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公爵就把幕布放下,向看客们鞠了一躬,宣布这出大悲剧只能再演两夜,因为他们已经和伦敦订了约,要在朱里巷大戏院演出,戏票都已经通通卖光了,所以他们急于要上那儿去,不能多耽搁;他说完了又向大伙儿鞠了一躬,说是他们如果觉得他的确叫看客们看得有趣,并且得到了益处,他就很希望大家给朋友们介绍介绍,请他们也来看看,那他是非常感谢的。
有许多人大声嚷起来:
“怎么,这就完了吗?别的什么也没有了吗?”
公爵说没有别的了。这下子可热闹开了。大伙儿都嚷:
“上当了!”于是就气疯了似的站起来,要往戏台那儿冲过去,找那两位悲剧名角算账。可是有一个样子挺好看的大个子跳到一条板凳上,大声嚷道:
“别动!诸位,听我说句话。”他们就停下来听。“咱们是上当了——上了个老当。可是我觉得咱们可不能让全镇的人看咱们的笑话,老叫人家开心,一辈子没个完。那可不行。咱们得从这儿悄悄走出去,替这出戏捧捧场,好叫这镇上其余的人也上上当!
那么一来,大伙儿就彼此彼此了。这个办法妙不妙?”(“这可真是妙透了!——法官说得对!”大伙儿都这么嚷。)“那么,好吧——上当的事儿一字不提。大伙儿回家去,劝别人通通来看看这出悲剧吧。”
第二天,那个镇上到处都只听见人们谈这出戏多么了不起。那天晚上又是全场客满,我们又用同样的一套把戏叫看客们上了当。我跟国王和公爵回到木排上,一同吃了晚饭;后来到了半夜里,他们就叫吉姆和我把木排退出小河沟,划到大河当中漂下去,漂到下面两英里的地方靠了岸,隐藏起来。
第三天晚上,戏场还是满座——这回并不是新看客,还是头两天晚上来过的一些人。我在门口站在公爵身边,我看见每个往里面去的人口袋里都装得鼓鼓的,衣服里面都包着什么东西——我还看出了那并不是什么香东西,决不是。我闻出了很大的臭鸡子儿的气味,还有烂白菜什么的;要是有人偷偷地带死猫进去,我也看得出,准瞒不过我;算来他们带进去的有六十四只哪。我钻进场里去了一会儿,可是各式各样的臭味实在大多,我简直受不了。后来那里面的人挤得没法儿再挤了,公爵就拿了两毛五分钱给一个人,叫他替他守一会儿门,随后他就绕过去往戏台的门那儿走,我在他背后跟着;可是我们刚一拐弯,到了漆黑的地方,他就说:
“赶快走,离开这些房子,然后往木排那儿拼命跑,就像有鬼在背后追你似的!”
我就那么办了,他也一同跑。我们同时上了木排,还不到两秒钟,我们就顺着大河往下漂了,河里一片漆黑,一点声音也没有,我们把木排斜着往河当中划过去,谁也不声不响。我猜想着国王准是让看客们给抓住了,在那儿受活罪,可是并没有那回事;过了一会儿,他就从那小窝棚里爬出来,说:
“喂,这回咱们这老一套还很叫座吗,公爵?”他根本就没到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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