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半夜两点,郑天还没有回来。何毓的心慢慢地热了起来,她好几次悄悄地看一眼陈嫂。快了,这陈嫂已经困得不行了。何毓转身向楼上走,陈嫂见了马上跟了上来,直到何毓进了房间睡下了,这才听见陈嫂锁了门离开的脚步声。
何毓快速地起身,穿好外套鞋子,来到窗前。郑天每天关着她,却从来没想过锁窗户,何毓心下闪过一丝窃喜。她轻之又轻慢而又慢地,一丝一丝地推开窗户,窗户下面是草地。
何毓知道自己的功夫已经失去作用,她早就悄悄准备了一条绳子,那是前些日子郑天买了一架钢琴,送货的师傅运货用的,她偷偷地藏了起来。何毓将绳子的一头绑到床脚,好在绳子够长。
看看墙上的钟,两点三十五分。必须行动了!这郑天回来从来没有准点,再晚怕就被他抓个现行。
何毓很艰难地爬上窗户,双手紧紧抓住绳子,一步一步费劲地往下挪。平日里她不怎么动,到此刻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糟到这种程度,全身的重量都要靠这两只手来支撑,可偏偏两只手也没有什么力气。何毓咬住牙,用尽所有的力气,抓紧绳子。要是原来,这个高度,她只需轻轻一跃。
开大铁门的声音!郑天回来了!何毓一分神,手里一松,整个人立时向下滑了几米。好在她反应快,两手再次紧紧抓住绳子。只是,两只手因为这一滑,磨破了,出了血。何毓顾不得痛,加快了速度,终于,双脚落了地。
好在夜色够暗,何毓一瘸一拐地快速越过几十米的草丛。当双手触到冰冷的铁围栏时,她的心快要跳出嗓子眼了。越过这道冰冷的铁栏杆,她就脱离苦海了!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以最快的速度越过这道障碍。
可现实远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何毓爬了好几次,面前这道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铁栏杆却怎么也爬不过去。瘸了的右腿,加上全身没有力气,平时对她来说轻而易举的事,到此刻却成了天方夜谭。何毓心急如焚,不能啊!不能在最后关头失败。
怎么办?
她用力的看看四周,想找找有没有梯子什么的。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石头!在她的右前方堆着几个石头,可都太大,何毓挑最小的来搬,费了半天劲,也没能动弹丝毫。虽是冬日奇冷的夜晚,但她的额头直冒汗。
是的,她怕!她害怕自己逃不掉这里地狱般的生活和魔鬼一样的郑天。
就在这一筹莫展的紧张时刻,何毓突然眼前一亮,在她左边不远处有一颗小树。她不作多想,一踮一踮地跑过去。是一棵只有她胳膊粗的小树,但在此刻,无异于救命稻草,因为这棵小树靠近铁栏杆。何毓一把抓住小树的主干,左脚撑到铁栏杆上,而瘸了的右腿只能靠左脚和全身的力量用力向上带。
虽然十分费力,但高度总算在升高,何毓已接近铁栏杆的顶部。这时,房里传来郑天的怒斥声和陈嫂的解释声,他们在何毓的房间东找西找,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发现那根绳子。何毓的心一急,手底下不由加快,只一步,只需再一步,她就要成功了。
当触到铁栏杆顶端那铁尖的冰凉时,何毓的心几乎要沸腾了。糟了!郑天从她下来的那个窗口用一个大手电向草丛这边照了过来,何毓停了下来,怔怔看着那个窗口。如果真有地狱,那这闪窗口就是通向地狱的,而站在窗口的郑天,就是地狱的主宰。他张开了他的魔爪,要把她再吸进去。
天!恶魔要冲出来了!何毓艰难地将身子转到了外面,在这时她甚至听到了郑天下楼时那急切的脚步声,他的皮靴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哐哐”声。一个着急,两米高的铁栏杆,她直接跳了下去。万幸,只是胳膊擦破点儿皮,没有受别的伤。
顾不得脚底下磕磕绊绊,何毓没时间思考,拖着瘸了的右腿,在路上艰难地往前奔。要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像是封冻了一个冬天的土地,已经僵了,硬了,冰得一塌糊涂了,却突然照进整个天空的炫烂阳光,它开始解了,软了,化了……
夜色太黑了,路况根本看不清楚,只能摸索着往前跑。有好几次何毓摔倒在地,整个人趴到地上的那种。冬天的地本来就又硬又僵,痛得她眼冒金星。
终于跑过了一条街,始终不见一辆车。路口处还有一家小超市亮着灯,何毓仿如见了救星,冲进门去。超市里一个老大爷坐在收银台前,一副被何毓吵醒的模样,想必是困得睡着了,这才忘了锁门。
“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你要买什么?”大爷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看着何毓,一脸的疑惑,“你怎么了?”
