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的长老,因为道侣大典开不下去,而牵扯黑苗的事情很麻烦,他们也不好继续在这里,所以都提前告辞了。
而沈昭面色苍白的坐下下首的椅子上,小红站在一边,鼓着包子脸,一脸担忧的看着沈昭,琥珀色的大眼睛时不时眨巴一下,像是要把目中的眼泪给眨下去。
除了沈昭,被捆住的阿曼、阿婵还有洛月汐当然也在殿中,而因为洛月汐出自丹宗,剑宗没有理由单独带走她,所以丹宗一行人也都被带进了大殿,不过他们很懂事的缩在角落里,并不怎么出声。
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的是黑苗和剑宗,他们丹宗牵扯在其中的就是洛月汐一人,而且还只是个中间人,他们贸贸然掺和进去可不太好,谁让现在丹宗和黑苗还没达成合作呢。
由洛月汐解释,阿婵代为补充,沈昭时不时加几句自己的评论,两人把沈昭流落黑苗、被阿曼看中、求爱不成怒下痴心蛊的事情详细的跟剑宗掌门和长华真人禀告了一番。
而因为事情不算麻烦,所以从头讲下来也没花多少功夫。
阿曼被抓住后就一直连连冷笑着,她除了盯着沈昭发呆外,就再没有其他动作,她看着沈昭,眼中有着近乎痴迷的爱意和疯狂。
等到他们把事情说完,剑宗掌门一拍座椅扶手,怒喝一声:“此事是否属实?你真的出手算计吾剑宗弟子?”
“算计?什么叫算计,我是爱沈郎啊,我想他和我在一起,想让他爱我,有什么不对吗?”阿曼呵呵笑起来,清丽的脸上带着几分恍惚,她看向沈昭,眼中有一种扭曲的疯狂。
“不对的人是沈郎啊,如果一开始他就喜欢我不就好了吗?如果他喜欢我,我就不会用蛊虫了,都怪他啊!”
听到这种回答,剑宗掌门脸上冷意更盛,只听阿曼这话,就知道她根本没有反省的意思,甚至把这一切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什么时候不喜欢一个人还成了罪?
“你就是沈郎喜欢的人吗?哈哈,看来他真的很爱你啊,对你的感情竟然足够压过蛊虫单一疯狂的感情,真是让人感动是不是?”阿曼把目光移到了洛月汐身上,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阴森的寒意。
她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你们才是知心恋人,才是一对,我是个小偷、是破坏你们感情的人是不是?你们都是这样想的吧?但是——”
阿曼疯狂的笑了起来,她眼中不停的涌出热泪来,笑得疯狂又凄厉,清丽的脸上带着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表情,她尖声嘶喊起来,她在诅咒着:“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沈郎,你不爱我的话,就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被蛊虫变成只对我一人痴心的傀儡,要么就带着你自己那些爱意——”
阿曼猛地盯住沈昭,漆黑的眼眸中有着阴森诡秘的气息在流转,她阴测测的笑着,十分阴柔婉转的轻声说道:“去死吧。”
“我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给别人。”
要么被她用蛊虫控制,要么宁死不从去死。
阿曼话中表露的就是这个意思,从她疯狂的笑容和阴森的神情,似乎可以确认她并没有说假话。
但是……洛月汐转头看向阿婵,肃容开口:“你之前不愿意告诉我痴心蛊该怎么解,现在你该告诉了吧?”
“哈哈哈,想解痴心蛊?”阿曼低声笑起来,笑声黏腻沙哑,让人觉得一阵毛骨悚然,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抬头看向一边捂着头满脸痛苦的沈昭,脸上露出痴迷之意,可她看见沈昭没有看她的意思,偶尔不小心瞥过来一眼都带着让人凉透心底的疏离和冷漠时,阿曼就受不了了。
当初沈昭也是用这种眼神看她的,不管她对他多好,把自己心都掏出来摆在他面前,他都是用那种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只是路旁的一颗无需在意的石子,根本用不着关注关心。
阿曼的心,就是因为沈昭这样的眼神一点点扭曲的。她想不通啊,她不甘心啊,她这么爱他,为什么他却对她弃之如敝屣呢?
