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挺合凌念念口味的，“戒指都戴上了，你害怕我跑了啊？”
“怕啊。”顾晗年声音嘶哑，看她的眼眸深沉如墨，“我怕你走了。”
凌念念哑然，他很少表现出这种小孩子一样情绪，这让凌念念有些心虚了。
“不好意思啊，我……”剩余的话被吞进腹中，凌念念阖上眼，任由男人把舌尖伸过来，扫过唇齿、上颚。
尚未餍足的男人眼中时刻还闪着危险的讯息，凌念念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时刻警惕着男人靠近。
顾晗年略有不满的蹙起眉，“你防我怎么跟防变态似的？”
“可不是。”凌念念没好气地骗开头，被子下，碰了碰推荐，又酸又痛。
见她痛苦地皱起眉，顾晗年心里涌起心疼，走过去，想掀开被子，“让我看看。”
凌念念下意识连人带被远离他，“不要。”那个地方多害臊。
顾晗年的眉宇加深，长臂一捞，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不要看……”凌念念挣扎着，但如果他真的要看，她是阻拦不了的。
偏偏顾晗年还看得特别认真，有模有样地说：“红了。”
凌念念简直要炸开，忙夹紧腿钻进被窝里，气呼呼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
顾晗年点了点头，很认真地反思，“下次我会注意次数的。”
次数……凌念念气成熊猫。
啪嗒，顾晗年开门进来，手里端着吃的，放在桌子上，“过来吃东西。”
凌念念趿拉着拖鞋走过去，丸子汤散发出来的香味，把肚子里的馋虫都勾引了出来。她盘腿坐在椅子里，端着丸子汤吃得津津有味，温饱之后，精神十足，躺在床上，看着凸起的小肚子，懊恼地皱起眉，又吃多了。
“对了，秦暮暮帮我们弄婚纱和西服的事情，跟你说了吗？”凌念念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顾晗年点点头，“已经把婚纱和礼服都送来了，你要看吗？”
“现在？”凌念念很期待自己的婚纱长什么样。
顾晗年把碗筷叠在一起，“在我那里，你想现在去看吗？”
凌念念讪讪笑了两下，“好想……”
“那去吧，换衣服。”顾晗年的视线滑过凌念念的锁骨，不动声色吞咽了下口水，转身出去。
凌念念快速穿好衣服下楼，挽着顾晗年去他那边。
一进门，凌念念主动冲进去开灯，四处寻找婚纱的影子，“在哪里？”
见她那猴急样儿，顾晗年忍不住笑，信步走去客房，对她招招手，带笑的眼眸里全是温柔，“过来。”
凌念念心里跟蘸了蜜似的，欢快地走过去。顾晗年捉住她的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扭，房门徐徐打开，一件似点缀的星辰的白色婚纱展现在眼前，惊讶得凌念念讲不出话。
顾晗年领着她走进来，把她的手放在婚纱上面，“在你回来的前一天，秦暮暮就已经把婚纱拿来给我了，这是她花了一年，手工帮你一针一线缝制的婚纱，世界上只有一件。”
凌念念呆呆地站在婚纱前面，像个孩子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捂着嘴巴转身冲了出去，“不要来追我，我去阳台！”
顾晗年嘴角轻轻勾了一下，在原地等她。
凌念念走到阳台，深深呼吸了几口夜里的冷空气，才摸出手机按了秦暮暮的手机号码，电话响了三下后，一道充满着浓浓睡意和不耐烦的声音顺着电流传进耳里，“谁啊，打扰人睡觉是要下地狱的。”
“秦老板。”凌念念一说话，就忍不住哭，除了双亲出事故，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秦暮暮大概是听到了她的哭声，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语气正经了起来，“怎么啦？难道顾晗年不愿意跟你结婚了？”
“不是。”凌念念捂着嘴，抽泣了很久才稳住话音，“我看到你给我的婚纱了。”
“哦。”极其淡、极其平常的一个音节，风轻云淡，秦暮暮沉默了下，声调上扬，“好看吗？”
“好看，好看死了。”凌念念哽咽着声音，手掌不停地在胸口前抚动来顺气，“我一定是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当然啊。”秦暮暮轻笑了下，“穿了本设计师亲手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衣服，保证你成为奥黛丽赫本！”
凌念念疯狂点头，但想到对方看不到，用力地“嗯”了好几遍，“秦老板，我想对你做一件特别羞耻的事情？”
“啥？”秦暮暮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想对我干嘛？”