何毓喘着大气,刚要开口,突然听见门外不远处传来的急急的脚步声。她心下一惊,铁定是郑天带着人追来了!
“大爷,求你帮帮忙!外面有坏人在追我!千万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求你!”何毓一脸的悲戚,大爷愣愣地看着她。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何毓心急如焚。“大爷,你相信我!是真的,求你帮帮我好吗?”
“走中间这道,后面有个门,你进去以后从里面锁上门。快进去,他们很近了。”老大爷边说边将何毓推向中间的货道。
就在何毓关上那闪门的同时,超市的门也被“嘭”的一声撞开,一伙子人直愣愣地冲了进来。一进门,郑天就用眼搜寻着何毓,角落也不放过。
“哎,我说你们怎么回事?买东西就买东西,瞎转悠什么呀?我这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老头,有没有一个女的来过?”郑天的手下挡住要过去拦郑天的老大爷问道。大爷心里也慌了,郑天这会儿正巧站在那闪门前。
“什么女的?我没见到。”
“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的,二十多岁,长头发,来过你这儿没有?快说!老实说!”
大爷一双眼一直着急地看着郑天,他正试着要打开那闪门。“漂亮的年轻女的?没来过。你们不用再找了,这儿就我一个人,请你们快点出去,我要关门了。”
“把门打开!”郑天回头看着大爷,轻轻道。
“这间是我的库房,里面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好看的?我说你们几个年轻人怎么回事?大半夜不睡觉,跑到我店里来闹事,欺负我一个孤老头子是不是?你们再不走,我可打电话报警了。”
郑天的手下突然一个巴掌打到大爷头上,大爷受不住力道,整个人倒向旁边的货架,一时间,大爷和货架的小商品散落一地,一片狼藉。郑天皱皱眉,不满地看了手下一眼,两步走到大爷面前,弯下身来,“打开那扇门好吗?打开了,我们马上走。”
大爷擦擦嘴角的血,坐直身子,“我也没有钥匙,钥匙在我儿子手里,这个小超市也是我儿子和儿媳妇两口子的,我也就是偶尔来帮他们看一下店。”
郑天冷笑一声,猛地起了身,“撞开!”
没费两下功夫,郑天手下两脚便踹开了那闪门。郑天走进门去,开了灯,见到的只是满满一屋的大小纸盒子。
他已经出了门,是的,他的脚已经迈了出去,何毓从两个纸箱子的缝隙里明明看见了的。当她头顶的盒子被猛地掀掉的时候,何毓依旧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回来?