阿曼的爱意开始扭曲,她开始变得想要独占沈昭,想让他眼中有她的身影,想让沈昭温柔的看着她,对她笑,眼里不再是那些冷冰冰的漠然。
所以她偷了蛊虫,可是一切跟她想得不一样,沈昭带着她离开了南蛮,也同意了向宗门禀明他们举行道侣大典的事情,但是他看着她的目光还是没有温度。
明明蛊虫已经种下了,痴心蛊对主人近乎本能的依赖会让沈昭爱上她的,但是沈昭没有。他还是不靠近她,冷冷淡淡的站在一边,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她以为沈昭的性格就是这样,只是蛊虫还不够影响他而已,所以再等等好了,再等等说不定就不一样了呢?
阿曼这样自我欺骗着,期待着有一日沈昭能够爱她,哪怕那些感情是虚假的,是来自蛊虫的,也好。
但现在,那个女人一出现,沈昭一看到她,就能够摆脱蛊虫的控制,这说明沈昭对那个女人的感情比蛊虫那疯狂单一近乎本能一样的感情还要深沉,而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又变成了那种漠然……
不是变成漠然,是一直都是漠然的……
阿曼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虚无……她最终也没能得到沈昭的心,一切都像是大梦一场。
但是,好在她还可以让沈昭陪着她一起痛苦。她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
“沈郎,沈郎,你对我就没有半点感情,你永远只会这样冷冷淡淡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一块石头、一片枯叶,不带一分感情,我真恨这样的你。”阿曼眼中有泪水不断落下。
她看着沈昭,脸上露出一个极为古怪的表情,像是憎恶,又像是是痴迷,她眼神疯狂的看着沈昭,艰难的朝他伸出手,像是要拥抱沈昭:“沈郎,我祝你解开痴心蛊,落得和我一样……求而不得的下场。”
“我要你和我一样,最爱的人对你弃如敝履,没有半分爱意。”
说完这句话,阿曼脸上就保持着那诡异的笑容,眼中还有含着眼泪,就那样没了声息,竟然是选择了自绝身亡,死不瞑目。
“算她死得快。”眼见阿曼就此自绝了蛊虫死了,阿婵冷哼了一声没有半分怜悯的意思。
在接到洛月汐疑惑的眼神,阿婵解释了一句:“阿曼偷窃圣蛊,逃出族地,如果被押回南蛮,是要受我黑苗刑法的,到时候生不如死,还不如这样死了轻松。”
洛月汐心中微微摇头,不是如此的,阿曼选择死亡,不是因为惧怕黑苗的刑法,反而像是一种疯狂的报复。
想到某种可能,洛月汐顿时转头去看沈昭,就见他此时不是捂着头满脸痛苦,而是捂着心脏,沈昭咬牙,却仍有几声痛苦的呻吟泻出唇间:“有虫子在我心口,它在咬嗜我的心脏。”
“是痴心蛊。”阿婵的表情郑重起来,她看了眼沈昭,然后对洛月汐说道,“阿曼已死,被她炼化的痴心蛊会反噬宿主,在一个时辰后和宿主一同死亡。”
“反正沈昭都是要死的,我要趁痴心蛊没有彻底死亡之前杀了沈昭取出痴心蛊。”
长华真人一抬眼,眼中射出几分寒芒来,他目光冷冽的扫了眼阿婵,那迫人的寒意和剑意让阿婵差点就抵挡不住要跪倒在地。
“谁敢伤吾徒,便试试本座长剑。”长华真人说话的声音不高,语气也没有多么冷然狠厉,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话,反而心头震撼。
剑宗掌门是个身形高大的壮汉,他走的剑道虽然也是杀戮道,但是不像长华真人那样冷漠冰冷,此时他一开口,尽显剑宗霸道:“我们剑宗的弟子,可没有其他的人能够处置。”
“解不了痴心蛊,他还是要死的,既然这样,让我把痴心蛊取出来怎么了?”阿婵虽然摄于两人的威严,但还是不甘心,低声嘀咕了一声。
沈昭情况危急,洛月汐一把抓住了阿婵的手腕,厉声道:“你一直不肯告诉我痴心蛊的解蛊方法,到底是为什么?你给我说实话!”
