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到了李队长的电话，何毓摒住了呼吸。
“是个烟雾弹，看来是他们引起警觉了。这两天你要小心一点，我估计他们是想套出卧底。”
放下了电话，何毓久久不能平静，居然是个圈套？那么，郑容是否也参与了这个计划？如果是，那她几次有意无意地打听交易的消息，岂不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何毓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这些天的所行所言，是否有明显的破绽。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何毓被惊扰了，停止了思考，看表，已经半夜一点二十，会是谁呢？这犹豫的当儿，急切的敲门声再次响起。何毓不再迟疑，起身开了门，原来是酒醉的郑容，满身的酒味儿让何毓皱起了眉。
一见何毓，郑容咧嘴一笑，不打招呼便挤进门来，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头一歪靠着被子又半躺了下来，眯着眼看着何毓，“我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了。你呢，想我吗？”
何毓拉过椅子坐到了他对面，面无表情看着他，“郑总，现在快一点半了，明天公司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处理。”
“你不要跟我提公司的事儿，我烦！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告诉我！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已经服从我爸爸的意愿，做我一直不愿意做的事。为了你，我已经不再沾别的女人了。为了你……”郑容挣扎着起身，站到了何毓的眼跟前，双眼紧紧盯着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我真的……”
郑容的脸越来越近，“什么都愿意。”说完要来吻何毓，何毓猛地一个转身站起，郑容没吻着何毓，倒将整张脸撞到了椅背上，一时间，鼻子出了血，疼得他酒醒了一半，抚着受伤的鼻子呆看着站立一旁的何毓。
何毓不由皱眉，湿了毛巾赶忙递了过去，郑容看着她却不接毛巾。
“这可是第二次了，我的鼻子一定是跟你有仇。”
何毓自己上前替他洗干净鼻血，贴了创口贴在他受伤的鼻头，扶他躺平在床上，将湿毛巾搭到了他的额头。郑容任由她忙这忙那，眼睛懒懒地一动不动地盯着何毓。
忙完了，何毓又坐回了椅子，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你没事吧？”
“我遇上你，这辈子算是栽了！”
郑容突然冒出的话让何毓一愣，瞪眼看着他，却瞧不出什么。这句话的意思，何毓并不能完全明白。对于感情，她没有任何前车之鉴。不是没有遇到，而是在公安学院那样的学习氛围里，何毓从来不去理会别的事。
“今晚就让我留在这里好吗？”
这句话让何毓猛地坐起，怒视着郑容。郑容赶忙笑了笑，“我保证不乱来！我实在不想回家。拜托你，好吗？”
看他又是抱拳又是作揖，何毓的心软了下来，犹豫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就这样，半醉半醒的郑容在床上沉沉地睡去了。何毓坐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这一夜，她也没能睡着，一直想东想西想到了天亮。等到郑容睁开眼睛，何毓已不在房里。坐起身，看看四周，简单整洁。咦！枕头下硬硬的，掀开一看，居然放着一本加菲猫的动漫书，有意思！
抬眼看去，桌上放着豆浆油条。郑容有些眩惑地看着桌上的早餐，心里却没来由地窜进一股温暖。这些年一直风花雪月，交了多少个女朋友连他自己都数不清，却没有一位为他准备过早餐。虽然只是豆浆油条，却胜过珍馐佳肴。他看着这油条，恍惚间好像油条全身在放着耀眼的光亮，炫目至极，快要晃了他的眼睛。
看着这油条，闻着这床这被子这枕头上独属于何毓的泌人心脾的幽香，郑容感觉自己又有些醉了，头疼也没有那么真切了。真要是和她这样简单地过一生，也挺不错的。