郑天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猫看着被它玩弄于掌心的老鼠。他笑着,笑得很狂妄,笑得很邪恶。何毓坐在那口大箱子里,呆呆地望着他,脑子里空白一片。郑天一把拉起她,将她揪到自己眼跟前,“你一定很意外我为什么又会折回是不是?告诉你也没关系,下次再跑,记着点。在你的所有衣服上我都让陈嫂喷了一种很特别的香水,是这个香水的味道出卖了你。”
何毓闻到了那味道。逃的时候因为太心急,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味道。到此刻,她觉得整个房间里全是这味道。似曾相识的味道!何毓突然想起,这是当年田婉音最喜欢用的香水的味道,产自英国,是克莱夫基斯汀香水No.1系列的限量版,名叫“皇家尊严”,每一滴经典的No.1香水,由白色檀香、印度茉莉、德国玫瑰等共170种花精心提炼,复杂的合成过程耗时六个月,产生的香味精致、回味悠长。而且这款香水的瓶子也出自水晶世家巴卡莱特,瓶口镶嵌的金项圈是用5克拉白钻装饰打造的。
何毓整个人瘫软了下去。郑天粗暴地将她拉出箱子,抓住她的胳膊,连拉带拽,出了超市门。何毓回头看着追出门来的大爷,善良的大爷,一脸的关切看着被带走的她。何毓努力地冲他笑了笑,用手画了个大大的方框,沉沉的夜色里,也不知道大爷看清没有。
又回到了地狱。何毓几乎是被扔进卧室的,整个人撞向沙发,“嘭”的一声重重的闷响。何毓的腹部传来钻心的痛,还没来得及去理会,郑天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揪起她,一脸的怒不可遏,“看来还是得给你吃药,瘸了腿还能跑,我还真服了你了。你跑啊!再跑啊!啊!”他歇斯底里地一声吼,何毓一惊,感觉到自己的下身湿乎乎的东西流了出来,紧接着腹痛更强烈了。
“你放开,我肚子疼。”
郑天冷冷的笑了,“还想骗我?”突然一个巴掌打过去,何毓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一掌,昏了过去。见到这情形,郑天这才有点动容,抓住何毓的双肩使劲地摇晃,她还是不醒。一低头,才惊见地毯上一团血,十分醒目。
与此同时,马元和赵小明他们正全力以赴寻找何毓的下落。西城区汇爱路38号,乔汉登记的住宅就在这里。
“马队,这乔汉都失踪这么久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赵小明跟着马元进了小区,提出了疑问。
“我们已经翻过案卷,既然不是因为以前的案子,那只有最近的这起王敏的案子了。乔汉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不试又怎么知道。”
摁了半天门铃,无人响应。就在马元以为一无所获转身要离去时,门突然开了。一个保姆模样的中年妇女开的门,高高大大的身材,很壮实。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马元和赵小明,也不问话。
马元拿出证件,“你好,我们是警察,请问乔汉在吗?”
“什么乔汉?你们弄错了,我们先生不姓乔。”很强势的那种声音,说完要关门,马元伸出脚,卡在门缝里,“别急呀,大嫂,麻烦你告诉我你们家先生叫什么。”
“我干嘛要告诉你。”
“既然这样,就请这位大嫂跟我们回趟警局,有件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大嫂一听变了脸色,犹豫着。赵小明上前一步推开门,“这套房子登记的是乔汉的名字,而这个乔汉是一个杀人嫌犯,如果你再这样不配合警方办案,你就是包庇罪。”
“好了好了,我告诉你们,我们主人姓郑,叫郑天,不叫什么乔汉的。”
“郑天?他是哪里人?”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我也是上个月刚来,来伺候太太的。警察同志,你们快走吧,我们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我不能放你们进来的,别为难我一个做保姆的。”
“你们先生多大年纪?”
“二十多吧,顶多三十,求你们快走吧,我真的只知道这些。”
出了小区,马元满腹心事往前走,眉头紧锁。赵小明摸摸兜,没有烟,他快跑了两步,进了一家小超市,“大爷,来包七匹狼,再拿个打火机,对了,还有两瓶水。”
“好嘞,等等啊。”
“大爷,你的脸怎么了?”
“嗨,倒霉呗,前天晚上来了一帮混混,挨了他们一拳。”
“这一带治安这么差吗?我是警察,大爷你跟我说说。”
“也不是,就那一晚,平时没什么事。说起来也挺邪乎的,要不是脸上这伤,我还以为是做梦呢。那晚大半夜的,一个年轻姑娘突然跑进了店里,说有坏人追她,我就让那姑娘藏到了那间库房,没过多会儿,真有一帮混混进来了,我这脸就是他们打的。”
“后来呢?”
“唉,那姑娘让他们带回去了。看那样子,太可怜了,还瘸着条腿。”
“难道是人贩子?”
