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刚才说,发现田军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后,而且田军脸上都是污垢,还在垃圾堆里,对吧?
田辉说:没错,是这样,回来时候田军都已经瘦了近40斤。
我说:那我问你,一个暴瘦40斤的人,脸上全部都是泥灰,几个月没理发,还在垃圾堆里,而且相隔那么远,你偶然办事经过,能一眼认出是自己认识的人?
田辉沉思半晌,一拍大腿:唉呀,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别说是那小弟了,就算我妈来了,都未必能认出来啊。
我说:去找当年的那个小弟,他应该知道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田辉连忙大声道:根毛,阳贱,让李姨去照顾田军,你们立刻去打听黄乐铭,看看他现在在哪?
第五根毛立刻点头:好的大哥,我们这就去找他。
但欧阳贱没动,好一会儿,他似乎终于想起了那人:大哥,找他干什么?我记得他当时说要回老家娶媳妇儿,你还给他了他五万块钱安家费。
田辉说:别问那么多了,先找来人再说。
欧阳贱难过道:大哥,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不给我说明白,我干起活来不利索。
田辉被他气的苦笑:黄乐铭可能跟田军的事有很大关系,明白了?
欧阳贱立刻直了直身子:我俩这就去。
第五根毛往他脑门上扇了一下:MD,你不问清楚就这么难受么?
欧阳贱问:那我要是不问,你记得黄乐铭是谁么?
第五根毛自信道:当然不记得。
欧阳贱说:那你找个屁。
这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房间,田辉无奈道:我这俩兄弟,性子相反,一个对我的话从来不管不问,说了就立刻执行,另一个吧,非得扒拉出12345,问明白才动手。
我说:所以这俩人必须得在一起,不然你这老大就早被他俩搅黄了。
田辉道:他俩在一起虽然吵吵闹闹,但却极有默契,跟亲兄弟俩似的,跟我都是十多年的交情了。
我起身告辞:找到那人之后,第一时间联系我,我调查的效率比你要高。
田辉道:兄弟,老哥之前就犯了一次错了,这回不会再犯了,找到黄乐铭,我立刻给你打电话。
田辉把我送回去之后,我在路口又值了一个小时的勤,抓了两个逆行的电动车,一个违规拉货的面包车,正让他们享受交规的圣光洗礼之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暖玉:榔头榔头,今年市里的十佳民警评选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噢,全民投票么?
暖玉:每个片区推出一位民警参加评选,然后全民投票,前十位就是十佳了。所长已经把我的名额上报了,嘿嘿。
我:让燕未寒捋捋咱们的事迹资料,评选开始的时候宣传一下。
暖玉:给你打电话的目的是想感谢你,榔头,你们真的给了我太大帮助,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处理了那么多问题,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我:千万别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以身相许就好。
暖玉:没个正形……不理你了,晚上我请客呀,叫上大家去江雨晴那里搓一顿呗。
我:你说请客吃饭的话,没人跟你犟。
暖玉:那就晚上见,拜拜。
在她挂了电话后,我对着话筒说:拜拜,媳妇儿。
我不懂什么叫做爱情,我只知道在我的努力下,能让暖玉高兴,那就是我应尽的义务和权利,她笑起来,特别好看。
晚上七点时候,我们一行人聚到了江雨晴的饭店,得知暖玉马上要参加评选十佳民警了,大家显得都很兴奋,当初我们这个队伍刚组建时,第一个目标就是让暖玉评上十佳民警,那样,暖玉就有机会被推荐到市公安刑警队去工作。所以,暖玉参加十佳评选,就像是我们所有人参加期末考试一样。
美味菜肴陆续上桌,就在我们要一起拿起筷子的时候,暖玉的手机突然响了——对我们来讲,每一个电话都是一声“赶紧的过来”。
大家极有默契的把手收回,暖玉立刻接起电话,果然,有人报警,家里失窃。
暖玉无奈道:你们吃吧,我过去看看。
我站起身:走,咱俩过去瞅瞅,其他人先吃着。
其他人也都站起身来,没人想留在这里,这么些时日过来,大家已经习惯于奔走在案件前线。但菜已经炒好,扔了便是浪费,我让江雨晴帮我们打了包,待我们忙完再回来取。
报警的是社区门口“鑫鑫超市”的老板刘邦德,社区第一财迷,跳进钱眼里不愿意爬出来的人。不过被偷的不是他的超市,而是他的家里,他家就在社区内东南方向的居民楼里。
我们赶到时,刘邦德正急的满脸发紫,看到我们进去,他连忙跑到暖玉身边:秦警官,你们可算来了,我感觉自己马上都要急的脑出血了。
暖玉问道:别吓我,说说什么情况。
刘邦德急道:我和我老婆一般都是轮流在超市卖东西,她下午回来做饭,自己吃完后再换我回家吃,这不我下午回来刚吃完饭,就发现自己去年投资买的两根金条没有了,那可是我这些年的心血攒的呀,要真找不回来,我都感觉活着没啥意思了。
暖玉问:多重的金条,价值多少?
