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个速速将公主给我押送回去,交给大汗治罪!”
僧格再也看不下去了,对着身边的侍卫厉声喝道,几个侍卫闻知要去捉拿这个刁蛮的王女,谁敢上前,迟疑了一会儿后,在僧格的督促下,才畏畏缩缩地将王女用极其礼貌的方式押送回去。
“安北伯受委屈了,小妹无礼,还请安北伯恕罪!”
赵泽端坐在马上微微一笑,尔后和蔼地说道:“我也有一小妹,虽然还未及笈,但是也正是如她这般,我深为了解,早习惯了,并不会放在心上。”
僧格道:“如此,我便是放心了,安北伯肚量之大,真是将军额头能跑马,让我佩服佩服。”
赵泽和僧格并辔而行,临走之时他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少女的背影。微微一笑道:“今日有幸见到王女,还不知道王女芳名,也不知道贵庚,萍水相遇即是有缘,还想台吉能否赐教一下。”
僧格早发现了赵泽王女特别的眼神,对欠身说道:“小妹叫做云珠,今年已经十八,尚且还待字闺中。如若安北伯有意,会盟之后,我这就向父汗说去,同盟和亲更是牢不可破啊……”
“咳……”
“台吉你这话题可扯远了罢,我只是问问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
赵泽倒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忙用话将僧格搪塞之后,就自行打马而去。僧格却并不甘心,打马迎上来道:“安北伯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乃是人之常情,小妹虽然任性,但是乃是大家闺秀,言行举止一一得体,容貌端正,举止大方,若是安北伯不嫌弃的话,足以可为执帚之妇……”
赵泽不好意思地说道:“多爱台吉厚爱,台吉真是多虑了,实不相瞒本伯婚约即将在即,此刻与贵部会盟之后,即行回家举行婚礼。”
僧格高兴地大声说道:“看来这是起的早不如赶的巧,好事既要成双啊!到时候双姝入门,岂不是人生幸事……”
“咳……”
赵泽假咳了两声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台吉是有所不知,我的婚礼已经是好事成双,双姝入门了……”
僧格不仅不怨,高兴地猛拍大腿道:“既然已经好事成双,若是好事成三,那不可就是更大的喜事,安北伯你就不要再推迟,会盟之后,我这就对父汗说与此事去。”
赵泽晕的差点要吐出血来,他知道女子在他们的眼中地位极低和财产差不多,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女儿更多是一种服务于政治的牺牲品,这是通病。但是万万也到不了这般搭带的地步吧!
赵泽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多谢台吉厚爱,只不过台吉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既然说到了会盟,我正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台吉。我已经来此多日,可为何大汗对于会盟之事,只字不提,我每想提及,大汗则是顾左右而言他,我想问台吉,对于准噶尔和大明结盟意下如何。”
僧格迟钝了一下继续说道:“国事纷扰,估计父汗一时忙不开而已,且安北伯初来此地,估计父汗是想让安北伯先尽情的放松一下,领悟一下西域风光,再谈也不迟。”
赵泽微微一笑,颔首道:“但愿如此,大汗好意本伯心领了,还请台吉能够替我转达笑意。”
“这是自然”僧格心不在焉的说道。
赵泽突然话锋一转,对着僧格问道:“我打一个比方,若是盟友只能选一个,在我大明和建奴之间,若是以台吉个人看,自己会选择哪一方?”
