想剁了我的模样。
我也没说话,直接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他们几人往副驾驶上一看,都愣住了。副驾驶的座位底下,塞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
暖玉愣道:榔头,这谁呀?
我说:不知道,不过他身份证上应该写着“连劲松”三个字,我们验证一下好了。
田辉是认识这人的,他一拍大腿:唉呀,不用验证了,这就是老松啊!他连忙给那人松绑,从嘴里抠出一团白布。那人干咳了几声,痛骂一番后看到田辉:这不是田老大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在这?
暖玉松了口气,问我:你怎么知道他在这?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在这。
暖玉道:那你为什么突然撤退啊?
我说:因为我知道连劲松肯定没在河里。
暖玉愣道:你别卖关子了,绕的我都头晕了,不是他让我们去的么?
我说:你们记得这影子最擅长什么了吗?他最擅长的就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移花接木,或者说,这家伙最愿意干的就是故弄玄虚。
暖玉道: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那影子既然把连劲松给咱们了,那他的最终目标究竟是什么?
我沉思半晌,缓缓道:他的最终目标,是要得到我全部的交规啊。
燕未寒、袁清尘、胡澈、田辉、萧慕白齐声道:卧槽!
大灯:这里旁边哪有卖菜刀的?
暖玉:榔头!!!!你真是活腻歪了吗!
我说:都这么大人了,稳重些不好么。这么明显的情况都看不出来?影子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段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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