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正逢李雪芳值班,从外面进来两个打扮入时的青年人,他们分别拿出香水名片,很有气派地朝柜台上一扔,要求住宿。李雪芳接过名片,只觉得一股香气直扑脑门,她慌乱地朝名片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香港可立达贸易公司。一个叫仇君生,一个叫金中达。啊,是港商!李雪芳立刻满脸堆笑,忙不迭声地说道:“欢迎,欢迎,看你们满头大汗的样子,一定是路上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只见其中一个青年人拉开黑皮包,拿出几张港币递了过来:“小姐,小意思,不成敬意。”李雪芳知道遇上了财主,她喜滋滋地接过钱,故意嗲声嗲气地说道:“哟,让您破费了,你们等着,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不一会,李雪芳把他们带进了301房间。
自从结识了这两个港商,李雪芳的服务热情犹如火炉边的温度计——直线上升,她又是送水,又是送画报,有事没事总爱往他们房间跑。第二天一大早,她提了个拖把,又到30l房间拖地板来了。
此刻,301房门虚掩着,李雪芳轻轻推门进去,见只有仇君生一个人侧着身子在呼呼鼾睡。李雪芳不敢惊动他,就轻轻地扫起地来。才扫了没几下,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心口“怦怦”狂跳起来,原来,她发现在床头柜底下,有一只胀鼓鼓的钱包。李雪芳禁不住朝四下望望,又轻轻地咳嗽一声,仇君生仍然在不紧不慢地打着呼噜。李雪芳心里琢磨开了:港商嘛,钱来钱去似哗哗流水,一天还不挣个千儿八百的,掉这么个皮夹,就像是大牯牛身上拔根毛,不捡他们的便宜,还捡谁的便宜?想到这里,李雪芳一个箭步过去,手脚麻利地拾起钱包,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随后,她立刻蹑手蹑脚地退出房来,到僻静处悄悄打开一瞧,嗬,厚厚的一迭人民币哩!
中午,李雪芳为了探个虚实,故意抱了两个热水瓶走进301房间。见仇君生和金中达正在有滋有味地喝着咖啡,李雪芳立刻撒娇似地说道:“啊哟,你们吃什么好东西呀?”仇君生笑呵呵地起身走了过来,接过热水瓶,感激地说:“小姐,您的服务态度真棒,来来来,请沙发上坐,一起喝杯咖啡。”旁边的金中达赶紧起身从里屋拿出一只杯子,“刷”倒了满满一杯,又加进一大块糖,恭恭敬敬地端过来:“小姐,请尝尝,这是正宗的雀巢咖啡。”李雪芳看他们俩的样子,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便也不再客气,往沙发上一坐,接过咖啡喝了一大口。仇君生高兴地竖起拇指称赞道:“小姐真是个痛快人,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喝完咖啡,仇君生仿佛是不在意地问道:“小姐,我想问个事,不知您能否告诉我?”李雪芳心里一紧,要紧说:“什么事呀?”“嗯,上午我丢了个皮夹,不知……”“什么?”李雪芳神经质地从沙发上弹起来,她满脸通红地掩饰道:“先生,您怕是开玩笑吧,大白天……”“小姐,别急嘛,钱我有的是,不过是想把情况弄弄清楚。”李雪芳下意识地捂住口袋,含糊地搪塞道:“我、我确实不知道。”坐在一边的金中达,一直眯缝着眼注视着李雪芳的神态,这时便凑上来说:“小姐,我给您看样东西。”说着,把一张照片递了过来。李雪芳接过来一看,顿时像戳破的皮球,瘫倒在沙发上,原来,照片上自己正拿着钱包朝袋里放。“你,你们……”仇君生看着李雪芳惊慌失措的样子,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小姐,服务员偷旅客的钱包,反映上去,您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这一来,小姐您在南方宾馆可就……”此时,李雪芳只感到舌尖发麻,脑袋胀得厉害,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她想到自己的名声和前途,口气不由软了下来,慌忙掏出钱包,哀求道:“先生,我一时糊涂,拿了你们的钱包,请你们帮帮忙,千万别向领导反映。”那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仇君生走过来,将钱包又塞进了李雪芳的口袋,宽宏大量地说:“小姐,别害怕,我们是开个玩笑,放心吧,我们还会在乎这点钱?”听了这番话,李雪芳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地放了下来。此刻,她感到人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便强打着精神说:“太谢谢你们了!我走了。”这时,只见金中达一下子冲了过去,用身子堵住房门,仇君生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说:“小姐,咱们不是交个朋友嘛,来,再坐会吧!”一股冷气从李雪芳后脊梁升起,只见那两人瞪着色迷迷的眼睛,贪婪地一步步朝她逼过来。李雪芳吓得朝旁边一躲,惊恐万分地问道:“你们、你们想干什么?”“干什么?小姐,这事不是私了吗,我们帮了您的忙,您多少也得有点儿表示吧?哈哈……”仇君生一伸手,将李雪芳揽进了自己的怀抱。