僧格想也没想哈哈大笑地说道:“建奴只不过是化外野人尔,素来为奴,岂敢僭越而欲与我为盟,普天之下只有大明才配与我蒙古逐鹿。”
僧格说完,像是入了醉一般,迷离的眼神放眼四周眺望,好似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的牧场。赵泽只看到了一种野心,一种被桎梏很久的野心在飘荡。突然间赵泽觉得对于准噶尔的侦查未雨绸缪,是真的很有必要。
赵泽颔首一笑道:“台吉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若是台吉打猎兴头未尽,我们明日再来也不迟。”
僧格微微一笑,简单的点了两下头。
赵泽急着回来额目的就是要和兀术赤会面,闻他查的建奴下落到底如何,再者还要叮嘱他,不要太过于招摇,不然弄得两方都看不下去,那么就不好收场了。
但是一切还是让赵泽失望之极,兀术赤还是什么都没有查出来。赵泽只得勉励他继续查询,又叮嘱他一番,叫他小心行事不要太过于招摇。
突然间赵泽想了解一下兀术赤他们收集情报的情况,在兀术赤临走之时,又吩咐他回去之后,便派人把搜集到的东西都给自己送来,他要亲自查看一番。
没多久就两个军士一人抱着一个大包袱进来,显然这些收集的情报还来不及整理,赵泽只好简单的抽取了几页看看,虽然还为整理,比较凌乱,但是还有侦查的情况非常的仔细,尤其是山川道路这些,有图有字,清晰简单,一目了然,赵泽还是比较仔细。
“哟!这不是安北伯你的鸿篇巨作吗?安北伯的搜集那可真是事无巨细,到时候回去之后,不仅可以军用,安北伯到时候还可以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收集一起成书,到时候再挂上你的名字,志怪猎奇之类的文章,任何时候都是大卖之物。”
在出使这件事情上,景秀庭其实和赵泽已经产生了分歧,他不仅反对赵泽这样大规模的敌对侦查,而且在会盟这件事情上两个人分歧更大,他认为赵泽应该去直接和巴图尔挑明,然后再晓以利害,让巴图尔和自己尽快结盟。但是赵泽迷信武力和利益。他从外面回来,见赵泽正在看搜集的各种情报,故而揶揄了起来。
赵泽抬头,只见景秀庭两只手拿满了东西,这么热的天,身上竟然还穿着一件裘衣,赵泽针锋相对地说道:“这主意到时不错,书中不如也记载一项,我随行的景大人,别有嗜好,夏穿裘,冬穿纱,肯定能成街井奇闻。”
“去你的,没看到我是没手拿吗?这么热的天可真是热死我了。这不跟着你安北伯混,手头上总算有了点银子,难得来到西域一趟,故而想着给家人带些东西。”
景秀庭忙将双手的东西,和身上的裘衣一股脑的全部扔在桌子上。赵泽迎上前看了看,原来景秀庭买的全部都是皮货,其中尤其有一件白狐的坎肩最引人注目。
赵泽拿起坎肩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怎么,这是买给你小情人还是小媳妇的。”
“去你的,我还哪能和安北伯一样,到哪里都是情种扫到哪!”
景秀庭忙夺过坎肩,放进包中,转过头来对着赵泽神神秘秘地说道:“话说,我在回来的时候,听说僧格打算向巴图尔做说,在会盟之时,将他妹妹许配给你和亲,这么说来,意味着我们会盟有意,巴图尔准备和我们会盟了。”
赵泽叹了一口气道:“非也,僧格是说会盟之时,至于会盟暂时根本还只是一句空话。”
“空话?那为何要说将他妹妹与你和亲?”
赵泽微微一笑道:“这一段时间一直和僧格打交道,只言片语之中,我对他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僧格是想和我大明同盟,只不过是他根本做不了主,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出。”
景秀庭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未料还是如此,到头来又是一场。既然僧格有意,你不如按照我说的,现在直接去找巴图尔挑明,对他晓以利害,让他速速与我大明会盟,你若是绝得这种事情,你三寸口舌不好使,到时候你就看我的。”
赵泽冷冷一笑道:“听你的有用吗?我估计都不用你我出马,派遣一个小兵去,尽量答应巴图尔的要求,巴图尔都会与我们结盟。但是关键是巴图尔想着骑墙,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想着能讨好,阳奉阴违。然后他吃饱了喝足了反而不干活,这样的同盟有何意义。相信我的,光是靠口舌是没有用的,必须首先让巴图尔断了骑墙的念想,然后再让他看到利益,这才是根本。”
景秀庭见根本劝不回赵泽,将双手一摊道:“你的官比我的官大,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算是赌命我们也只能陪你玩。”
边说边将刚才放在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抱了出去,只留下赵泽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
赵泽心中也不是滋味,景秀庭走后,他又翻动了一下桌上的各种资料,却不料一个字怎么也看不下去,百般无味,心里江海翻波浪,若是在往日,赵泽有的是心情陪他耗,但是今日不同,河套还在建设,只不过是有了一个初步的落脚点,十几万军民全部暴露在野外,而建奴的骑兵可是说来就来,若是此时偷袭,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赵泽根本就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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