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女孩哭,陆西安温柔道:晓悦,不要哭,对胎儿不好,乖~
晓悦一听他说话,浑身哆嗦着藏在我的身后,嘴里不停的喊着:别过来,你别过来……
这时另一间房门被老袁撬开,老袁刚打开就愣在当场,嘴唇颤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让大灯保护晓悦,自己走进那个房间里。随后我看到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整个人身上被绳子紧紧缠住,嘴巴里塞了一团灰色的物事,而他的那张脸,我不知那还能不能称得上是一张脸——包括他身上的皮肤在内,都已经被人嵌满了1厘米宽的U型钉,屋内没有打气泵,应该是用手动码钉枪打进去的。仅他的脸上,就被打入了最少几十颗U型钉,比包装箱上面用的密集多了,他那张脸半肉半铁,让我只感到浑身发麻,鸡皮疙瘩腾空而起。
几人呆立当场,陆西安如果此时想逃走,是绝对有机会的,然而他没有。
赵随风已经不受控制的摸出了活口扳手,双手打颤,大灯闭着眼一直在念着什么,老袁扭过头去,干呕了几下,晓悦似乎已经看过多次了,眼神中有一些麻木。
雷昂并没有死,他看到我们进去,眼睛里突然呈现出一丝光芒,但嘴里的东西让他喊不出话来,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忍住身体的不适,慢慢走了过去,近了,才发现他嘴里是一只体形丰满的死老鼠。
我不知是什么人才会制造出眼前的景象,但我的情绪突然失控,就像是在三院里那次缺油一样,我感觉自己又被马景涛附体,拎着旁边的椅子就砸向了陆西安,在我尚有意识前,我看到陆西安嘴角流着血,带着笑。
再次清醒过来时已经在警务室,暖玉担忧的脸在我眼前,我抬起头:媳妇儿,你不必担心我,过来让我看看瘦了没有。
暖玉晃了晃脑袋,变成了赵随风:榔头哥,你出现幻觉了吧,暖玉姐姐去羁押犯人了。
我说: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起开。陆西安怎么样了?
赵随风说:要不是我们几个拉住你,估计就要被你就地正法了。
我说:那人,比那些艾滋病人恐怖的多。
赵随风说:我恐怕要两个月睡不着了,榔头哥,我现在想想那画面,还浑身发麻。
我说:那两个受害者怎么样了?
赵随风说:女的没事,就是受了刺激,神智不清晰,估计他那钉子往雷昂身上嵌的时候,都让那女孩在旁边看着,精神都有点失常了。那个富二代被送去医院了,虽然造的很恐怖,但都不严重,住上个把月就能出来,不过可能是毁容了。
我说:我去见见那个陆西安,他在哪?
赵随风说:在派出所,你去吧,暖玉姐姐让你醒来后过去。
陆西安成功的激起了我的躁狂反应,让我一时间转换了物种,把他痛搓了一顿,据他们说,我当时就像是疯狗一样,龇牙咧嘴的呼喊着,一边打一边背交规,把那个半木乃伊的雷昂都给惊呆了。
我到了派出所,暖玉看到我,连忙走过来:听他们说,你又犯病了,没事吧?受没受伤?
我说:还没娶你,我怎会有事?
暖玉脸色一红:没个正型,你快过去吧,那个陆西安一直不说话,谁去都没用,他只等你去了才开口。
我走到了审讯室,陆西安正一连麻木的望着墙壁,看我走进去,他露出笑容:你来了。
我晃晃有点红肿的手掌:看着挺瘦,抗击打能力倒是很强,我怎么没打死你呢?