“我是为了你好,痴心蛊是个诅咒,你不知道反而更好。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沈昭没有喜欢的人吗?结果他现在喜欢你?你知不知道你会被痴心蛊的诅咒牵连的!”阿婵扭着手腕想要挣脱开洛月汐的钳制,见实在睁不开,她气呼呼的开口说道。
洛月汐根本没有把阿婵的话放在心上,什么痴心蛊的诅咒,只要她足够强大,还怕什么诅咒?
“我不管什么诅咒,告诉我,痴心蛊该怎么解!”握紧阿婵的手,洛月汐厉声喝道。
阿婵嘴唇翕动几下,见洛月汐脸上神色不似作伪,这才不甘不愿的低声开口道:“痴心蛊是万载前我黑苗一位先辈创造出来的恶蛊,因为那位先辈所爱之人宁死也不和她在一起,所以她创造出来痴心蛊,誓要报复天下所有有情人,让他们都求而不得。”
“一旦中了痴心蛊,想要解蛊,就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中蛊之人有一个心爱之人,且这份爱意必须足以压过蛊虫的感情。”
阿婵苦笑一声:“这第一个条件就不知道拦住了多少中了痴心蛊的苦命人,人的感情是分散多元的,很难像蛊虫那样,只有本能的感情。”
“第一点已经满足了。”洛月汐面若寒霜,冷冷开口,她看了沈昭一眼,然后反手指着自己,“他因为我压制住了蛊虫,代表他……”
微微皱紧了眉头,洛月汐急促的呼吸着,胸膛因此微微起伏,她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却告诉她确实如此:“所以我满足这第一个条件。”
阿婵看了眼沈昭,又看了眼洛月汐,反而苦笑起来:“我倒宁愿你不满足这个条件。”
“不要再废话,告诉我第二个条件!”洛月汐脸若寒霜,冰冷漠然,带着几分戾气,看得人心头一惊,就怕出现什么事情。
都已经开口了,也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阿婵就继续说道:“这第二个条件,则是要拿中蛊之人深爱的那人,对中蛊之人没有半分男女情爱。”
“只有用满足这两个条件的人的心头血为引,才能把痴心蛊从中蛊之人体内引出来。”
阿婵苦笑起来,看沈昭的目光就像再看一个死人:“第一个条件或许还有可能,但第二个就真的太难了,哪有那样铁石心肠的人,有一个如此深爱,却不动半分感情呢?”
阿婵这句话说出口后,洛月汐和沈昭就同时看了她一眼,然后沈昭微微勾唇不知想到了什么,而洛月汐则脸色僵硬,脸上冰霜之色更浓。
“行了,就用我的心头血引蛊虫吧。”洛月汐哼了一声说道,然后她在看到在场众人脸上的表情后,越发无语和不耐了。
阿婵皱眉低呼:“如果解蛊失败的话,沈昭会直接陨落的。你明白吗?只要你对他有半分男女之情,你的心头血对他而言就是致命的毒啊!”
“阿曼已死,解蛊是死,不解蛊也是死,不如拼一把。”洛月汐冷声说着,她扫了眼垂头不语的沈昭一眼,不由淡淡道,“而且我敢保证我对沈昭,没有办法男女之情,所以即使用我的血也无虞的。”
当洛月汐自己亲口承认了这个之后,顿时在场众人看她的目光就变成了看一个铁石心肠的负心汉,这些人包括剑宗掌门、阿婵、丹宗司空易、木清然等人。
只有长华真人一脸漠然不语,小红一脸懵懂不明,至于沈昭则半垂着头,看不清神情,不过在阿婵等人脑补之中,他一定是满目痛苦的……
这目光看得洛月汐一阵无语,她完全猜得出这些人在想什么,可是她还没办法反驳,因为从事实上来说好像她是理亏的那一方……但事实上呢?
哼。
抬眸看向阿婵,洛月汐面沉如水:“只要取出心头血就可以了吧?要多少?”