生平第一次，他心头有了结婚的打算。
怀着这样美好的心情，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长河集团大楼。他微笑着向所有遇到的人打招呼，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办公室的员工都好奇的看着新上任的少东家鼻子贴着创口贴，一脸挡不住的高兴，对于他的热情招呼都有些不知所措，吃早餐的忘了藏起汉堡，化妆的忘了藏起化妆盒。
郑容带着满心的喜悦走进了何毓的办公室，却发现她不在办公室。
“何毓呢！何毓去哪儿了？”
正在化妆的文员小辛差点将化妆盒打掉在地，慌忙起身回道：“她去人事部了，梁部长找她。”
这次长河集团放出的烟雾弹，原来是一箭双雕之计。一方面，用小额的无伤大雅的库存交易作幌子，暗地里去派人重走那条走私路线，是要投石问路，看看停滞了半年多的“黄金通道”是否还畅通，另一方面，正好试出自己内部是否有卧底存在。
试验的结果是，通道依旧畅通，但卧底的事却依旧是个问号。因为郑容的疏忽，也是他绝没想到何毓，这次的事有惊无险。事后的何毓听着郑容的叙述，冒了身冷汗。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她第一次做出点动作，万幸地与危险擦肩而过。
下班后被郑容带到这个高雅的西餐厅，何毓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什么意见。郑容看着何毓纯净的脸，心里难言的愉悦，却又不由嘲笑自己。什么时候起，他郑容也变得这么“单纯”？以往的他，对女人，只在乎她的身体。可现在……
“跟我结婚吧！”
突然的一句，让何毓的心跳漏了两下，停了手抬眼望着郑容，看他依旧笑着，却不是吊儿郎当的。怎么回事？认真的？
“怀疑我的诚意？没关系。你只管嫁我就是，我会让你幸福，相信我！”
何毓心下直叫苦，这种难题，她实在不知如何应对。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此刻面对的是持枪的歹徒，那样的话她倒更有主意一些。
她低下头，放下手里的刀叉，心里打着鼓，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郑容咧嘴一笑，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任谁也能料到那里面装着什么。他轻轻地打开，一枚漂亮的钻戒。他的眼里闪着温和的光，难得一见的，“这是我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给你挑的，收下！相信我，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何毓抬起头，不去看戒指，看向郑容，“总经理，我……”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愣生生打在了郑容的脸上。郑容和何毓都惊呆了，两人因为刚才过于投入自己的心事，都不曾注意有别人向他们走来。
一脸愤怒的漂亮女人，身材十分FIT，甚是让人羡慕。那全身上下透着的妖艳，让人不敢直视。眉目分明，不胖不瘦，特别是那双眼睛，让人想起孔雀的高傲。
郑容闪回脸，怒不可遏，正待发作，看到来人，怒意立时收回了七成，“恋恋？你怎么在这儿？”
来人正是高恋恋。父亲是银港市副市长，主管建设的。市长的千金自然眼高于顶，加上自身条件也不错，漂亮又妖艳，多少企业家的少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她却唯独对浪荡不羁的郑容情有独钟。苦苦的追求终于换得做郑容的女友之一。加上郑容父母的极力撮合，成了郑容的女友中最有实力的一个。
此刻，这个高傲美丽的女人正将眼睛紧紧盯着何毓，那眼神快要能杀人。何毓被这双眼睛盯着，不自在的感觉漫遍全身。
见高恋恋站着不动，郑容起身一把拉她坐到中间的位子上。高恋恋万般不情愿，几番挣扎，还是被郑容将气焰压了下去。
郑容笑着落座，看看面前的两个女人，笑意更浓，“恋恋，这是何毓，我的未婚妻。”
毫不顾忌地，毫不留情地，郑容扔了一个炸弹。何毓睁大眼看着他，高恋恋同样的瞪大眼，眼里写满了不相信。她猛地一拍桌子，“郑容！你这个玩笑可一点儿也不好笑！你最好快点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会让你难受一辈子！”
