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县保安队有一个姓王的班长,一次奉命去邻县抓一个杀人越货的逃犯,这一天,他带两个士兵出发了。
一路上,王班长对两个士兵说:“这次你们两个要多卖点儿命,抓到了逃犯之后,我把响当当的光洋赏钱全给你们,我本人一文也不要。可如果抓不到哇,哼哼……”
两个士兵见王班长做了一个砍杀的动作,知道这回出门不是好玩儿的,便回答说:“小的一定卖命!一定卖命!”
王班长说:“光出力卖命还不行,大家要放机灵点儿,莫要一个个尽像苕老二一样!”
两个士兵点头回答说:“是,是,不像苕老二!”
头天晚上,三个人在一家栈房住下。
到了后半夜,天下起大雨,一个士兵出门去屙尿,从半夜子时一直屙到鸡叫三遍,仍不见他回来。
王班长感到奇怪,心想:莫非这家伙怕抓不着逃犯被杀头,开了小差?于是忙起身走到大门外边,见那士兵还站在屋檐下屙尿,便奇怪地问:“你怎么一泡尿屙这么长时间?是牛尿也屙完啦,快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呢!”
兵士说:“报告班长,我尿还没屙完呢!”
班长说:“你从半夜屙到天快亮了,哪有这么多尿啊?”
兵士说:“还在流呢,班长你听,我屙的尿还在流得‘哗哗’响呐!”
“真稀罕!”王班长凑拢去低头一看,便大骂起来,“你他妈的哪在屙尿,那是屋檐水滴得响,你这个苕老二还能跟我出去抓逃犯吗?你给我滚回去!”
第二天,王班长只得带了一个士兵继续往邻县进发,晚上又找了家栈房歇息。
这天夜里没有下雨,但天气有些燥热。睡到半夜,王班长老是感到有人在搔他的大腿。开始他没在意,翻了个身又“呼噜噜”睡着了。但他迷迷糊糊中,又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搔他的大腿。他轻轻地坐起来拨亮灯一看,原来是与他同床的那个士兵在抠他的大腿。
他说:“你这个鬼兵罗,老子大腿不痒,你抠啥子?”
士兵说:“你大腿不痒,我大腿痒呀,抠了大半夜,怎么还不止痒,真是怪事!”
王班长一听来了火,大骂道:“难怪老子一夜没睡着,原来是你这蠢东西在搔抠,你连你的大腿和我的大腿都分不清,你还抓得到逃犯吗?你给老子滚回去!”
第三天,王班长一人上了路,直奔邻县。还算走运,邻县衙门早把那个逃犯抓住了,把他交给王班长。
王班长用链子把逃犯拴起来,往回赶路。他一路走一路想:老子捡了个大便宜,该一人独吞赏钱了,幸亏把两个苕东西打发回去,有他们两个掺和在一起,老子是一分赏钱也得不到的。
当晚,仍在来的那家客栈落脚,王班长想:今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莫让逃犯溜掉了。于是就和逃犯同睡在一张床上,为了保险一些,又把那铁链子的一头拴在床架子上。这才安心地睡了。
睡到半夜,那逃犯听到王班长呼噜大作,就偷偷起床把铁链子解开,又把王班长轻轻地捆上,这才蹑手蹑脚地跑掉了。
王班长一觉醒来,生怕逃犯跑了,一拉铁链子,链子还在“哗哗”地响,另一端仍然拴着一个人。他心里高兴地想:逃犯还在,还在!
可过了一会,他觉得有点儿不对劲,睁开眼睛一看,自己的身子已被铁链子拴着,他连忙问自己:“那我呢?我呢?我王班长跑到哪里去了?”
(宁发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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