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柔看着已经向她走来的一大一小,她连忙将手机放进包里,她站起来迎向他们,“兜兜,玩开心了吗?”
“嗯,妈妈,我还想玩。”兜兜搓着小脸蛋,乞求地看着晴柔。
晴柔摇了摇头,“不能玩了,再玩脸会冻丑的,走吧,我们回去了。”
听晴柔说脸会冻丑,兜兜吐了吐舌头,吓得不敢玩了。池未煊在旁边笑她,说她吓唬孩子,晴柔牵着兜兜的手,直接往外面走去。
池未煊抹了抹鼻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她了,现在他越来越猜不透晴柔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上一秒还是晴天,下一秒就是阴天了,女人怎么就这么反复无常?
回到酒店,晴柔开始收拾东西,池未煊见状,连忙跟过去,“柔柔,你这是干嘛?”
“收拾东西回家。”晴柔头也不抬的道,来的时候是池未煊收拾的行李,她什么心都没操,这会儿要打包行李,才发现他几乎搬空了小半个衣柜。
池未煊双手抱胸斜睨着她,也不去拦,“出什么事了?我们原定行程不是四天三夜吗?”
“没出什么事,只是觉得这里太冷了,我快受不了了。”晴柔一边将叠好的衣服往行李箱里放,一边道。
池未煊上前一步,扣住她的手腕,迫她迎视他的目光,“看着我的眼睛,出什么事了?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晴柔跟他对视了一秒,然后心虚地垂下眼睑,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心里的想法,她只能发脾气,“我说了,我受不了这里的空气,太冷了。”
“不是这个原因,一定还有别的原因,对不对?柔柔,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池未煊耐着性子再问。
晴柔被他逼得发火了,她皱眉瞪着他,“我说了,池未煊,你别再逼我了,我不想玩了行不行?”
池未煊目光逼视着她,她不敢正视他的目光,他缓缓放开了手,苦涩道:“我以为经过昨晚,我们之间已经不一样了,苏晴柔,你到底要折磨到我什么时候才罢休?”
晴柔低垂着头,“我没有折磨你,从始至终,都是你纠缠不休。”
“我纠缠不休?”池未煊后退了两步,心痛得像被针扎似的,他神色凄惶,黯然道:“原来对你来说,我做这些,只是纠缠不休,柔柔,你真狠,知道扎在什么位置最疼。”
“所以你重新找个人吧,交往也好,结婚也罢。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别再这样子了,你年纪也不小了,认真找个女孩子结婚吧,不要让伯母再为你操心了。”晴柔强忍心痛道。
池未煊愕然地看着她,他的脸色立即冷下来,言语也尖酸刻薄起来,“我结不结婚,跟谁结婚,都跟你无关,你刚才已经说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管我?”
晴柔语塞,半晌咬了咬道:“我确实没有资格管你,也最好跟我没关系。”
晴柔说完,猛地盖上行李箱,重重的拉上拉链,池未煊见她要走,他已经气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搂着她的腰就将她往床上扑,晴柔被他压在身下,他的吻铺天盖地的涌来,晴柔连忙挣扎,“池未煊,你干什么?”
“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明明就还爱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为什么不敢再接受我一次?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心痛,这么无力?我已经做了那么多,我放下身段放下骄傲,我什么也不求,只求在你心里有一席之地,为什么就那么难?
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手指已经探到她牛仔裤边缘,解了纽扣,拉下拉链,晴柔浑身僵绷,她闭上眼睛,强忍着泪,冷冷道:“池未煊,你想当着兜兜的面再强。暴我一次吗?”
池未煊所有的冲动与愤怒都在刹那间剥离了他的身躯,他看着身下害怕得直发抖的她,那一刻,他无力到绝望,他缓缓从她身上下来,仰面躺在大床上,声音空洞道:“你走吧。”
晴柔迅速爬起来,她捡起被他踹落在地上的行李箱,一抬头,就看见兜兜怯怯地站在门口,一副泫然浴泣的模样,她的心疼得快揪起来。
三年前,她孤身一人,都没能斗过舒雅。三年后,她顾虑重重,更没办法拿兜兜开玩笑,池未煊,原谅我的胆小,原谅我的懦弱,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信不过她,为了得到你不折手段的舒雅。
晴柔牵着兜兜的手,回头看了一眼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池未煊,她毅然转身向外走去。刚走到门边,她就听到卧室传来池未煊沉沉的声音,“苏晴柔,如果你今天就这样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晴柔脚步顿了顿,依然牵着兜兜的手步出了总统套房。
房门咔嗒一声合上时,池未煊坐了起来,他看着空落落地房间,心里空出了一个大洞,他看着屋里的摆设,忽然发了疯似的,跳起来拼命砸起来……
走廊上,兜兜不安地看着晴柔,“妈妈,我们要去哪,拔拔呢?”