郑容大笑两声，“抱歉得很。首先，我不是开玩笑。再者，我并没准备要作什么解释。我要结婚是我自己的事。”
高恋恋半天说不出话，脸上的痛楚盖过了愤怒。忽地，脸色一转，笑了笑，这笑在何毓看来，却比刚才的愤怒来得更吓人。
“是吗？是你自己的事？郑容！你最好搞搞清楚，要不是有我爸爸帮衬着你父亲，你们长河会有今天吗？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郑容脸色一沉，瞪着高恋恋，“高恋恋！你最好客气点！”
高恋恋看着郑容脸上的愤怒，眨眨眼，脸色软了软，“就算你不管这些，总要想想过去，我们俩那么要好，只有我，能跟上你的脚步，配上你的节奏。难道你都忘了吗？我们曾经一整个晚上都泡在迪吧里，我们曾经在加州的海滩疯狂整整一个月，我们……”
“够了！”郑容突然打断，“你也知道是曾经，是过去。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纠缠不清的女人。知道我最欣赏你的什么吗？就是你的冷静高傲，那么今天，你为什么不再冷静，你就不能高傲地放手吗？我们结束了！”
高恋恋的泪掉落在餐桌上，她伤心至极，气极怒极，看着郑容，颤抖着身子，却是一副无计可施的样子。
何毓不愿再听，拿起包迅速起身向门口走去。郑容丢下高恋恋追了出去，猛地拉住她的胳膊，逼她正视着自己，“看着我！告诉我，你是在吃醋吗？”
何毓一皱眉，看着眼前的人，居然还能露出笑脸，当真是花花公子。“你不觉得你更应该留下来向她解释清楚吗？”
郑容皱皱眉，探究地看着她，“我真有点糊涂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用糊涂，也不要费力去考虑我在想什么。你刚刚伤了一个女人的心，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解释清楚。哪怕你真的要放手了，也应该说个明白。”
何毓甩开他的手，径自出了门。郑容没有再追上来。
何毓无从去了解郑容和高恋恋的这次谈话内容，只是，自此后，她彻底领教了高恋恋的手段，高恋恋对付郑容的手段，尤其是对付郑容身边女人的手段。因为这手段，也用到了何毓的身上。
从西餐厅一面后的第三天，何毓被叫进梁露办公室。让她难以预料的是，等待着她的，居然是郑克！这也是第一次，何毓与郑克正式会面。
一进门，何毓便被一双如鹰般犀利的眼睛盯着。在这双眼的探视下，好像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何毓努力甩掉心里的紧张和不安，坦然迎上这双眼。她知道，此刻，这里，才是她的战场。
郑克不温不火地开口，却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威严。“何毓小姐，请坐。”
何毓点点头，依言端坐。梁露放了一杯咖啡在她的面前，何毓点头致谢，还是第一次，梁露给她这样的礼遇。
郑克正坐在何毓对面的沙发上，两手交叉搭在拐杖上，静静地看着何毓。
“何小姐，认识我吗？”
何毓没有时间多作思考，“您跟总经理很相像。如果我没有猜错，您是董事长。”
何毓看到郑克眉毛扬了扬，依旧静静看着，轻轻动了动搭在拐杖上的右手手指，像是弹琴般，继续道：“喜欢我儿子吗？”
何毓心里一惊，实在是棘手的问题，一句话，便将她烤到了火架子上。她想了想，迎向郑克那双锐意观察的眼睛，“总经理是我的上司，我尊重他，敬佩他，至于其他，依现在来说，我觉得为时过早。”
“噢？”郑克推推眼镜，“何小姐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不喜欢？或者说，目前不喜欢？”
何毓眨眨眼，“您如果一定要下定义，可以这么说。”
郑克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何毓却看到了。他继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何毓感觉得到，这场会面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正题还没有上场。
