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我那年夏天去水库游泳，差点被淹死，我再也不敢去水库学游泳。但夏天那个小小的水库，却是我们男孩的天堂乐园，但我只有临渊羡鱼的份。陈小傅叫我一块去水库玩，我都不敢答应去，只好在心里暗暗下决心，“我这几天一定要在河里先学会凫水。”但小河里并没有一个可以让入学会游泳的水潭，而且有不少女孩穿着她们的连衣裙在水中嬉戏。相反还剥夺了我下河玩水的乐趣。
这天下午放学后，陈小傅照例约着和那些男同学去水库里玩，我一个人挺失落地沿着小河往回走。
走着走着，听到几个女孩嬉笑的声音，抬眼望去。也不知谁在河边挑了一个很大的水潭，很适合在里面学凫水，有两三个女孩正在水中嬉戏。也在学凫水，其中有一个正是李爱玲。我看着她们在里面玩得很快乐自由自在的样子，不禁很心动，“爱玲姐，我能不能下来跟你们一块学凫水？”
“你们男子娃不是去水库吗？”
“我还不会游泳。”
“哦，我兄弟都会。”她还有个弟弟，和我的弟弟一般大。
“啊？!他会游泳。”
“嗯。”
“我也想下来，行不行？”
她没说话，我以为她同意了。
我立马把书包往旁边一扔，脱掉上身的短袖，穿着短裤扑通一声，跳了下去，那叫一个舒服。浪花打在了我的身上头上，我闭着眼睛把脸上的水抹掉，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她们一片尖叫：“流氓、流氓、流氓。”我吓得赶紧从水中爬出来，穿上衣服，狼狈得就像被那七个蜘蛛精从水中赶出去的猪八戒，“你不是说我可以下去嘛。”李爱玲她们一边往我身上扔小石头，“我又没说话。”
“你们捉弄我。”
“捉弄你又咋了？”
我气急败坏地捡起书包就走，她们却在背后得意洋洋地叫着，“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她们还冲我翻白眼羞我。我唾了一口唾沫，“我给我姐姐说，叫她不要跟你好了。”她们几个又像合唱一般，“说去，告去。骑个马马喝尿去。”我脑袋一热，从脚下捡了一块石头，向水潭砸去。
“啊！”一个女孩弯下身子捂住她什么地方，接着大哭起来。
我到家没多大一会儿，那女孩她妈带着她就到我家了，那女孩便哭便告诉了我父亲事情的原委，父亲不由分说就抽了我一耳光。那女孩她妈气呼呼地看着，她却幸灾乐祸地冲我做了个鬼脸， ，你就跟你哥哥好好学。一天到晚不好好学习，就知道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父亲一边打我一边教训我，活该哥哥回来的不是时候，他们初中放学得比我们小学晚一点，他一边哼着什么歌一边歪带着帽子走进了院子。
“李立，你给我过来。”父亲一声怒吼。
哥哥横遭霹雳，不知所措地走了过来。
“谁叫你把帽子歪歪戴哩。”
只见父亲手起声过，啪，哥哥头上也挨了一下，帽子落到地上。
“我又咋了？”哥哥也一声怒吼。
“你说你咋了！”
“我没咋，我一回来你就打我，我还想问你你咋了？”哥哥的声音把院墙都能震垮，那女孩她妈看我们乱成了一团，悄悄地拽着那女孩溜走了。幸亏爷爷奶奶没在家，否则还不更乱。四爸去上班还没回来，四妈也不敢上来劝，她知道如果她上来劝，说不定还会火上加油，“你狗日的还敢顶嘴？”父亲从哥哥身上夺过哥哥的书包，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你看看，你自己在书包里面装的啥？”
只见一块红砖从书包里掉了出来，稳稳地躺在地上，此外一点别的东西都没有。“你以为你在学校里干的啥我不知道，吱——”父亲说着把书包往烂的撕，我一天供应你上学，就叫你一天到晚往书包里装个砖头到处打架，吱——你说你从小到现在给我闹了多少个乱子，吱——你要是不想上学你就给我说，你出去想咋混就咋混……”父亲越说越气，最后简直火冒三丈，进屋抓起一杆大秤扬起来就朝哥哥的身上砸了下去，
啪。
我看到秤杆一下断了。
啪。
我似乎听到哥哥身上的骨头也响了一下，
只见哥哥满头冒着虚汗。咬着牙冲着我怒吼了一声：“李智，你狗日的，在外头又弄啥哩。害得达达现在连我一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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