沉默了一会儿。
“哇！”
凌念念抱着电话大哭起来，吓得秦暮暮以为她在那边经历了什么，连哄带骗了好久才让这位准新娘平复激动，不再哭哭啼啼。
叹息一声，秦暮暮靠着床头，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不知道是不是当前气氛太过暧昧了，她总想说一些煽情的话，“除了我父母，跟我最亲的人就是你。跟你认识的那会儿吧，你还真没什么缺点，以前又土又丑，我想，当初我一定是因为你在运动方面比我出挑我才愿意跟你交朋友，后来发现不是，你运动方面也不出挑。”
凌念念：“……”损人不带这么损的。
秦暮暮兀自笑了声，继续道：“然后呢，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好多、好多年，那一次，在医院，医生跟我说你走了，我真的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当时我觉得我整个灵魂都冻住了，没办法思考。还好你平安回来了。凌念念，你一定要给我狠狠地幸福，我逢年过节都为你许愿了，你要是掉一滴眼泪，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幸福的，我会的！”凌念念泣不成声。
秦暮暮也哭了，吸了好几次鼻涕，“好了，你赶紧睡觉吧，顾晗年也真是的，大半夜干嘛给你看婚纱，我的美容觉都被你打断了，挂了。”
“……”
这个人真是，说翻脸就翻脸。
手机滑回口袋里，凌念念转身，看到顾晗年倚着门口，微微笑着，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
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凌念念走过去，抱住男人的腰，继续哭起来。
顾晗年把她带进室内，关了阳台的门，把寒风隔绝在外，拿着一盒纸巾坐在边上看她哭，顺便帮忙递一下纸巾。
哭完之后，凌念念冲进浴室里洗了把脸，然后迫不及待地试穿婚纱。
顾晗年觉得可以改天再试，“你看你都打哈欠了。”
“不行，我要是不试我睡不着。”凌念念态度十分坚定，要是不合适，还能提前预约秦暮暮帮她改嘛，唉，最近在法国吃了好多甜食，不知道腰粗了多少呢。
还好秦暮暮是个有远见的人，凌念念穿上那件婚纱时，还是宽松的，这就意味着，她还需要胖多几斤。
举行婚礼的那天，是个大吉之日，虽然早上时下了一场雨，但是雨停之后，出现了彩虹。
房间里，伴娘门开始动脑筋想整蛊新郎和伴郎的法子。凌念念坐在镜子面前，由秦暮暮给她化妆。
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秦暮暮今天废话特别多，“对了，我刚才摸了把你的腰，好像胖得有点厉害？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没有！”凌念念气鼓鼓的，“我刚才吃了两个蛋挞，一杯咖啡，撑起来的而已。”
秦暮暮摇头晃脑，“蛋挞诶，热量很高的。”
“……”
化妆完毕，在姐妹们的帮助下，凌念念穿上了那件星空婚纱，美得不可方物，顾星辰在房间里哇哇大叫“好美啊！”引得在楼下招待客人的凌琛文赶紧上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念念拉了顾星辰过来，三个人一起拍合照，顾星辰看着身着婚纱的凌念念，眼睛湿润，吓坏凌念念了，赶紧抱了抱她，语气特别温柔，“你怎么突然间哭了呢？”
顾星辰揩掉眼泪，“妈，我爸能娶到你，真是他天大的好福气。”
其他人听了哈哈大笑。是的，顾星辰同学，现在的戏码已经把凌念念提升为她妈的地位了，而顾晗年是她爸，她呢，是她爸她妈未婚先孕的产物，爱情的结晶。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新郎来接人了。
婚车在门口停下，顾晗年率领一票兄弟下车，一个个西装革领，帅气逼人，伴郎团有夏正昭、林森淼、王大风和陈崇才，堪称最帅伴郎团！
他们在门口被截胡了，伴娘们派出了一把年纪的凌二叔在门口坐镇，他们要通过的难关是，解出一道诺贝尔化学题。
在座的好像没有化学拿手的。
“兄弟们，让我来。”陈崇才说出这话的时候，其他伴郎惊讶得眼睛都快要瞪出来。
夏正昭说：“兄弟，不是我说你，你应该不会吧？”
“题呢，我是不会的，但是嘛，走走后门还是可以的。”陈崇才仗着平时跟凌琛文的关系最好，跟哥俩似的，笑哈哈凑到凌琛文面前，“文叔，随便考考就行，放我们进去吧，我知道，您这关还是小把戏，真正的难关在二楼呢。”
凌琛文一脸严肃，轻咳了两声，拍了拍陈崇才的肩膀，“崇才啊，虽然我跟你关系好，但那里面是我唯一的侄女，我跟她关系更好。”
