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笑意盈盈满含真挚柔情的眸子，沈落卿心口微滞，慌忙的垂下目光，有些懊恼道：“你纳不纳妾关我什么事？我又没答应嫁给你。”
兰荀不紧不慢道：“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什么时候嫁给我最合适。”
沈落卿不服气，“你倒是会得寸进尺，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为什么我就偏偏要考虑嫁给你？”
“因为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兰荀的语气依旧平静，“你喜欢谁我就杀谁，直到把这天下的男人都杀光，你也就只能嫁给我了。”
沈落卿听得一呆。
晚风吹来，似他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刺骨的冷。
她有些试探的问：“你开玩笑的吧？”
兰荀神容不变，笑意微微道：“对你，我从不玩笑。”
沈落卿沉默下去。
兰荀也不再说话，目光空寂却又似囊括所有，空气里残留着清冽甘甜的酒香，掺杂着春夜的寂冷，渡出清雪的凉。
沈落卿忽然一笑。
“我曾以为，这辈子我可以嫁给任何人，唯独不可能嫁给你。”
“你可以换种思维。”兰荀喝完最后一口酒，侧过头来看着她，眼神如一个幽深的梦，“这辈子除了我，你不可以嫁给任何人。”
沈落卿眼睫低垂，神色微微茫然，静默半晌，她道：“若我不答应呢？”
“那也行。”
兰荀不动气，笑容不改，道：“你可以不嫁我，但也不能嫁给别人，这辈子就算和你纠缠到死，死后你也只能葬在我身边。生不能同衾，那便死同穴。”
沈落卿震一震，回望他的目光无限复杂。她动了动唇，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然后她起身，准备下去，却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满腹心事无法纾解的缘故，脚下忽然一个踩滑——
兰荀伸手揽住了险些摔倒的她，沈落卿愕然抬头，他却已经将她打横抱起。
“我送你回房。”
沈落卿不语，任由他抱着她稳稳落地，风声微凉，携带着他身上幽冷的杜若香扑入鼻端，沁人心脾。
她忍不住抬头，对上他如月色般的目光，恍若夜空中那一轮圆月的写照，秀美绝伦，与那高挺的鼻柔软的唇和精致的下巴组合在一起，更是惊人的美，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美少年，亦或者从九天云层之中走下来的谪仙男子。
沈落卿呼吸为之一滞，忽然道：“兰荀，我发现其实你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最起码，长得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他已经跨进门槛，抱着她往内室走，闻言后却没停下，道：“所以？”
“所以……”沈落卿慢悠悠的说道：“我决定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
她的话伴随着珠帘落下，他在内室门口停下。
沈落卿抬头看着她，眼神朦胧如秋水，等着他的反应。
本以为至少他应该稍微表示出点欣喜的神情，却不想他看了她半晌以后，只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就抱着她向床边走去。
沈落卿有些诧异，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子已经被他平放在床上。他就坐在床沿，低头看着她，目光将她从头到脚的笼罩其中。沈落卿被看得不自在，想要说话打破尴尬，却听他道：“难道这八年，我不是在追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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