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太平洋上丽日蓝天,风平浪静。经过数天的航行,“鲁荣渔2682”号逐渐穿过秘鲁西北部海域,向夏威夷西南部一带海域航行。
这天上午,渔船出了点小问题,暂时停泊在海面上,大车温斗和大管轮王延龙正在忙着更换滤清器。在渔船右前方不远处,有一艘白色的船只停在海面上,很多船员走出船舱,站在甲板上观看。
“指不定是海盗。”包宝成说。他是老船员,对海上的情况了解不少。
包宝成这么一说,刘贵夺当场紧张起来。“海盗坐的是这种船吗?”刘贵夺问道。
“这很难说。”包宝成说,“海盗一般不会坐大船,大船跑不快,小船,马力大的那种,才能在海上追上其他的船。”
“要是海盗,早就追来了。”包德看了一会儿说,“可能也是船出了问题,像咱们一样,在换东西呢。”
刘贵夺在一层的甲板上看了看,又上去驾驶室,站在高处,比一层看得更清楚。
“除了电影,咱也没见过真海盗,谁知道会不会是海盗。”刘贵夺扶着驾驶室外边的栏杆,远眺约有两三海里外的那艘白色的船只。
“船长有经验,要不让他出来看看?”姜晓龙说。
两人走进船长室,李承权躺在床上,正在看《水浒传》。
“老李,那边有一条船,像不像海盗?”刘贵夺态度和蔼地说,“你出来看看。”
李承权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路,只是走得很慢,手按着伤口。他走到舵台那里,一只手扶着舵盘,仔细看不远处的白色船只。
“说不好,咱这船上没有望远镜,看不清。”李承权说,“这一带是有海盗的,要真是海盗船,他们肯定有枪,咱们也不是对手。”
“它为啥停在那里不动?”刘贵夺问。
“船不是很大,有点像海盗船。”李承权说,“这是太平洋中间,很少会有小船。他们有望远镜,这么近能看到咱们的船。”
“从望远镜里看到不就好了吗,我们这船外边都是锈,一看就是破渔船,有什么好抢的。”刘贵夺说着,把烟头扔进海里,又狠狠地吐了一口,“它要是来,啥值钱随便拿,别伤人就成。”
“海盗要是盯上了,他们不是冲着船上有多少钱才来抢,会把整条船弄走,人扣留,让船老板拿钱赎人。”李承权说。
“那咋办?”刘贵夺有点沉不住气了,这实在是他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以他的经验不足以应对这样的危险。
“能咋办呢?没办法,先看看它有啥动静。”李承权看上去一点也不着急,他手扶着舱壁,走回船长室。
这时,包德和黄金波从楼下上来。“把刀子发给大家吧,真是海盗,我们这30多个人,一个人一把刀,它也不好整。”包德说。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发刀子。”刘贵夺不容商量地把包德顶了回去,“叫底下的人都进去,别站在那儿惹事。”
包德从驾驶室出来,趴在栏杆边上喊道:“别看了,都回舱里待着!”转过身子,包德又对着楼上走廊一侧的人挥手,把外边的人都赶进房间。
“海盗脑子又没毛病,劫个破渔船干啥。”岳朋穿一条大裤衩,光着膀子,嘴上不咸不淡地说着。
这段时间,不用钓鱼,可老在舱里待着,也让人觉得憋闷。虽然没有限制船员的自由,随时可以出来透透气,但是,只要你离开房间,到甲板上站得时间长了,就会被拿着刀子值班的人赶回去。这个时候,不管平时如何操蛋,也没人敢顶撞。
“渔船上没有值钱的东西,还有这么多人,扣在那里当人质,公司就得拿钱赎人。”刘刚说。
“赎你个蛋,公司才不会管你呢。”岳朋说,“海盗拿不到钱,最后人质都会被扔海里。”
包德又下来,他跟姜晓龙、黄金波去了机舱。为了更换滤清器,船已经停了两个多小时。
“整好了吗?整好了赶紧跑,好像有只海盗船在盯着咱们呢。”包德对两手油污的温斗说。
王延龙蹲在机舱里,正在一个柴油盆子里清洗零件,包德也不知道那零件叫什么名字。
“马上就好了。”温斗回答说。
“要是海盗来抢劫就麻烦了,要趁早离开这地方,妈的!”包德骂道。
“海盗也不是随便劫船的,渔船榨不出多少油水,劫了船拿不到钱,劫了干吗,还要管你饭吃。”温斗说,“我前年去非洲打鱼,走索马里,很多海盗,当时紧张得不行。”
这时,刘贵夺也来了。他直接下到机舱,蹲在王延龙身边。“这是啥玩意儿?洗这么干净干啥?”
“是滤清器,不洗干净机器发动不了。”王延龙说,“不光是滤清器,还有几个零件也有毛病。”
“差不多拉倒,赶紧,装上去试一下,”刘贵夺火急火燎的样子,“海盗船就在旁边,我们停在这,找死吗?”
他这么一催促,王延龙只好简单洗了洗,递给温斗,让他装上。
刘贵夺一会儿蹲着,一会儿又站起来,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其实是每支烟抽不到一半就被扔掉。
“刘哥,你小心点儿,别把油点着了。”黄金波小心翼翼地说。
“小心你妹呀,海盗来了老子就把船放火烧了!”刘贵夺很恼火,两眼瞪着黄金波,说完起身离去。
刘贵夺又上到驾驶室,眼睛盯着右前方那艘白色的小船。
当初劫船后,刘贵夺也很担心途中出现意外,渔船要穿越整个太平洋,他事前能想到的是台风,至于还会遇到什么情况,对他们这些第一次出海的农民来说,都是未知数。
疑似海盗船的出现,让刘贵夺、包德他们始料不及。以渔船上现有的力量,根本不足以跟有枪的海盗抗衡,一旦落入海盗之手,劫船的事情必然暴露。果真落到了这一步,船上30多个人的安危就只能听天由命。
就在刘贵夺心急如焚时,机舱内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好了,好了!”黄金波从机舱跑出来,站在甲板上挥手。这时候,黄金波才听温斗说,当初被他割断电线的对讲机,是用于船上联络的,船长室也有一个对讲机,对外无法使用。
王鹏操舵,渔船再次起航,那艘白色的小船仍然待在原地未动。
刘贵夺长舒了一口气,“操,给老子吓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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