阿婵被洛月汐这语气给吓了一跳,这取心头血说得像取什么一样,还多少……不过她也顺嘴说出了答案:“不需要多少,一点点就够了,不过做个引而已。”
“要不我来帮你?”阿婵好心问道,自己取自己的心头血,总感觉怪怪的。
洛月汐瞥了她一眼,不屑轻嗤:“我是炼丹师,该怎么取、取多少,我比你懂得多了。”
一根金针咻的一声不知从何处飞出,然后在洛月汐的操控下朝着她左胸刺了进去,因为洛月汐并未激发金线遁光针上伤敌的禁制,所以金针刺进胸膛洛月汐也并未觉得痛苦。
洛月汐微闭双眼,内视自身,金针在她自己神识的操控下轻轻刺破她的心脏,沾染上了一丝殷红的心头血。
而心脏被刺破,洛月汐面色陡然一白。金针透体而出,其上沾染着的血液已经被冰封住,并未流失半分,洛月汐吞下一枚疗伤的丹药,右手捻着那根金针问阿婵:“接下来该怎么引出痴心蛊。”
“你把这心头血涂在沈昭身上,找个方便蛊虫出来的地方。如果你的心头血对蛊虫有吸引力,它自然会从沈昭的心脏中出来,然后顺着爬到你涂了血的地方。”阿婵没接那根金针,只是把方法告诉了洛月汐。
听阿婵的意思,蛊虫在受到心头血引领时,是会直接破体而出的,那么选择人体上天然的洞穴或许是比较的,比如眼睛、鼻子、耳朵、肚脐之类的……
不过想想蛊虫活生生的从这种地方爬出来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和恶心了。
洛月汐拿着那金针走到沈昭身前,一言不发的捏住了他的左手腕,手中灵力微吐,将金针上的冰层融化,露出其中殷红无比散发着灵力波动的血液。
没有半点怜香惜弱的意思,洛月汐抬着沈昭的左手,就直接把那些血涂在了他右手腕,然后她手中冰蓝色流光一闪,金针被覆上一层冰层,洛月汐手起刀落干脆利落的将那枚金针扎进了沈昭的手腕。
阿婵忍不住闭上眼睛嚷嚷起来:“如果他马上死了说明你的血没用,如果他没死,那蛊虫马上就会被引出来了。”啊啊啊,这可是相当关键的时刻啊。
结果是……虽然左手腕被扎了一下,但皮糙肉厚的沈昭完全没有感觉。
他没死。也就意味着……洛月汐的心头血有用。以及,沈昭深爱洛月汐,洛月汐却并不爱他。
金针乃是中品灵器,何等锋利,而且这一次刺伤沈昭的手腕,洛月汐可不想自己刺破自己心脏时那么精细,顿时金针就直接在沈昭手腕上戳出一个不小的洞来,这是金针特带的禁制和力量。
如果不是洛月汐控制,当金针入体,是会顺着修士的经脉逆流而上,将其体内肆虐成一片狼藉的。
血洞中还未有血流出,金针之上的冰寒气息就陡然扩散开来,直接将那个伤口给封住了。因为不知道痴心蛊具体多大,洛月汐给沈昭在手腕上开出的伤口直接有手指头那么大。
沈昭胸口还有虫子在噬咬了,此时手腕被金针刺入,伤口被冰封住,他顿时忍不住微微苦笑:“阿月,你这是故意的吗?”
“怎么,疼吗?”斜睨沈昭一样,洛月汐完美的演绎出了什么是皮笑肉不笑,什么是眼角含煞,“疼你也给我忍着,这都是你自找的,你活该!”
沈昭脸上表情微微一僵,剑眉星目俊朗不凡的面容上顿时就露出几分尴尬来,不过他好歹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此时还能保持镇定装傻的转换话题:“阿月,我感觉那只虫子在我体内游走。”
洛月汐的眼神咻的一下子就放在了沈昭身上,带着说不出的灼热,沈昭和苗族人不一样,他体内的蛊虫不是自己养的,而是旁人种下的。
黑苗白苗神秘,修真界对于蛊虫的真实情况还真是一知半解,对于蛊虫入体后的情况也不慎了解,而沈昭,不就是个中蛊之人吗?