此刻,李雪芳把柄在人家手里,自然不敢高声喊叫,她一边挣扎,一边苦苦地哀求:“先生,别这样,快放了我吧。”那两个人哪还顾得上客套,像饿狼般地扑了上来。李雪芳只感到天旋地转,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原来,这两个青年根本不是什么港商,而是地地道道的流氓骗子,他们借着搞长途贩运,开着卡车到处作恶。这次他们住进南方宾馆,一见李雪芳,就从她的言谈举止中看出她是个爱虚荣、贪小便宜的人,就不断地投其所好,在暗中设下了阴险的圈套。李雪芳果然一吊就上钩,不但拿了钱包,还喝下了那杯放有大剂量安眠药的咖啡,眼下药力发作,姑娘再也无力呼救,只好任由他们摆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雪芳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她乏力地用手揉了揉眼睛,从破旧的蚊帐里望出去:这是一所木质结构的住房,大概是长年累月的烟熏,房顶黑得发亮,墙上挂着猎枪和各种兽皮,房内尽是些粗糙的木头家具。“我怎么会睡到这张硬板床上的?”李雪芳正在纳闷,就觉得身旁有什么东西一动,她用手一摸,顿时身体像掉进了冰窟窿,冷得不住地颤抖,“妈呀”一声喊叫起来。原来,她身旁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
李雪芳的喊声把身边的男人惊醒了,他侧过身来,抱住李雪芳,又亲又摸,嘴里还不住气地乱嚷:“美人,美人,你可醒了。”李雪芳手脚慌乱地挣脱了对方的搂抱,一把抓过身边的衣服,惊恐地喊道:“你、你是什么人?我、我怎么到这里来了?”那人傻乎乎地笑笑:“嗬嗬,我叫黄富贵,出三千元钱把你买下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婆娘了。”
“轰”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李雪芳头顶炸响,震得她金星直冒,到这个时候,逝去的记忆才慢慢地从她脑海里流了出来,她想起了南方宾馆那令人耻辱的一幕,不由失声痛哭起来。黄富贵穿上衣服,不耐烦地骂道:“半夜三更嚎什么鬼呀,我们山里有吃有穿,还会亏了你?”“什么,我被卖到山里来了?”李雪芳瞠目结舌,呆了好大一会,仿佛不相信对方说的是真话,半天才想起朝窗外瞧。这一瞧,就觉得头皮发麻,脸色发白!一点不错,外面是一片黑压压的大森林,“哗”一阵夜风刮过,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李雪芳的身子顿时矮了半截,她强忍惊恐,又打量一眼那个男人,只见黄富贵长得五大三粗,脸上尽是一块块横肉,两只眼睛直瞪瞪地盯着自己的胸脯,口水不断地从兔子嘴里滴下来。李雪芳又气又害怕,大着胆子说:“你强逼人成亲,不怕犯法吗?快让我回家!”黄富贵惊讶地抬抬头:“什么犯法?老子出了钱,你就得归我。”李雪芳见碰上这么个愚昧而又凶狠的男人,知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拉开房门就想朝外跑,黄富贵一看火了,抽过一根木棍,劈头盖脸朝着李雪芳一阵毒打,直打得李雪芳“爹呀、妈呀”叫苦不迭。
第二天,黄富贵硬拉着李雪芳去拜见公婆、小姑和四邻亲戚。尽管李雪芳又跳又闹,寻死觅活,但在这人地生疏的山庄里,她就跟笼子里的小鸟一样,再凶也是人家手中的玩物。
俗话说得好:“不吃黄连,不知糖甜。”落到这种地步,李雪芳后悔得心都要碎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受尽了污辱,吃尽了苦头。李雪芳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后悔,止不住眼泪、鼻涕直往下掉,哭成个泪人一般。当下,她把心一横,与其这样像猪狗似地活着,不如早些一死,万事罢休。主意打定,李雪芳便注意起寻死的机会来了。
大千世界,要死还不容易?这天晚上,李雪芳见大衣柜下有几包药老鼠的“磷化锌”,便悄悄地捡了起来。她见黄富贵还没回来,要紧在菜橱里拿出一瓶白酒,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碗,将磷化锌调好,准备喝下去一死了之。想想自己就要告别这个世界,她不由得一阵感慨,自己今年只有19岁,19岁啊,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她想起了家中的父母双亲,想起了平日里要好的小姐妹们,也不由得想起了宾馆领导对自己的教育,心里真是翻上翻下,实在不是味道。她恨那两个流氓,更恨自己太轻率。罢,罢,罢,后悔药难吃呀!
