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尽碎,念恩柔软的身体沾满污秽,她脑中闪过阿朗憨厚的笑脸,下一瞬,她便被残忍的黑色波浪打进了无底深渊。
巷子口的几株石兰被风吹得东摇西倒,一盏走马灯从树上掉了下来,烛火引着了灯笼纸,燃成了一个火团儿。
大街上依然热闹,没人听到巷子深处传来的痛苦哀鸣……
渔嫣换了衣服,脸上手上都有淤青,披散着长发在院子里焦急地等着。秋风很凉,吹得她衣裙乱舞。
庭院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她几步跳下台阶,往外冲去。
御璃骁带着人匆匆赶回,一看她的脸,顿时脸色大变,“白鹰在何处?”
“我让他帮我办事去了,先找念恩,她落在那种人手里,我怕……”渔嫣心急如焚,脑子里又嗡嗡直响。
“白护卫回来了。”外面又是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白鹰捂着额头快步进来,看御璃骁脸色不善,赶紧跪下,身上带着淡淡酒味。
“你怎么了?”
“属下跟着晨瑶夫人,她去了神医馆,郝谷主看到了我,我只说前去要两服跌打药,他就留我、留我……喝了两杯药酒……”
“来人,拖下去。”御璃骁一声怒喝。
“算了,责任不在他。”渔嫣知道白鹰为难,郝海是晨瑶的父亲,难道白鹰能说他是去跟踪晨瑶的?晨瑶一定是发现了白鹰,所以直接引着他去了医馆。赛弥在现场的时候,晨瑶在吗?她可看到了念恩的去向?
“王爷,找到念恩姑娘了。”傅全匆匆进来,脸色铁青。
渔嫣一看他的表情,心先灰了一半,“她在哪里?”
“在医馆。”傅全犹豫了一下。
“伤得很重?”渔嫣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慌得声音都在发抖。
傅全不出声。
“走。”渔嫣拔腿就跑。
“渔嫣,你不许去!”御璃骁大喝一声,直接点了她的睡穴。把她放到榻上,才扭头问傅全:“念恩伤得如何?”
傅全沉吟了一会儿,低声说:“两只手臂虽已骨折,倒是好治,主要是下身出血不止,只怕会落下病根。”
“不能让渔嫣知道。”御璃骁当机立断,渔嫣若知道实情,马上就会气得发作。
“怎么瞒?”傅全为难地说。
才换完药的念安正走到殿门口,听到这话,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瘫倒在了地上。
“不许再哭,明日她问起,只许说手断了。”御璃骁严厉地盯着她。
念安双手用力抹了眼泪,哽咽着说:“王爷,是天漠国的恶贼!王爷一定要抓住他们。”
“袁腾在何处?”御璃骁眉头紧锁,大步往外走去,“天漠人在汰州如此放肆,干下禽兽不如的事,若不严惩,我国威何在!”
王府外已经守了许多大臣,众人都得到了消息,王妃在街上被人殴打,此事非同小可。
“王爷,还是查清楚再说。为何偏在使节来汰州的时候出事?臣怕有人故意挑起事端,而且有些外邦人也喜欢学天漠的打扮。”众人在他的身后,快步往议事殿走,御清安紧跟在御璃骁的身边,小声提醒。
“有多少人见过那几人?”御璃骁冷峻地问。
“赛弥与他们交过手,还有小面摊的摊主、附近店铺的人都在经受盘问。行凶的一共五人,动手的有三个,带走念恩的有两个。属下派了人,正在找他们喝酒的地方,若能找到,一切就能水落石出。”聂双城回道。
“你亲自去办这件事,另外,给锦程和安鸿去信,让他们不可放松,抓紧准备,若此事是御天祁谋划的,随时都会开战。”御璃骁的声音渐低。
聂双城领命,大步往前走去。
御清安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小声说:“王爷,臣还是觉得事有蹊跷。”
“若是醉后临时起意,也不蹊跷。”
议事殿外站了一群人,袁腾和阿朗正面对面站着,阿朗脸色铁青,双拳垂在身侧,紧紧攥起,人绷得笔直,分明随时就会爆发。
“王爷,此事一定与我们无关,王爷明察。”袁腾见御璃骁到来,立刻跪下。
“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御璃骁从他身边走过,也没叫他起来。
“一共二十三人。”袁腾赶紧用膝盖挪动,换了个方向,对着他的背影说。
“二十三人,今日可都去了奉孝王府?”御璃骁迈过门槛,大声问。
“没有。”袁腾摇头,立刻又说:“但臣能以性命担保,绝不是我们的人。”
“叫你们的人都进宫,让人指认。”御璃骁转过身来,凌厉的视线直刺向他。
一炷香的工夫后,天漠的人都进宫了。
二十三人皆着暗花织锦,束着宽宽的银制腰带。赛弥从二十三人面前一一走过,仔细看着他们的脸。
众人都紧张地看着赛弥,等着他指认的结果。他看得很慢,在每个人面前都停下来,然后走开。时间变得极其漫长而磨人,终于他走到了最后一个人面前。那人生得大眼阔鼻,脸皮黝黑,耳上戴着一只金环,此刻眼神傲气,下巴高抬。
所有的视线都停在那人脸上,阿朗已经站了出来,拳头攥得咯咯地响。赛弥收回视线,轻轻摇头,“不是他们。”
一阵叹息和议论声中,袁腾轻轻地松了口气。
“我是当事人,为什么不叫我来认?”这时,渔嫣愤怒的声音从殿门口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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