“蛊虫游走到哪里了?”正经了脸色,洛月汐严肃问道。
偷偷舒了口气,知道暂时转移了洛月汐注意力的沈昭连忙感应自身,然后微皱眉头不甚确定的道:“好像到胳膊了。”
“那蛊虫在你体内爬走经过,你有什么感觉吗?”洛月汐伸出一只右手,食指中指并拢按在沈昭左胳膊上,她的手指在沈昭胳膊上上下滑动,慢慢的按到了一个略微坚硬的凸起。
而那略微凸起还在缓慢的朝着左手腕移动,大致勘测了蛊虫的大小后,洛月汐收回手,期待的看向沈昭:“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虽然知道它在哪里,但是蛊虫爬过我却没有感觉。”沈昭脸色微沉,自己体内有只虫子也就算了,但是这种虫子在自己身体里爬来爬去的感觉才更是醉了啊。
洛月汐不显失望的应了一声,就不再理会沈昭,而是看向了阿婵:“痴心蛊快要被引出来了,你还不准备将其收好。”
听到洛月汐提醒,阿婵才手忙脚乱的把原本用来盛放痴心蛊的圣瓮给拿了出来。
而在众人的等待之中,终于有一只绿豆大小,通体血红,却如红翡翠一样晶莹剔透的蛊虫从沈昭的伤口中爬了出来。那只红色的蛊虫爬出来后,就将沈昭手腕上涂抹的鲜血给吞噬了,然后吐出红色的丝,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茧。
这已经是洛月汐第二次看到蛊虫结茧了,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和疑问,莫非所有的蛊虫都能结茧不成?
这只蛊虫娇小玲珑,晶莹剔透,结成的茧也非常的小,吐出的丝更是红色透明的,看起来非常精致。
阿婵长长舒了口气,上前一步就把那红色的茧子放进了圣瓮里,在盖上盖子将其再次封存起来后,她总算是松了口气。
“还真的要多谢你们呢,痴心蛊诞许久了,却一直没有人能够真的解蛊,所以痴心蛊一次也没有结茧过。”阿婵将装着痴心蛊的黑色圣瓮收回了储物袋中,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她已经拿回了痴心蛊了,只等返回黑苗就可以成为黑苗真正的圣女了。
事情既然解决了,众人自然不会继续留在剑宗主峰,沈昭在解蛊后就晕了过去,他之前受蛊虫影响,很多感觉感情都有了偏差,需要从头恢复过来。
离开主峰后,洛月汐请丹宗众人和阿婵先回他们在剑宗住的小院暂待,而这边洛月汐则一手拎着沈昭跟着长华真人返回他们师徒居住的山峰洞府。
回到丹宗被安顿下来的小院后,已经收回了痴心蛊的阿婵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痴心蛊第一次结茧,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变故,她必须小心看护痴心蛊才行。
而这边,木清然和司空易一起在小院树下的石桌上坐了下来,司空易不想在剑宗花费什么时间炼丹,想来也不会在这里待多久,何必浪费时间呢。
而木清然坐在司空易对面,正皱眉凝思,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问题。
司空易见木清然这样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在发什么呆啊?”
“我在思考啊。”木清然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因为还未完全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而显得有些恍惚。
司空易吊高眼角,微抬下巴,露出招牌式的不屑神情,倨傲万分的扫了木清然一眼,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是要表达的意思已经清清楚楚:就你那脑子有什么好想的?
木清然和司空易算是熟识了,都不用多想就知道他的潜台词,不过木清然依旧将其忽视。
叹了口气,木清然对司空易感慨起来:“我跟你说,我越是琢磨这个什么痴心蛊,越是觉得它恶毒异常,怪不得阿婵说这是诅咒呢!”
司空易却没有木清然说得这些感觉,蛊虫不是引出来了吗?而且也没有照成很大的影响啊,至于像木清然说得那么夸张吗?
