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独宠少夫人-第三十三章 忍无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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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七的鞭子不知道抽打了多少下,初时安歌还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到了后来,她被打的麻木了,再到后面,殷红的血液顺着鞭痕一点点流淌出,把鞭子染后。

    血红的鞭子依旧无情地打在她身上,不记得是打到哪一下,安歌便再也承受不住,疼晕过去。

    昏,是疼昏过去的,醒,也是在疼痛中醒来的。

    自从安歌的娘自杀后,对于安歌,安丰年倒变得少有的看重起来。

    安歌一睁开眼,便看见外面已经是昏暗的天了,床头的破木桌上点起了油灯,泛红灯光下,坐着一个已经有些佝偻的男人。

    他鬓上添的白发在灯光下十分明显,手边搁着一碗始终温着的水,背对着安歌。

    看见安丰年,安歌没什么感触地,艰难地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她这一动,安丰年便立刻惊喜地扭过身来:“歌儿,你醒了?”

    安歌淡淡地应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听见自个儿闺女冷淡的语气,想到自己在小黑屋里找到她时,她被打得半死的模样,安丰年分外心疼地把温水端过来,难得自责地内疚道:“都是爹没用。”

    “咕咚咚”喝了一碗水,安歌把碗递回去,“确实是你没用,你如果有用一点儿,咱们也不会再这里住的这般狼狈可怜了。”

    没想到她竟然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安丰年一愣,随即垂下眼去,一言不发,更加自责。

    父女俩就这样互相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安歌默默打量着现在的自己,身上那些伤已经被处理过了,上了一层药,用绷带一圈又一圈地缠了起来,上半身几乎都要缠全了。

    血淋淋的衣裳也被换了下来,套上了一身宽松舒服的干净衣裳。

    她觉得安府里不会有人这样善待自己,于是问:“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换的衣裳?”

    饶是父女,安歌今年也十五了,男女有别。安丰年连忙摇头,解释道:“我看你伤得厉害,于是请了大夫过来,大夫的女儿跟着过来,帮你清理的。”

    安歌“哦”一声,俩人又沉默了。

    安丰年不时地回头瞥安歌,想要找些话和这个跟自己分外生疏的女儿说,找来找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心里是怕的。

    他和安丰禄虽是亲兄弟,但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和自己亲近的人,也就只剩安歌自己了。他活了大半辈子,都是个混账人,现在也混账,但他也怕。

    怕安歌真的出什么事,也怕这个女儿因为这件事心里怨恨自己,跟自己真的生疏了。

    “其实我也是为你好。”沉默了好大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小声解释道,“你娘死了,你爹我又是个混账人,饶是有你大伯的牵连在,也没有好人家愿意娶咱这样人家的女儿过门。”

    “程家虽然落寞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比不得官宦人家,但过得总要比平头百姓好,爹也是为你好,才答应你大伯,替你应下和程家的这桩婚事。”

    他看一眼安歌,发现安歌还是盯着窗发呆,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叹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孙家公子,可你也不想想,孙家的门楣是咱们能够高攀得上的吗?”

    安歌这才斜了眼,瞥安丰年一眼。安丰年误会她的意思,接着劝道:

    “孙家公子俊俏不假,可他也是个登徒子,就算是你真的跟了他,以后日子也不会好过。就听爹的,老老实实地嫁到程家去,好吗?嫁过去之后,起码能保证你是个正妻啊!”

    “我见过程家公子,他生得比孙家公子还要俊俏,前几天孙公子过来,不还说见到你和程家公子在一起吗?”

    见安歌又冷了脸,晓得自个儿说错了话,安丰年忙一打嘴巴,“呸呸”两声,改口道,“你如果真的执意不嫁,也罢,我明天就去找大哥说说去,退了和程家的亲事。”

    安歌拉住他,“我嫁。”

    安丰年喜上眉梢,又坐回床边,喜滋滋地拿出从厨房里顺的糕点来给安歌吃。

    安歌接了糕点,盯着它又发了一会儿呆,问:“你知道娘是怎么死的吗?”