“像!我也觉得是人贩子,他们对那姑娘可凶了……”
“赵小明!”门外传来马元的声音,赵小明拿了烟和水,“大爷,这是我们单位电话,再有人来找你麻烦,你给我打电话,我叫赵小明。”说罢急匆匆离开了。
医院里,何毓醒了过来。今天太阳很好,从窗户照进了一屋子的阳光,但何毓的心却怎么也亮不起来,躺在病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她刚刚经历了一次失败的逃跑,险些流产,身心都受了巨创。
保姆陈嫂一直在病房里。不仅如此,郑天又请了一位保姆,有着和陈嫂一样强健的体魄,两个人轮流看着何毓。门外还有一个郑天的手下守着。何毓心里不由笑了,笑郑天,也笑自己。
“郑总!”
门外传来郑天手下的声音,郑天回来了,何毓闭上了眼睛。
“先生来了。”陈嫂起了身,郑天坐下了。“太太昨晚睡得挺好的,一直到天亮。这会儿刚醒。”
何毓感觉到郑天咄咄的逼视,心里讨厌起陈嫂的话多。郑天周围的一切都让她讨厌。
“我可是打算在这儿待一天的,你真预备一整天都闭着眼?”郑天的声音里带着戏谑的味道。何毓转过头去。
“气我?哼!你是故意的吧?这一切你都是计划好的对吗?所以,你最终的目的,就是要流掉孩子,我说的没错吧?只可惜啊,你的目的没达到。说起来这要归功于你有一个好身体,那医生可是说了,要换别人,别说孩子,连你自己都有危险。”
何毓不由睁开眼睛看着他,心里的愤怒再也遏制不住,“你这魔鬼!”
郑天不怒反笑,“哈!能被你这样抬举,很荣幸。最起码,我已经在你心里生了根,对吗?”
何毓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她曾经以为只是爱玩的一个人,现在,他已经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像他父亲一样的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他们的世界里,是非善恶早已模糊,一切以个人利益至上。想到这儿,她的心里充满了一种无力感。面对罪恶,她总觉得除了打击和摧毁之外,还能做点什么。可是,越是想做点什么,却越是无力,因为他们的思想是那样的根深蒂固,难以撼动。
“郑天,你到底想怎么样?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郑天有些意外,“怎么?你开始关心我了吗?”
何毓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吗?我只想你永远陪在我身边。”
“我不爱你,甚至恨你,这样也没关系吗?”
“对!没关系。所以,你不要再想着怎么逃跑,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离开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如果再发生类似的逃跑事件,我不会去找你,我会去找医院里的那个废物,还有你的父母,对付他们可比对付你容易多了。”
何毓直觉得脊背一阵凉,她怔怔地看着郑天,一时间没了话。
郑天笑了,很肆意,“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在你以后的日子里,你只需要安心做好我的太太。”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可是你的杀父仇人,是我一手毁掉了你父亲的一世基业。但凡你有一点孝心,就应该杀了我,为你的父亲报仇。”
郑天脸色一沉,瞬间爆发,伸出右手一把掐住何毓的脖子,怒目圆瞪,“你还是学不乖!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舍不得杀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郑天神经质地吼着,手里的劲道一点一点在加大,何毓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乌青,眼角逼出了泪,几欲昏厥,却一句求饶也没有。郑天看着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心里有报复后的快感。
就在最后一刹,郑天突地撒开手,站直了身子,看着何毓大口的吸着气,脖子和脸一片通红。
“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说过,就算是下地狱,你也得陪着我。”
正这时,钟城进了门。郑天看了眼,径自走到窗前站定,不看他。钟城来到何毓病床前,何毓闭上了眼睛。他定睛看着病床上的何毓,一脸苍白的虚弱,手上绑着纱布,胳膊上绑着纱布,脖子上还有一圈深深的红印……她还有什么地方是没有受伤的吗?钟城不由锁了眉。他走到郑天身旁,“她怎么又是一身伤?我真的很怀疑,你真的爱她吗?你如果真的爱她,怎么舍得这样待她?”
郑天猛然回头,瞪大眼看定钟城,嘴角带上了一抹冷笑,“怎么?你心疼了?哈!钟城啊钟城,你好像总是搞不清楚状况,她是我的女人!我爱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钟城看着他,不由摇了摇头,“这不是我认识的郑天!原来我以为是了解你的,现在看来,我根本就对你一无所知!你嫌我管你是吗?我是替你担心!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吗?你现在这样待她,只会让她离你越来越远!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罢快步出了门,留下郑天怒不可遏。
已是下午六点,刑警队办公室依旧一派忙碌,电话响个不停。马元刚从海滩广场回来,后面跟着赵小明。在他们的身后,进来了大宇和秦正明。不同于马元的生人勿近的模样,大宇脸上满是笑意,快走两步来到刚坐下的马元面前,“猜猜我抓到谁了?”