李雪芳双手颤抖着就想去端酒碗,突然房门被打开了,黄富贵从外面闯了进来,他见李雪芳在喝酒,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哈,想不到美人也会喝酒,来,快陪我一起喝。”李雪芳见他伸手要夺酒碗,紧张得连气也喘不过来。黄富贵再凶,可他毕竟还够不上死罪,自己死,何必还要找他作垫背呢?所以李雪芳用力按住酒碗:“不、不,这酒你不能喝。”“嘻嘻,我就爱喝你喝过的酒。”黄富贵见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浑身火辣辣地发烧,他再也顾不得喝酒,抱住李雪芳狠命地亲吻起来。这些天,李雪芳连惊带吓,神经变得非常脆弱,被这个粗胳膊粗腿的男人一折腾,两眼一黑,又失去了知觉。
过了很久,李雪芳才慢慢苏醒过来。她转过脸一瞧,人“腾”地就竖直了,只见黄富贵口吐鲜血,赤条条地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一只打碎的酒碗。李雪芳大着胆子过去推了推,黄富贵身体已经开始发凉。一定是误吃了那碗毒酒!李雪芳见出了人命案,吓得魂飞天外,再也不敢久待,夺门便逃。
天墨黑墨黑,伸手不见五指,茫茫无边的山林,不时传来一阵阵野狼的嚎叫声,平添了一种恐怖的气氛。李雪芳从未走过山路,也不知东南西北,巨大的恐怖感使她不顾一切地在崎岖的山路上狂奔。跌倒了,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也不知跌了多少跟头,鞋子不知什么时候跑丢了,娇嫩的双脚踩在荆棘碎石上,留下殷红的血迹,脸上、身上被树杈枯藤划得青一道、紫一道的,但她一点也不觉得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快跑!”
突然,李雪芳感到有双毛茸茸的手搭住了自己的后肩,一股强烈的腥臊气灌进了她的鼻子里,呛得她几乎喘不上气来。李雪芳惊叫一声,用力转过身去,只听“哧溜”一声,身上的衣衫被撕破了。李雪芳惊恐地朝前一看:一只长满黑毛的山猴,正舞着破衣片,“噢噢”地怪叫着,直朝自己做着鬼脸。李雪芳浑身的神经紧张得几乎要崩断,她捡起地上的石块,狠命地朝山猴砸去。
经过这场恐吓,李雪芳全身的精力几乎都要耗尽了,她疲惫不堪地喘着大气,但在这黑乎乎的山岙里,多停一分钟,就多增加一分危险,她咬咬牙,拼死命一步一挨地朝前走去。
天慢慢地放亮了,李雪芳爬过一个山头,突然影影绰绰看见前面有个小山庄,还有一家人家亮着灯。李雪芳大喜过望,拼着最后一点余力,向那户亮着灯的人家奔去。一推房门,李雪芳惊骇地倒抽一口冷气,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剧烈起伏的胸脯,大颗大颗的冷汗从额角滚落下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李雪芳像只无头苍蝇,黑天瞎地跑了大半夜,谁想到兜了一个大圈子,最后又跑回了黄富贵的家。
再说黄富贵的母亲半夜起来拉尿,见内屋房门大开,有些奇怪,进去一瞧,见儿子死在房中央,立刻拍手蹬脚,呼天抢地地闹将起来,全家人正在四处寻找凶手,想不到李雪芳却自动送上门来。当下,老太太把三角眼一瞪,恶狠狠地骂道:“好大胆的小淫妇,竟敢把我儿子杀了,来呀,把她吊到外面大树上去。”李雪芳的精神支柱彻底垮了,她一声惨叫,朝地上栽去。旁边有个姑娘见李雪芳披头散发、伤痕累累的样子,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就过来劝道:“妈,看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何必要出她的丑呢?再说,我哥怎么死的还没弄清楚,可别冤枉了她。”老太太一听,老大的不高兴:“不是她杀了你哥还有谁啊?别啰唆了,自古杀人偿命,快把她扔出去喂狼!”姑娘见母亲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由灵机一动,赔着笑脸说:“妈,你别急嘛,咱山里人历来做事光明正大,先把她关起来,待她醒来,把事情讲清楚,让她死也死个明白。”老太太这才微微点点头:“好吧,这淫妇就交给你,可千万别再让她跑喽。”
李雪芳这次昏厥,睡了整整一个白天,一直到半夜才醒过来。她刚想挣扎着爬起来,就觉得头顶被人狠命拍了一下,随即传来低沉的吆喝声:“躺着回答我的话。”李雪芳抬眼一瞧,见是黄富贵的妹妹黄富妹,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哭哭啼啼地叫道:“冤枉,冤枉啊,我没害死你哥,我……”“别叫了,我哥哥是怎么死的,你老实说出来,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一问,把个李雪芳的感情闸门给打开了,这些天耻辱痛苦的遭遇,像走马灯似地在眼前一幕幕闪现,刺得她揪心摘肺般地疼痛。李雪芳再也顾不得羞耻,从南方宾馆受骗,到黄富贵误食她准备自杀的毒酒,一直到山地里的遭遇,怎么长、怎么短,一古脑儿全吐了出来。末了,她痛苦地哀求道:“好妹妹,都是虚荣心害了我,看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人,你就把我杀了吧!”