    刚刚扬起的笑容,又一下子僵在脸上,良久,安丰年才干笑一声,也只笑了一声,便抹了抹泪花,哽咽道:“是我的错,我如果不那么混账,她就不会死了。”

    安歌的娘从十三岁起,就嫁给安丰年了,一直到十八岁才生下安歌这一个独女,到了现在,跟安丰年过了也有二十年了。

    二十年,说不难受,不悲痛,都是假的。

    “是啊,如果你不那么混账,没把家底挥霍一空,咱们也不至于流落到这个鬼地方,不流落到这儿,我娘也就不会死了。”

    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娘”,凭着原主的记忆,安歌对她有几分可怜,但对于安丰年,安歌却没有半分可怜可言。

    她刚刚从床上坐起来,又很快躺回去,翻了个身背对安丰年:“我很累,我想休息,爹你先回去吧。”

    安丰年擦了擦眼泪,把糕点全都摆到桌子上,站起来:“我去厨房给你端点饭过来,你吃了东西再睡。”

    他张张嘴还要说些什么,但想到安歌冰冷的语气,又忍住了。

    夜晚要下雨,晌午还是晴朗的天,此时便闷热的不行。

    安丰年端了粥饭过来,小心翼翼地搁在桌子上,出了门。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有进屋,而是坐在门槛上,想起他杂乱的回忆中,有限的那几件令人愉悦的往事来,拍了拍手边的空位,忽然想起没人会再坐下去了。

    至少在他得了银钱,再娶一个小老婆回来之前,没人会再坐下去了。

    安歌也坐起来,她的床就临着一扇窗,通过镂空的窗户,她可以看见外面飞沙走石,窗后芭蕉被风吹得“哗啦”作响。

    她手里端着加了虾仁瘦肉的粥,一口一口的吃着,吃不出粥的滋味如何,心里只想着程舒志现在怎样了。

    他可看到自己留的信了?看到信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又因为自己不告而别,生自己的气了吗?

    她想他,十分想他,想要抱抱他,趴在他怀里哭一场,那些鞭子打得实在是太疼了。

    但她不敢见他,她明白,如果让程舒志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肯让自己留在安府。

    ......

    刘七的鞭子在安歌身上狠狠抽打了不下三十下,疼是剧烈的疼,就连睡觉也不得好眠。

    因是夏季,天气燥热,又好出汗,汗一出,安歌便觉得身体更加难受。

    不知是否是因为难以承受这样的疼痛,自从安歌和流匪打过一架后,原主的灵魂就再也没有折腾过,始终沉睡着,仿佛她的身体里根本不存在另一个灵魂。

    安歌一夜不得好眠,清晨醒的便早。

    她一早醒来,勉强刚套上衣裳,安丰年便又来了。

    他这趟来,带了一锅清淡的小米粥、四五个白面馒头和一碟咸菜。瞧见安歌醒了,他急忙把饭放到桌子上,笑呵呵地说:“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打一盆洗脸水来。”

    也是难为安丰年了,安丰禄没有给安歌配备丫鬟,从前她挨打了,都是她娘伺候她,她娘一走,安丰年竟然主动揽下这桩差事。

    洗脸水兑的不凉不烫,正合适。安歌洗了手脸,接过安丰年递过来的白面馒头,就着咸菜吃了两个馒头一碗粥,然后一抹嘴,一推碗筷,表示自己已经饱了。

    安丰年笑呵呵地把碗筷收拾到锅里,怕安歌恼自己,所以语气也不敢太重,倒显得分外讨好地问:“你还想吃些什么?”

    “我想见大伯。”

    安丰年一愣,笑容僵住,“见他做什么?”

    “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欺辱地在这里活着,连个下人都不如吗?”

    安丰年蠕蠕嘴唇,没敢说连个下人都不如的只是安歌自己,府里的下人、胖夫人和安诗诗虽然也看他碍眼,但因他是安丰禄的亲弟弟,一日三餐伺候的都很好,除了胖夫人时不时的冷言冷语之外,他活的还算滋润。

    只是手头比较紧,之前安丰禄给他的那袋子“卖闺女”的钱也被他挥霍完了,没有多余的钱用来寻乐。

    “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每天都被人欺负,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口了,我要去见大伯。”

    安丰年犹犹豫豫着,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这么多年你都这样熬过来了,你再忍一忍,等到展镖头回来,我就去和他商量你和程家公子的婚事,定下你俩的婚期,至多忍到年底,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忍?”安歌冷笑一声,掀开被子自个儿就要穿鞋朝外走,她被打的手脚都是伤,动一发则牵全身,稍微一动,就觉得全身如同刀割一样痛。

    她咬牙忍着,扶着桌子站起来,“你不送我去,我自己去!”

    “好好好,我带你去!”

    不晓得安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倔了,安丰年怕她路上再碰见胖夫人和安诗诗,又被关进小黑屋里一顿打,无奈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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