陆西安笑道:一副皮囊而已,何必在意。
我坐到他对面:好,说说吧,为什么软禁他二人。
陆西安说:晓悦是我的,我不允许她受伤害,所以我不能忍受那个畜生带她去堕胎。
我说:你想让她生下来。
陆西安说:对,那是晓悦身上掉下来的肉,只要是她的,我都喜欢。
我舔了舔嘴唇:所以你恨极雷昂,要让他生不如死。
陆西安摇摇头:我本来是要让他慢慢绝望致死的,只是没想到你那么快能找到我,快的远超出我的预估。
我说:你先是将二人设法软禁,然后用晓悦的手机给你发短信,你拿着那条短信去迷惑我,让我认为他二人已去外地堕胎。随后你潜入雷昂的房间,在他电脑上动了手脚,制造了最近浏览网页的记录,让我们信以为真。在被我们戳破这个局之后,你又想法让我们认为晓悦跳水自杀,试图使得这个案件中止。我说的这些,对不对?
陆西安拍拍手:呵呵,榔头同志果然是神探的料,不过你究竟是怎么认为晓悦没跳河,又是如何怀疑的我?
我说:那只鞋子是晓悦闲来无事时候用普通颜料所绘,而非专业纺织颜料,如果是在河边浸泡两天,必然会掉色,但那只鞋却没有明显的掉色,说明是才放到河边没多久,而河岸的几块石头上有踩踏的柔软沥青,想必是你凌晨过去的时候留下的,只是天色黑,你也看不清楚,否则应该会清理掉吧。我们也根据沥青确定了你的大体居住方位,碰到你之后,本来也略有疑惑,但你的回答是没什么破绽的,然而你手腕上内关穴艾灸留下的痕迹却被我们发现,而之前晓悦的那只鞋上面是有中药味的,药材都是调理心脏所用,正好对应你的内关穴。这一切,还不够我们怀疑你么?
陆西安沉思良久:千算万算,却忽略了这一点,看来熬药是不能在家熬的。
我说: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你喜欢晓悦?
陆西安忽然陷入沉思,良久,他低声道:你也看到我的腿了,你知道我这腿是怎么弄的吗?我这是小时候为了救晓悦才成这样的,她那次被狼狗追,我拿着棍子把狗打了,狗追了我很远,最后我没办法,跳到了一个枯井里才没被狗咬到,而我也因此成了一个瘸子,你知道这对一个原本了光健康的少年来讲有多痛苦吗?我因此被嘲笑,被冷落,被隔离……但我无怨无悔,因为每当看到晓悦,一切的委屈也就咽下了肚子,一切的痛苦也都随风而逝,我每天虽然像活在黑夜,但能看到她,总是美好的,她是我的希望,是我的……黑夜之光。
我说:这一切,她知道么。
陆西安摇摇头:她不知道,她不需要知道,我爱一个人,能为她付出一切,我享受这些,这就够了。她只需要像阳光一样活着,我便会一直在她身边,然而她却自己遁入了黑暗,这时,我当然需要解救她。
我说:变个态还有这么多理由。你能给我解释下,在雷昂屋里的针孔摄像头是怎么回事么?
陆西安说:我当然要时刻观察,看雷昂对晓悦到底好不好。
我说:所以连他们的X生活你都毫不在意?
陆西安嗤笑:那又如何,我说过,那只是一副皮囊而已,晓悦的身子给谁,我并不在意,我要的是她的心,是她的魂。
我说:我突然感觉你很可怜了。
陆西安说:为什么?
我说:一个连爱都不敢说出口的人,一个要靠在背后偷拍安抚自己的人,一个靠幻想来获得希望的人,不可怜么?
陆西安忽然哈哈大笑:那又如何?一切后果我愿意承担,那就够了。不过刚才的话题还没结束,那个针孔摄像机,并不是我安装的,是别人帮我装的,他可是高手,我并没有破人门锁的本事,更不懂监控的技术手段。
我问:哦?还有同伙?
陆西安神秘一笑:不,他只是顺手帮我而已,分文不取,他说是看我爱的纯粹。
我问:他是谁?
陆西安说:我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也没见过他,我们有个小范围的残疾人组织,他是老大而已。
我说:不知他姓名,那你们怎么联系?
陆西安说:我们都是在网上联系,我们都有自己的ID,他的ID叫做——影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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