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板吝啬，乔荞进来坐了一上午又半个下午，就点杯咖啡别的什么都不要，问她就笑笑，有时间发呆去图书馆嘛，她这里的客人都换了几茬了，她这样真是太另类了。
“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乔荞打车上了车，司机问她：“去哪里？”
她这才把信封拿了出来，照着上面的地址念了。
陆卿给她的是一栋公寓的钥匙，司机把人送到地方，乔荞在进门处就被拦下来了，人家不认识她。
“是哪一户的住户？”
保安说需要登记，他第一次看见乔荞，觉得面孔太生，就算有卡也需要登记。
乔荞从信封里找到几张卡，卡的背面都写得很是清楚，每一张都是作何用途的，包括水电费的卡，也难得陆卿竟然会想起来把这些给她，留给秘书去办理不是更加好吗？
做好了登记，保安问她是不是以后就入住了，常住几口人。这是正常手续没有办法，而且业主需要提供入住人的免冠照，这样方便管理。
“我和丈夫带着一个孩子。”
简单地写好了资料，乔荞去了公寓。房子楼层比较高，是顶层，乔荞不知道怎么会有人喜欢买顶层的房子，看着就眼晕。她住惯了矮楼，现在住高层突然有些不习惯。电梯直达，楼上就他们一家，别人是上不到这个楼层的，所以楼上从出电梯开始，全部都是他们家的。
刷卡进门，屋子很大，目测她也测不出来多少面积，看样子不小。装修是陆卿的风格，色调也是偏暗沉，偏沉稳，不像是居家过日子住的，倒像是单身汉偶尔过来一住的公馆。
乔荞进了门，家里很干净，问题就是太干净了，该有的都没有，冰箱里全部是矿泉水和啤酒，从摆放的密集度来看，应该是没太经常过来。乔荞现在也不会去想，这个房子是不是有其他的女人来过，来过又能如何？
有时候婚姻并不是因为相爱才走到一起的。
乔荞看着家里，转身。
空旷。
也许这就是陆卿需要的感觉。
乔荞去商场买床单，陆卿还算是比较大方，照比着结婚的时候大方多了，竟然给她卡，竟然还没有设置密码，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乔荞现在不算是很富有，把钱都还给了蒋晨，可以说除了偶尔陆卿给的那点赡养费，她很穷。
人家离婚是越离越富有，到了她这里，越来越穷，她也算是一个高手了。
给果而打电话，说自己在买东西，搬新家了，家里太冷清了。
看着床上用品，乔荞看上了就买，她现在也就剩下这点钱了，花光就算了，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
乔荞去采购厨房用品，张丽敏来了电话。
“你爸说雨佳就放在我们俩身边，你别接了，就当是让我们俩有个念想……”
乔荞其实是想自己带着孩子，不管是雨佳还是果而，她自己来养，过去自己也没有做过什么，孩子都是阿姨给带大的。这样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不是一次两次了，可雨佳和阿姨这些年都生出来感情了，她是真的不好开口叫阿姨离开。
陆卿就说乔荞是爱面子，她永远都在为其他人活，人该自私的时候就必须自私。
“我想想吧……”
除非她不打算对雨佳负责，不然扔到父母的身边，这是乔荞不愿意看见的。要么就不收，收了就得对这个孩子负责，她拿了人家的钱。
乔荞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笔钱的。这是雨佳的生父托朋友给送来的。
乔荞一样一样地往房间里折腾东西，果而等得已经有些不耐了。
蒋方舟怕陆卿再耍脾气什么的，给陆卿去电话，叫他过来接孩子。
“小乔说收拾房子呢，你把果而接走，果而着急了。”
陆卿真的就按照母亲所说的过来接了果而，但果而不用他牵，她和陆卿的感情也没有好到这样的地步。
“你就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讲话了？”
“你是个坏人。”果而别开脸。
陆卿的唇角弯弯，“再坏的人对你却不坏，乖女儿。”
陆卿领着果而回家，进门就看见扔了一地的东西，拆下来的包装袋子和塑料袋子扔得一门口都是。家里一片狼藉，着急入住其实就是一个错误。
乔荞的头发都要飞起来了，好久没做家务了，现在显得有点手生。
三口人叫的外卖，果而吃了没几口，用眼睛看看乔荞，再偷偷地看看陆卿。她不和陆卿主动交谈，不主动去看陆卿，但其实她眼睛都是瞄着陆卿的，脸上松懈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乔荞，其实果而还是很享受这样的生活的。