“我们回家,爸爸……他会有自己的家,以后我们不能再耽误爸爸了。”晴柔蹲下来,轻抚着她的脸,柔声道。
兜兜眼里迅速涌起了泪花,“可是拔拔说再也不会离开我们了,我想要拔拔。”
“兜兜听话,乖啊。”晴柔鼻翼一酸,眼眶涩涩的疼。
“妈妈,我要拔拔,我要拔拔。”兜兜越说越难过,最后伏在晴柔肩头大哭起来,晴柔心痛得快要窒息,她抱起兜兜,“宝贝,爸爸永远是你的爸爸,只是这段时间我们不能见面了,等过段时间,爸爸就会来看你,别哭了,乖,听妈妈的话。”
“可是我想要拔拔,妈妈,为什么我们不能见面,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相处?”兜兜单纯的思维里,就是一家人在一起,这才是幸福快乐。
晴柔努力不让自己掉下泪来,她用力睁大眼睛,仿佛这样就不会流泪,“宝贝,听妈妈的话,别让妈妈难过。”
兜兜不再问为什么,也不再说要拔拔,她怕妈妈难过,可是她也难过啊,刚才还开开心心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能跟拔拔见面了,难道拔拔不要她们了吗?
兜兜越想越伤心,“哇……”一声大哭起来。晴柔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兜兜别哭,兜兜别哭。”
最后,晴柔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承认她是胆小鬼,她不敢敞开心扉去爱,不敢敞开心扉去接受。三年前他们会发展成那样,不只是池未煊的责任,她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有句话叫夫妻同心,其力断金。
他们从一开始,就站在了不对等的地位上,从一开始,她就纵容了他忽略她的感受,所以才会让舒雅越来越有机可趁。
三年后,她明白这个道理,却再也没有勇气去赌。
手里的重量突然一轻,晴柔倏地抬起头来,看到眼眶微红的池未煊,她张了张嘴,池未煊已经伸手猛戳她的脑门,恨声道:“你这个女人,快被你气死了。”
兜兜怯生生地看着发怒的池未煊,迟疑地问道:“拔拔,你不要我跟妈妈了吗?”
池未煊看了晴柔一眼,先将心肝宝贝哄开心了再说,“爸爸要你们,宝宝不哭了,乖。”
“真的吗?可是刚才你让妈妈走。”兜兜怯生生道。
“那是爸爸的气话,爸爸现在知错了,宝宝不生爸爸的气了,好不好?”池未煊柔声安抚,瞥了晴柔一眼,刚才看她们抱着哭成一团,他庆幸自己没有赌气不来追她们,否则怎么能看到晴柔这一面。
他敢肯定,这家伙一定还爱他,否则她哭什么哭。明明爱他,却要将他推远,她所承受的痛苦,一定比他这个一心只想靠近的人更重。
“好,妈妈原谅你,我就原谅你。”兜兜说。
池未煊望着晴柔,后者仓皇地擦眼泪,他无奈道:“别擦了,都已经看见了。真的要回去吗?”
晴柔连忙点头,避开他似乎能洞悉人心的目光。
“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你不玩了?”晴柔有点反应不过来,刚才还是狂风暴雨的,怎么瞬间阴转晴了?
“你们都回去了,我跟谁玩,走了。”池未煊没好气道,他一手抱着兜兜,一手拉着行李箱。退房等琐事,都有专人办理了,直到坐上回程的车,晴柔都还有些恍惚。
他们怎么就跟小孩子玩过家家,一会儿打一会儿和好的。
她呆呆地看着池未煊,他俊脸绷着,看得出来还在生气,她也没有打破沉默,就这样吧,他们在一起,伤害多过于幸福,就算现在勉强在一起,今后也不会幸福的。
回到省城,已经快七点了,池未煊找了家餐厅,要带她们去吃饭,晴柔只想快点跟他分开,她说:“我很累,不想吃饭,想回去休息。”
池未煊站在车门边,定定地看着她,直看得她头皮发麻,她最后不得不迫于他的威慑,不甘不愿地下车。
经过他身边时,池未煊猛地拽住她的胳膊,他在她耳边低声道:“苏晴柔,我配合你要的方式,我以为能够打动你,看来是我太天真了,既然如此,那一切都照我的方式来。”
“你要干什么?”晴柔惊恐地看着他,隐隐之中,她感觉她将一只沉睡的狮子唤醒。不对,那只狮子本来就是醒着的,只是暂时收了爪牙,现在,他是不再收敛了?
池未煊勾唇一笑,邪魅道:“你会知道我要干什么。”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转身去另一边抱兜兜下车,兜兜不安地来回看着他们,生怕他们又吵架,妈妈又要带着她离开。
她紧紧揽着池未煊的脖子,委屈地趴在他肩头,“拔拔,我要拔拔……”
池未煊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这段时间,他唯一的成就就是兜兜变得很黏他了,而要拿下苏晴柔那块又臭又硬的顽石,还少不了宝贝女儿的帮忙。
进了餐厅,池未煊点了一些清淡的菜,给兜兜点了一份黄金虾,小家伙终于破涕为笑。
吃饭的时候,晴柔跟池未煊再没交谈过,连视线都没有再相交。她对他那句话还耿耿于怀,隐约感觉到情况不太妙。以往主动权掌握在她手里,现在似乎是他掌握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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