“很好，剩下的话就好说了。高恋恋，你们应该已经见过了。如果不出意外，当然，我也不会允许出意外，她会成为我的儿媳妇。”他顿了顿，等着看何毓的反应，很意外，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是真的没感情，就是掩饰得太好。
“何小姐是聪明人，话不必多说。不过，我很欣赏何小姐，希望你在长河能学有所用。你的工作能力，我也有所了解，好好干，相信一定前途无量。”
何毓起身，扬扬嘴角，“谢谢董事长，我会好好干。没其他事我就出去工作了。”
“嗯。”郑克点点头，凝神看着何毓静静退了出去。梁露关好门，来到郑克身旁，看他苦有所思，轻轻道：“你觉得有问题吗？”
郑克抬起眼，看看桌上的百合，“这小姑娘……我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容会喜欢她了。”梁露一愣，笑了笑，“怎么？你也觉得她不错？我早说过，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嗯，是不简单，很会观察，很懂人的心思，也很小心，这样的女人在大容身边辅助，我倒是很庆幸。只是……”
梁露当然明白他的担心，轻轻握住他的胳膊，“放心吧，她已经通过考验了。没有一个人可以在不吃不喝三天后还能伪装。我已经彻底查过了，所有的资料都显示她没有问题。”
郑克扬扬眉，“希望吧，我们再经不起打击了。如果不是冲着高市长，她倒是很适合的人选，最重要的，大容也喜欢她。可惜啊！”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大容的幸福呢？依高市长和我们的关系，我想就是不结亲，他也会帮着咱们不是吗？”
郑克摇摇头，轻轻拍拍她放在他胳膊上的手，“你到底还是年轻。现在他帮着我们，只是因为我们给他的好处，每次帮忙，他也只是能帮十分只帮七分。真要结了亲家，他和我们就是利益共同体了，他就只能死心塌地了。”
梁露若有所悟，点点头。
回到办公室的何毓静静坐在位子上，心里的紧张才慢慢缓和。想着刚才的会面，郑克的问话，自己的回答，是不是有什么破绽，有什么不妥？
“嗨！”的一声，何毓被着着实实地吓了一大跳，胸口剧烈起伏看着来人，郑容。见他一脸灿烂的笑看着自己，脸变得特别大。
“想什么呢？我吓着你了？”
何毓这才惊觉两人的距离太近，别过脸起了身，来到窗前，凝神望着窗外。郑容跟着走近，“走吧，我已经订了位子，上次的事情被打断，今天我必须完成。”
何毓回过头，静静看着郑容，蛾眉微蹙，“你是不是一向习惯了让人家伤心？为什么你可以这么不在乎？”
郑容先是一愣，突又笑了，“怎么？吃醋了？是，以前我是有很多女朋友，可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呀！你总不能让我擦掉自己的过去吧。好了，快走吧。”说着要来搭何毓的肩膀，何毓往前一步躲开来。
“我不喜欢你。”
郑容真的愣了，静静站在那儿，好半天。猛地，他拉住何毓的手，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往外拉。何毓使劲想挣脱，却被他握得死紧，挣脱不开。
出了长河集团，何毓被扔进他的车。
又是这样！何毓越来越讨厌郑容的霸道。
这是第二次，何毓来到郑容的别墅。而且两次都是被迫的，只是不知道面对的境遇是否一样？何毓的心第一次感觉到辛酸，她讨厌被人强迫，讨厌极了。
一进门，郑容没有理何毓，气急败坏地扯下领带，扔到了地上，敞开衬衫领子，径自走向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两条胳膊搭到沙发背，一副四仰八叉的模样，盯着何毓。
何毓也不再站着，坐到了郑容对面，静静地看着他，做好了心理准备，等他发作。
许久，郑容坐直了身子，慢慢地倾向前，低下了头，烦躁地捋捋头发，再次看向何毓，满眼的挫败。
“说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何毓眨眨眼，没说话。
“告诉我，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满意？从来没遇过你这样的女人，软硬不吃。碰上你，我真是栽了！干什么要遇上你？干什么！”再次烦躁地低下头。
何毓不是久经情场，相反的，她是第一次碰上感情的事。她也是个少女，也是个柔情满怀的女孩，面对这样执著地追求，她的心不是没软过。只是，心里有个地方，郑容始终还是没能进来。