马元一脸的不以为然,“谁?卡扎菲?”
“哈哈!难得你还有这么幽默的时候。乔汉!”
马元猛地坐起,瞪大了眼睛,“走!”两人直冲审讯室。
两个小时后,马元疲惫地回到办公室,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抓错了,只是同名同姓,而且也是归国华侨。马元眉头锁得更紧了。
这时,赵小明火急火燎地奔进办公室,“马队!有收获,我想可能要找到何毓了。”
赵小明的话音未落,马元已经疾步走出办公室,“走!”
西城区汇爱路38号,再次立于乔汉的别墅前,马元和赵小明的心里都有着莫名的雀跃。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体发福,一脸的疑问。
“你好,警察。”说罢,马元推开门,直直往里进,中年男人紧随他的身后,“喂喂,警察就可以随便往里进哪?你们这是干什么?”
没花几分钟,马元已楼上楼下找了个遍,只有一对母女在书房,不见何毓身影。最后,他在客厅站定,紧紧盯着中年男人,“叫什么?”
“啊?”
“问你叫什么名字?”赵小明在旁说道。
“噢,我叫杨木。两位警官,你们到底找什么?找人吗?那您倒是说呀,您这上上下下的一通,把我家人都吓着了。”
马元看看楼梯上正在下楼的母女,“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鲁莽道歉。杨先生,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昨天刚搬来的。原来住在西郊,这不这两年公司赚了点嘛,就寻思着买个别墅。正巧,这儿的房主好像急着出手,价钱很合适,所以……”
“房主叫什么?”
“噢,乔汉,听说是归国华侨,我是跟他的秘书办的手续,没见过他的面。”
马元看看赵小明,藏不住心里的失望。
“知道房主搬去哪儿了吗?”赵小明问道。
“这我可不知道。您想想,我连他的面儿都没见过,还能知道他搬去哪儿吗?”
马元和赵小明离开了小区。盯着手里的纸箱纸,“我在汇爱路38号乔汉别墅,快来救我!何毓”上面的字是用血写着的,一字一字触目惊心。看最后一笔还未写完,想必是匆忙之下写上去的。马元想着何毓咬牙写下这些字时的情形,心就全乱了,气急败坏地猛捶了一下前座的椅背。赵小明刹住车,回过头来看着马元,“马队,别急,总能查到的。”
“怎么查呀!那个乔汉根本只是个替身,除了能搞大女大学生的肚子,他什么都做不了,纯粹就是个酒囊饭袋!喝了几年的洋墨水,什么也没学会,回来就是来祸害人来的。这样的人,根本没有这个实力。再说,刚才的事也证实何毓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都已经被抓了,没有时间来转移何毓。”
赵小明静静听着,明白马元是真的急了,不然不会不等搜查令就擅闯民宅。
“只剩下一周了,一周……你说那个老大爷在哪儿?”
“就在前面路口。”
老大爷不在店里,看店的是他的儿媳。几经周折,两人才在大爷的朋友家里找到了他。
“大爷,能跟我们说说那天晚上带走那姑娘的人的长相吗?”
“我得想想。大晚上的,再加上我当时是被那姑娘吵醒,现在想起来挺模糊的。”老大爷仔细地想了想,“个子挺高,留个着光头,长得倒是有模有样的,不过手可真黑,对那姑娘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那姑娘差不多是被他给拖走的。当时,姑娘还笑着给我画框框,我想了好些天也没想明白,直到昨天收拾库房,这才看见那个空箱子,这不,就马上给赵警官打电话了。”
“愿意跟我们回去,给那个人画个相吗?”
老大爷一脸激动看着马元,“当然愿意!自打那晚之后,这些日子我心里就没一天好过,因为没帮上那姑娘。只要能救出那个姑娘,有什么不行的。”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
小提示:漏章、缺章、错字过多试试导航栏右上角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