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吃过早点，我就拉着扬华去火葬场。
扬华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我问，昨天你干什么去了？扬华说，出去K歌了。我说，跟谁？扬华说，还能有谁？毕青呗。我说，扬华，现在你也学会编八了，我告诉你，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是我徒弟，你父母没有在身边，你是女孩子。
扬华说，真的，我跟毕青去的。我拿起电话给付铁，难道付铁把毕青给放了？付铁接电话后，我问他这事，付铁说，不可能，我审了一夜，他也没有说干什么？我说，这事回头再说。
我说，扬华，你给我滚下车，如果你愿意在这儿干就干，不愿意就滚。
扬华吓蒙了，愣了半天下了车。我开车进了场子后，换了衣服就进了化妆间。我开始干活，扬华进来的时候，我对她说，今天你可以放假回家了，回去好好想想。
扬华站在那儿不走，半天才说，师傅，我错了。我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马上走。扬华哭了，然后走了。
我忙到中午，冯强进来说，中午有什么事吗？我说没事，冯强说，我请你吃饭。我点了点头。
中午我和冯强刚进饭店，付铁就跟了进来，我愣了一下问，你还要蹲坑？付铁说，你徒弟都太艮了，第一个也是那样，这个更球，审了一夜他没说。我说，那是你没有本事。付铁说，我算是栽在你两个徒弟的手里了。
我说，我徒弟你都对付不了，还想对付我？付铁说，你能对付，你徒弟毕青想见你。我没有表态，付铁叫菜，喊酒。
我说，这算是请我吗？付铁说，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和你徒弟的。
吃完饭，冯强把账结了，付铁要结，冯强不无揶揄的说，留着你那点钱吧！付铁有些难堪。
冯强走了，我和付铁开着车到了公安局。我看到毕青，毕青见到我就问，我会被判多少年？我摇了摇头说，我不懂。
毕青说，我不敢说，我说那你就不要说。毕青说，我说给师傅，然后师傅帮我问问，到底能判我多少年。
我说，你最好不说。毕青说，我挺不住了，那混蛋不让我睡觉，轮流让人盯着我，我真的挺不住了。
我说，你说了后果会很严重的，毕青说，我只跟你说。我说，你最好不要说。我没有办法再挑明了，我不能直接的告诉他，这儿有监控录相，有录音，这样我也是犯罪。
毕青坚持要说，大概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毕青说，师傅你知道我要偷指骨，中指第二节，你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那叫阴骨。但是不是谁的都可以，必须是阴生之人的指骨，才可用。
我问，你弄阴指干什么？毕青犹豫了一下，半天才说，我只是放在一个地方，换了一些钱。我问，详细的说一下。
毕青说，半年前，我收到一封信，信中提到了阴指，弄到一节阴指，给我一万块钱，我很犹豫，最后还是做了。我把阴指送到塔墓第九层的一个骨灰盒里。
我知道那个塔墓，是一个墓地的塔墓，一共是九层，每层13个墓位，摆着骨灰盒。
我问，你看到过这个人吗？毕青说，没有看到过，钱也会放在那里。我问，你一共做了多少次？毕青说，一共做了六次，这阴指不太好弄，这个男人让我弄13个，如果全部弄到后，最后还要给我十万。
我摇了摇头说，这事恐怕我也帮不了你，你丧失了人性。
我走了，毕青捂着脸。
付铁看到我，伸出大拇指。我瞪了付铁一眼，走了。
我回去的时候，扬华坐在沙发上发呆。扬华看到我回来，又哭了。我说，你少在这儿哭。
扬华说，师傅我错了。我不说话。扬华说，我没有跟毕青出去，是毕青让我去外面接活干的，我就是干活了，真的什么都没有干。
我瞪着扬华，扬华说，师傅我说的是真的。我说，你愿意干私活，我没有意见，如果你对死者不尊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想农村的孩子到底是农村的孩子。我对扬华说，不管你干什么，场里的活儿不能马虎，这几天把活给我干好，我有事。
我拿了件衣服，拿了点吃的喝的，开车就走了。我去了塔墓，我想付铁会让毕青再去的。那个人也会再去的，我要等着，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
我把车放到塔楼五百米处的地方，然后走到塔楼对面的一个花园里，看着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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