有些东西，依着她的性格，是永远都不愿意触碰的。可是，她又是有任务的，她是个警察！她不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并没有要求你的过去要怎样清白。请原谅，对感情的事我一无所知。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还没有考虑这些。眼前，我只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仅此而已。”
郑容抬起头，“稳定的工作？你害怕丢工作？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像别的女人，利用一下我的身份？只要你做了我的女人，还怕丢工作？你要喜欢工作，长河集团都可以交给你来打理。怎么样？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会不明白？”
何毓笑了笑，“如果你是要找这样的女人，何必折腾我？”
郑容愣了愣，心里不由一震，是啊，她的特别、她的魅力，不正是这个吗？如果她真像别的女人那样，也许，他早就厌烦了。
“如果你对感情是这么急功近利，算我看错人了。这段时间做你的秘书，我很高兴的看到了一个做事果断、头脑灵活的青年才俊，也许，我们的缘分已经到头，我不能在每天的忙碌工作之余还去面对你的难题。”
郑容皱皱眉，没了话。
何毓起了身，走向门口。没意外的，郑容追了上来。他突然从身后猛地抱住何毓，她马上要挣脱。
“求你！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何毓心头一震，到这会儿，她才真正深切地感受到了郑容对她的那一份感情。像是紫藤，怕是早已爬满了枝枝干干，漫成了一园的春色。
回到长河的何毓满心的纷乱，郑容的事情的确让她有些无措，却只能硬着头皮应付。推开办公室的门，却惊见消失近两个月的田彪端坐在她的位子上，一脸坏笑看着进门的她。
“意外啊！何秘书？”他起了身，走向何毓，“真是没看出来，你的手段还真不简单。是啊，我田彪算什么，怎么都比不上长河的未来主人嘛！怪不得，怪不得啊……”他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啧啧！真是可惜！说实话，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大小通吃啊？”
何毓眉头一皱，“田部长的话，我不太明白。您请坐，我给你倒水。”
田彪突然一把拉住何毓的胳膊，想将她带入怀里，却被何毓抢了先机，一个转身并作两步，在田彪来不及反应之下，来到了办公桌对面，笑看着他。
“田部长，里面是总经理办公室，我是总经理秘书，我的工作，就是全天候跟随总经理，听从他的吩咐。”
田彪笑意更浓了，“好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田彪再好渔色，也不至于和外甥抢女人。好了，你忙吧，我走了。”
“田部长！刘晓玲还好吧？”
田彪一愣，猛地回头，探究地看着何毓，“什么意思？”
何毓嘴角一扬，笑了，“没什么意思，只是，刘小姐是和我一起进的长河，我们有同事之谊，听说她进了医院，心里不免要关心一下。”
田彪眨眨眼，“噢？你想怎么关心？”
“田部长说笑了，我只是一个秘书，要关心也只能是挠痒似的。不像田部长，要关心一个人，特别是长河集团的，那可是当一辈子受的。我一向佩服田部长的宽厚大方，相信对于刘小姐，您也是一样的。要不然，总经理也不会总在我们属下面前说您的好呢。”
田彪脸色变了变，许久，大笑两声，“好说好说！何小姐的话，我会考虑。再会。”
何毓静静看着田彪肥胖的背影出了玻璃门去，转眼不见了，心底莫名地生起一股愤怒。在她来到长河的这段日子，最多的体悟是这些人的奢靡和腐烂，简直要烂到骨子里了，成了整个银港的疽疮。而作为警察，职责便是彻底根除这些社会的疽疮。她下定决心，为了这个职责，一定要全力以赴！
只是，长河集团是多么大的一处疽疮啊！何毓接下来要面对的，何止是贪婪的田彪和痴缠的郑容？当时之势，大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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