见司空易死不开窍,木清然就把事情细细的给他分析了一遍:“你回忆一下刚刚我们听到的痴心蛊的特性,那解蛊的方式可以说是恶毒异常啊。”
“你听我给你慢慢分析。”
司空易听到木清然这句话,很有一种想说我不想听然后马上撤退的意思,不过木清然话中有关于痴心蛊的事情已经吊起了司空易的好奇心,得不到答案他更难受。
“一旦中了痴心蛊,就会被蛊虫影响着,不可自拔的爱上下蛊的人。而这中蛊之人,我仔细想了想,其实他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好的结局,所以我才说其恶毒异常。”木清然倒抽一口冷气,被自己脑中推衍出的情况而惊骇到了。
司空易拍了拍桌子,不耐烦的催促着:“废话什么,接着说啊。”
“这第一种可能,是中蛊的人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说那份感情压制不了蛊虫,那这第一个条件满足不了,自然解不了蛊,要么成为下蛊人的傀儡,要么就是死。这是第一种结局。”
“第二种,中蛊之人有心爱之人,而且这份感情足够压制蛊虫,而他的心上人也爱着他,那就不用说了,依旧是解不了蛊,不是成傀儡就是死。”
木清然脸上浮现出几分不忍:“这二种可比第一种可怜多了,你说人家有心爱的人,却偏偏被下了蛊,而解不了蛊的原因竟是因为心爱的人也爱着他,换句话说,因为爱他才会死,这不是更大的悲哀吗?”
“这是解不了蛊的情况,而如果能够解蛊,那就是更恶毒的诅咒了!我现在明白那个叫阿曼的女子死前,为什么会说祝福沈昭可以解蛊了。”
司空易听得一头雾水,不由翻了个白眼:“说明白点,不要夹杂了太多你个人的感情好吗?”
愤愤的看了眼司空易,木清然到底性子好,没有生气,只是道:“你想想啊,解蛊的条件是什么?深爱之人不爱你。这句话就是最恶毒的诅咒啊。”
“我琢磨了会,真的是忍不住心酸,你看,你爱得一个人那么深那么久,对她的感情足够压制蛊虫,但那个人却完全不爱你,从头到尾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从不逾矩,你想想,如果是你,你能不心酸痛苦吗?”
司空易沉吟了会,不仅没露出什么不爽心酸的表情来,反而说道:“这世上也没有这样的道理啊,凭什么你爱一个人,那个人就得给你回应啊?大家谁也不欠谁,凭什么去负担的喜欢和爱意?”
木清然无语:“你都没听懂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从她那里得到回报才算公平,我是说心意啊,就是会很心酸很难过啊。”
“世界上求而不得的人多了去了,多的是,你要都心酸难过,你忙得过来吗?”司空易翻了个白眼,非常不理解木清然的悲伤,叫他来说,这世界上悲催的事情多了去了。
痴心蛊的诅咒听起来是挺让人觉得不得劲的,这种爱着完全不会回应的人,这种感觉确实很让人心酸。
但叫司空易来说,感情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要是觉得继续喜欢那个人心酸难过,你大可以不喜欢了。
这个世界就是那么简单,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喜欢没有价值,你完全可以收回,谁也不会管你不是?你管不得你喜欢的人能不能给你回应,还管不得自己的心不成?
你要是自己觉得苦中有乐,哪怕心酸痛苦也愿意坚持下去,那也是你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也不代表被你喜欢的人就该为了你这份感情动容然后回报。人家也没求着你喜欢啊。
司空易最看不上的就是那种自诩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必须回报我的心态,你要是抱着这种心态去付出,那你干嘛不直接做交易呢?一边打着爱的口号一边又拿道德绑架,简直矫情的可以。
好像你的付出和喜欢是别人逼你的一样,得了吧,人家凭什么为你的感情买单,谁也管不了其他人不是?很多时候,大部分的单恋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你以为你委曲求全、你的心意被践踏,但事实上不就是你自己上赶着去的吗?
这世界上真没有你喜欢谁,人家就得喜欢你的理由。不然怎么说,你喜欢灵石难道灵石也要喜欢你啊?
木清然叹了口气:“但你怎么不想想,什么样的感情才能比拟蛊虫那种单一纯粹的感情,对蛊虫而言,爱主人就跟本能一样,能够压制蛊虫,说明沈昭对月汐的感情很深啊……”
“我就是感慨这个而已罢了,但我也没想过,为了沈昭这份感情,月汐就该和他在一起。这种事情,还是要看各自的心意的。”
司空易以一句话结尾:“说了半天你都是白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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