黄富妹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不免为李雪芳的不幸而难过得掉下泪来。她睁着血红的眼睛说道:“姐姐,那两个流氓太可恨了,你一定要找到他们,这仇不报,你死不是白搭了吗?”李雪芳痛苦地摇摇头:“唉,你哥的死我还说不清呢,怎谈得上报仇?”黄富妹一听,命令似地说:“你起来,把衣服穿上,我送你下山!”李雪芳闻听此话,眼睛瞪得老大,一时吃不准对方的真正意图。黄富妹急了:“好姐姐,我哥虽说自己吃了毒酒,可现在你就是浑身都长嘴巴,也辩不清啊。快跑吧,再晚,你的命就没了。”
当下,黄富妹就领着李雪芳乘着夜雾匆匆朝山下跑。没跑出多远,就听后面人声喧哗,不一会,只见村里人举着火把从后面追来,黄富妹见李雪芳一步三摇晃的样子,知道她身子虚弱,坚持不了多久,不由得着急起来:“这怎么办啊?”事到如今,李雪芳再也不想连累他人了,她凄惨地笑笑,说:“好妹妹,你快走吧,我自找的灾难,就由我自己顶了吧。”黄富妹朝四下望望,断然摇头:“别说傻话,你先在这草丛里藏好,待我把他们引开后,你就顺着那条溪水朝下走,走到底就是公路,到时,你拦汽车就能回到省城。姐姐,你千万别灰心啊!”这些天,李雪芳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亲切的话语,感动得热泪“叭嗒叭嗒”直朝下掉,她紧紧抱住黄富妹:“好妹妹,我走了,你怎么办呢?姐姐我是个没出息的人,还是让我去死吧!”黄富妹见后面喊叫声越来越近了,不由冒起火来:“瞧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记住了,咱山里人脾气虽然暴躁,但心是淳朴、正直的,希望你不要记恨我哥哥!”说完,她硬把李雪芳按倒在草丛里,自己故意“稀里哗啦”地拨草朝另外一条山道上奔去。
李雪芳经过千辛万苦,终于走下了山。说巧也真巧,她刚来到公路边,就发现前面有辆大卡车停在那里,奔过去一瞧,驾驶室里没人,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来。此刻,李雪芳感到又累又饿,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心想:与其这样干等着,还不如先到车上去休息一会,等驾驶员来了,再打个招呼也不迟。就这样,李雪芳艰难地爬上车,见车厢里装了不少纸箱子,也顾不得细看,就找了个空处坐了下来。这一坐可不得了了,全身骨头立刻像散了架似的,脑袋一耷拉,立刻呼呼大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汽车的上下颠簸把李雪芳给颠醒过来了,她直起腰,四下一看,啊呀,高兴得差点蹦下车去。眼前的一切竟是那样的熟悉!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商店!眼前那座宏伟漂亮的建筑物,不正是南方宾馆吗?李雪芳兴奋地敲起车厢顶:“停车,快停车!”开车的听到喊声,好生奇怪:车上何来搭客?要紧刹车,两颗脑袋同时探了出去,“啊呀”一声,双双直翻白眼。
这又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两个开车的,就是化名仇君生和金中达的流氓,他们在南方宾馆将李雪芳奸污后,就把她装进车开到山里,卖给了黄富贵。随后,他们以为万事大吉,就在山里收购土产。这也是麦子掉进针眼里——巧上加巧,今天他们在回城的路上,停车到公路旁的饭店里吃了一顿,想不到这个时候李雪芳爬上了车,就这样,他们又把李雪芳给“送”了回来。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雪芳也不知哪里来的胆量,“刷”地一下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喊一声:“抓流氓……”路旁行人一听,纷纷围了上来,人多势众,终于把这两个家伙送进了公安局。
(吴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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