众人：“噗哈哈哈哈。”
陈崇才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扭头看伴郎团，“要不，夏先生和林先生过来说服一下？”
凌琛文摇摇头，“都没有，除非你们解出这道题，不然是进不去的。”
“我来试试看。”顾晗年淡定道。众人纷纷鼓掌，翘首以待。
顾晗年信步走到小黑板面前，拿起水笔，下笔如有神助，很快就写满了黑板。凌琛文拿出正确答案的纸条对了老半天，露出笑颜，“都对了，进去吧。”
“新郎万岁！”陈崇才叫唤着，其他人也跟着起哄。
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屋里，candy挡在楼梯口，拿着根鸡毛掸子晃呀晃，下一秒要打人似的。陈崇才推了把王大风，“这不是你媳妇儿吗？你来搞定。”
王大风脸红红的，“我就不去了吧，我舍不得凶我媳妇儿，当然，你们也不能凶啊，一群大男人不能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孩子。”
陈崇才嘿了声，“你搞错了，现在欺负我们这帮大男人的是你媳妇。”
Candy轻咳了两下，亮着嗓子道：“总经理，今天是结婚的大喜日子，咱们就不高上下有别这种事情了，现在，请你们十分钟里在屋子找出十五个不同颜色的小线团，找到算过关，少一个都不能。”
“十分钟？！”顾晗年有些急了，大声道：“大家快点帮忙找！”
“好咧！”伴郎团和其他人声音一致，洪亮整齐，十分有气势。
接下来，一群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九分钟之就找到了。
Candy拿过来数了数，宣布：“不过关。”
“为什么？不是有十五个了吗！”
Candy拿了两个红色的出来，“这个颜色重复了不算。”
众人唉声叹气，继续开始新一轮翻找，candy看着手表记时间，“还有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十五秒，五秒，四妙……”
“找到了！”正当众人急得满头大汗时，王大风的声音从厕所里面传出来，“我找到了，垃圾桶旁边有个蓝色的！”
王大风大汗淋漓地扯着领带，把线团扔进篮子里，candy低了张纸巾给他，笑了笑，声音甜美，“还是不能过关哦。”
众人惊愕，“为什么？”
Candy笑容甜美，做了个手势，“没有红包，怎么能进去呢？”
顾晗年马上摸出一个大红包递过去，candy拆开看了下额数，果然财大气粗，心甘情愿放行。
“兄弟们，走。”宛如打破了一条通道，顾晗年帅气十足地挥了挥手，带领伴郎团直击新娘闺房。
然而闺房门已经被伴娘们在里面锁死了！
“开门！快开门！”
一帮男人在外头哐哐哐地砸门，十分热闹。
秦暮暮打开门一条门缝，冷艳的眉眼一扫，手一扬，数十个小红包纷纷扬扬扫落，下了一场红包雨。
看着群众们捡红包，秦暮暮亮了一嗓子，“捡了红包就不能帮助他们推门了啊，我们女孩子力气本来就小，你们这么多人，门都能被你们踩烂。”
“行，不踩不踩。”
旋即秦暮暮冲新郎官摊手，“新欢快乐，红包拿来！姐妹们的红包可不能小啊，这可关系到新娘的面子问题。”
顾晗年淡淡一笑，打了个响指，“王大风！”
“来咧！”随着话音，王大风噔噔噔从楼梯上跑下来，手里捧着个方形盒子，打开，里面是特大型红包。
王大风拿了一个出来，递给秦暮暮，“这红包刚好能拼得下六张一百元，寓意六六大顺，和和美美！”
秦暮暮掂了掂红包的重量，笑，“这里面应该不止六张一百元这么简单吧。”拆开来一看，惊呆众人。
王大风回到顾晗年身边，“总经理说过了，不能给新娘子丢脸，所以每个伴娘小姐姐，一个六万块大洋的红包！这下你们肯让我们进去了吧？”
“还算有诚意。”秦暮暮抬了抬眉，打开门，侧身让他们进来。
新娘坐在床上，星空般的婚纱裙摆铺散在床上，美的不可方物，头上薄如蝉翼的头纱将新娘美丽的面容添上一笔神秘。
顾晗年站在门口，看待了，忘了自己是来接新娘的，伴郎团推了他一把才顿悟过来。
伴娘门拉起了一条丝带，将新娘围在了中间。
candy说：“人们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顾晗年先生，你认同这句话吗？”
“不认同。”顾晗年看着新娘，“婚姻是爱情的港湾，当我们有了争吵、有了矛盾，风大雨大，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们可以躲到这所港湾里面，慢慢地平静下来。婚姻是一条手链，连接着她和我，即便跑多远，都会谨记，我们还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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