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长对他们说，小毕，小扬，你们跟季师傅学习，要尊重师傅。两个人给我行了个礼，我说，今天你们两个跟我熟悉一下环境，明天开始干活。
我们到了屋里后，从柜子里拿出那个徒弟的化妆箱，递儿了小毕说，这个箱子就是你的了，然后我把备用的一套箱子拿出来给了小扬，没有再说话。
这个小毕叫毕青，小扬叫扬华，是一个女孩子。我说今天你们不用拿着化妆箱，跟我去化妆室，在那里不明白的可以问我，当然，我会告诉你们在这里的一些规矩，然后你们就是看。
在化妆间里，两个人似乎才有点紧张，我想真是无知无畏，知道的少一些还是好。
两个徒弟似乎话不多，一直到中午，两个人都没有说太多的。从化妆间出来后，我告诉他们，回家自己练习一下，屋子里的镜子用过一次，在用布盖上三天，三天内不要打开。毕青问我为什么？我说，以后这样的问题不要再问，在这里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给耿东买了骨头，耿东问我今天怎么样？我说场长给找的两个徒弟来了，有点呆头呆脑的。耿东说，这活能有人干就不错了。我说那到是，我还是喜欢机灵一点的。耿东说，你那个徒弟到是聪明，聪明到公安局去了。
我说，你话这么多？耿东不说话了，喝着骨头汤，我有点感觉不太好，我这么帮着耿东，到是像耿东的老婆，耿东到是自然的就接受了，我说耿东，你到是大自然，你也不说谢谢我，你以我为是你老婆呢？耿东说，你现在就在做着老婆的工作，等你习惯了，我们就结婚。
我说，耿东，你别不要脸，我是让你亲了一回，亲一回也不代表我就是你老婆。耿东看我急了，不说话了。
耿东喝完汤后，我说你休息吧，我下午有事。耿东问我什么事？我说，这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耿东说，有病，我说你才有病。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给付铁打电话说，我想和我的徒弟谈谈。付铁说，这恐怕要麻烦，现在他谁也不能见，不过我跟科长请示一下，回头我打给你。
过了十多分钟，付铁来电话说，科长同意了，但是我会在旁边记录的。我说，那没有问题。
我见到了徒弟，徒弟依然是那样，冷冷的。我问，在这里还好吗？徒弟说，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我说，今天我来的意思，一是来看你，二是想问问你到底用什么把那个人杀掉的。
徒弟说，这也正是警察想知道的，但是我说了，警察不会相信我的。我说那你跟我说，徒弟说，我说了，你相信，但是你也不一定能明白。我说，超出了火葬场那些规矩的范围了吗？徒弟说，按理说是没有，但是那只是最初实行火化的时候才有的。我说，你说吧，我相信你。
徒弟说，我有一个要求，我死了后，你给我化妆，然后把我埋在日山上，那儿有一片坟地，我每天能看到你。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徒弟看了一眼付警官说，我不想让他听到。付警官当时就火了说，你知道我给你们争取这个见面的机会有多不容易？现在你让我走？徒弟说，你不想让你知道这里面的事，对你不好。付警官一下就火了，我看了一眼付铁说，你出去吧！付铁明白了，然后说，尽快点，要是科长知道我没有在你们身边，恐怕我有罪受了，我出去编记录。
付铁出去后，徒弟似乎放松了一些，他说，这事要从我小的时候说起来。
我住在一个叫二伙落的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很偏辟，村子里有一个萨满教的巫师堂，虽然很破，但是村里人都非常的敬重这个地方，就是走过门口，都不会高声，脚步也会放轻，因为那里原来住着一个巫师，萨满的巫师，要说这个萨满的巫师，村里确实也是有几位，但是他们只是相当于现在的跳大神的，就是迷信，真正的巫师只有一位，巫师可以通灵，这也是他们最基本的巫技了。
二伙落这是一个满语，这个村子是一个自然村，当时并没有归到行政村，人不过二百多人。我父亲就是真正的巫师，但是没有人知道，父亲也不说。
二伙落出事的那年，是接连着死人，父亲那个时候每天都会半夜出去，他说是那个巫师堂的事，可是村里人却不这么认为，每天都去拜礼。
母亲就是在第13天夜里的时候死去的，和那些人一样，不知道怎么死的。
父亲怕我有什么意外，就把我送出了二伙落，然后生天夜里去巫师堂。似乎在母亲死后，就再也没有死过人。一个多月后，父亲把我接了回去，告诉我不要乱走。
我每天夜里醒来，父亲都不在，天亮的时候肯定会回来的，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父亲病了，而且很重，他把我叫到他身边，摸着我的头说，可怜的孩子，我想我不行了，你也不用悲伤，父亲教给你巫师的一技，可以保护自己，但也不可伤人。
那天父亲让我坐在火盆上，火盆上的炭火还有，我大叫一声，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我醒来的时候，父亲不在了，他给我留了一个条告诉我，我已经有了巫师的一技，但是你不能告诉任何人，也不能乱用，只是保护你自己，想我的时候，就去巫师堂。
我去了巫师堂，巫师堂有一座新的巫师像，极像父亲，村里人膜拜着。我的眼流了出来，那天我就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
我在村里吃百家饭，然后这饭只吃了不到一个月，村里的人都说看到了鬼，然后都一个一个的搬走了，从些二伙落就荒凉了。我待不下去了，就离开了二伙落。那年我流浪，被送到了福利院，在那儿我呆了几年后，就到这儿了。
我死后，你告诉一声福利院的周妈妈，说着，徒弟把手伸过来说，让我摸摸你的手好吗？我犹豫了一下，我把手伸了过去，徒弟摸着说，除了我母亲的手，你是我摸的第二个女人的手，我爱你，也爱我妈妈，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一种钻心的痛，我尖叫了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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