刘邦德道:两根都是500g的,买的时候每根在13万左右,现在每根要涨到15万了。
说完,刘邦德又陷入痛苦的神色,三十万,对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已经是巨款了,而对刘邦德这么个视财如命的人来讲,丢了金条真就像是被阉了一样。
我看了他藏金条的地方,的确够隐蔽,寻常小偷是肯定找不到的——藏在他客厅的吊顶里面,他装修的时候做的是那种层次感分明的二级顶,屋顶和二级顶之间是有十多厘米的间隙的,他就把金条藏到了电视机正上方的吊顶间隙里,到地面大概2。6米的距离。
我绕着屋内转了一圈,在他卧室里角落里停下,那里做了一排书架,里面也放了一些书,不过在他这里也只能是起到装饰作用。书架上面都覆盖了一层细细的尘土。
我指着书架下方的一个柜子问:刘老板,能告诉我这里边有什么玄机么?
刘邦德惊讶道:你……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秘密。
我说:你这书架上的书,我估计自从摆好就没摸过吧,有尘土不说,下面这四个柜子的拉手都已经有些发乌,唯独中间这个柜子的拉手锃明透亮,甚至拉手内侧已经有点掉漆,说明这是经常拉拽的。在卧室里,通常放内裤袜子的抽屉是你经常拉的,但你的床头柜也不是摆设,所以这个柜子里面是肯定有玄机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刘老板的本事,这里面藏的恐怕是很贵重的东西了,比如保险箱啥的。
刘邦德两只眼睛瞪得很大,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小声道:榔头同志,你确定没进来过我家?
我说:来过,金条都是我偷的。
暖玉白我一眼:别闹。
刘邦德一咬牙,轻轻拉开了柜子,里面安静的矗立着一个黑色的保险柜,像是快要过门的小媳妇儿一般。
我说:刘老板,保险柜里少了多少钱?
刘邦德一怔,道:啊,没,这里没少钱。
我说:你确定吗,小偷没玩你的保险柜?
刘邦德答道:我看了,保险柜里没少钱,我估计小偷没打开这个柜子,这可是我买的最新最安全的保险柜。
袁清尘在后面突然探出头来:我能试试吗?
我问:保险柜也能开?
袁清尘点点头:当然。
刘邦德连忙挡在身前:袁大哥,我们早就知道你的本事了,你还是别试了,我信,我信你能开还不成吗?
看到他那副像是见了丧尸一样惊恐的样子,我们离开了卧室,我仔细看着那个房顶,这么高的距离,要是想拿到金条的话,是肯定要找东西垫着的。我四处一看,屋内能踩的也只有餐椅了,把那四把餐椅掏出来看了一眼,有一把椅子上面有两个明显的脚印,我拿尺子量了下,大概是28cm,相当于44码的鞋子,看鞋印的图案来看,应该是一双凹凸感很强的运动鞋。
我搬着椅子走到电视机前放下,自己踩了上去伸手试了下,对暖玉道:通过椅子来看,小偷的前半个脚掌区域没有明显加重的鞋印,说明小偷站在上面不用垫脚就能拿到东西,身高会在180以上,而他的鞋码是44号,应该不会超过一米八五,这人身高在180-185之……
暖玉见我突然不说话,忙问道:榔头你怎么了?
我问暖玉:南边的那栋楼是你家所在的吧?
暖玉往外瞅了一眼:是呀,南边那个就是。
我说:家里没客人吧?
暖玉道:当然没有。
我猛的跳下椅子,撒腿就往外跑。萧慕白率先反应过来,扯开两条大长腿就跟我冲了出去,腿长确实有效果,我拼了命的跑了半天,他轻悄悄的就追过来了:哟呵,榔头,你这速度也还可以啊,像是看到了情敌一样。
我没功夫理他,确切的说是我不敢张嘴,怕一泄了气,跑不动了。我们跑出去几十米后,其他人也跟了出来。
一口气奔到暖玉所在的单元,已经喘成了一条精疲力尽的狗,但我还是蹿到了二楼。
暖玉的门口站着一个正摆弄防盗门锁的瘦高个儿,传这帽衫,戴着口罩,还背了一个书包。
我冲上去就是一个过肩摔——可能是跑的太累,并没摔过去。
但随后赶来的萧慕白酣畅淋漓的把他抡到了地上,我急喘了几口,对那个戴着口罩的人说道:小子,又来吃苹果?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