“妈，妹妹……”果而心里挂着雨佳。
其实有个雨佳，对果而来说是个好事。独生子女难免会骄纵，乔荞不确定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对是错，她就是个普通的母亲，她能做的就是希望女儿越来越好，至于会不会达到自己所要求的那样，她也不清楚。
“阿姨那头我就不想让她们回来了，照顾我爸妈，工钱我一样给。”
这样来说，绝对是乔荞亏本，请人照顾乔建国哪里需要这些钱。
陆卿撇嘴，他就想说，这笔生意乔荞做得亏本了，她无非就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其实有什么，雇佣关系就是这样的，该分开就分开，她们只是拿了钱来工作而已。她当她们是亲人吗？
但是想想，陆卿最终没有说出口。
“随便，你决定就好。”
“雨佳我会接回来……”
果而问乔荞什么时候去接，乔荞摸摸女儿的头发：“等把家里弄好，好不好？”
果而点头，她晚上也有给雨佳去电话，当然雨佳能不能听懂就不知道了，时不时冒出来几个字，话还没说全呢。
“你决定，家里的事情交给你，我放心。”
乔荞该做什么，事先都会和陆卿通知一声——这个家是你的，不是我的，只有女儿是我的。
两个人晚上也没有同房，乔荞已经把房间给陆卿收拾出来了。乔荞哄睡了果而，推门进卧室，好在他没有进来，算是有自知之明，乔荞不无嘲讽地想，这样就最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蒋方舟是第二天和陆天娜一起来的，可以说现在婆婆绝对是要看乔荞的脸色行事。
“买那么多的东西，也不和我说，我还能帮着你拿点什么……”
乔荞看着蒋方舟的脸色觉得她好像生病了一样，脸色很黄。
“妈，你有没有去医院看看？”
蒋方舟说看过了，问题不大，现在也不是要操心她的时候。她陪着乔荞上街，沉的东西她都拿到手里，天娜看着却不能不管嘛，最后只能累她自己。蒋方舟不想让乔荞挨累，天娜不想让母亲挨累，最后只能自己挨累。
买东西蒋方舟就抢着埋单，只要乔荞喜欢，一切都给买，没有预算地买。
“那个房子我让陆卿过几天去改名，就写你自己的名字……”
这就是蒋方舟的承诺，这是她家对不起乔荞的，虽然钱不能代表什么，但她还是希望自己的态度乔荞能看得见，和和乐乐地过，过去的就翻页了。
“妈……”
乔荞无力地叫了一声，蒋方舟拉着她的手。陆天娜拎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她觉得这样对自己太不公平了，虽然说为了讨好儿媳妇，那女儿也不是根稻草啊，再说母亲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太虚假了？
“妈，你不用这样的……”
蒋方舟拍着乔荞的手，“你让妈花吧，花了我心里能舒坦一些。”
乔荞上手去帮天娜提东西，天娜一边走就一边说：“你让我妈花吧，不然她不安心。”
“你没发现妈的脸有些发黄吗？”黄得好像还不是一点半点的，这是生病了吧。
天娜就点头。
“我问过她了，她说去医院检查过了。等哪天我再陪着她去一趟，你和我哥离婚把妈折腾得不轻，她心里不好受。”
果而每天上学陆卿送，现在乔荞要忙活家里的事情，乔荞自己也说了，她觉得非常不好意思去孩子的学校，那时候同学几乎都知道果而的爸妈离婚了，现在又走到了一起，她觉得丢人，自己现在不能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娜就来电话，说是约乔荞去爬山。
其实陆天娜也困，困得不行了，六点爬什么山啊，但没有办法，谁叫全家都欠了人家的，亲哥的债只能妹妹来偿还，想让乔荞心情好点，再不愿意去也得去。天娜就是一个小姑子而已，扔着孩子扔着丈夫，一心一意地陪着乔荞，不是为了乔荞，而是为了果而。
大家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为了孩子能有个美好的未来，既然妈妈都加油了，她当姑姑的自然也不能落后。
乔荞六点十五出的家门，果而起床洗漱，一会儿找这个一会儿找那个，给陆卿折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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