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了浴室，里面不时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苏夜在里面泡澡，她盯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视线。
“滴滴滴……”
申鹤使用元素通讯器联系她的师傅留云借风真君了。
“申鹤，又遇到难题了？”
“是的，师傅，是这样的。”
她将他们和纯水精灵爆发了战斗的事情告知了留云借风真君。
她和苏夜赢下了战斗，苏夜背她回到了轻策庄，并喂食了鸡蛋羹，而其中心中的异样感受，她更也是告知了留云。
留云听完沉默了。
仙鹤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完全没有了声响。
“师傅……”
“师傅？”
申鹤听不到回声，还以为是元素通讯器出现问题了。
“我在。”
留云开口给了回答。
“师傅，我……这是怎么了？是您之前说过的‘喜欢’吗？”
“差不多是了。”
留云没想到自己的弟子还真的走到了这一步，
之前也仅仅是向她表示申鹤自己想和苏夜走的更近，建立更亲密的关系，而现在因为几次的亲密接触就让申鹤心悸动荡漾不已，这表明申鹤已经对苏夜有了特殊的情愫了。
“难道是我将你培养的太单纯了，没有教给你太多的人情，所以你就对这一位接触没有太长时间的男人心动了？”
留云曾经有过依靠苏夜打开申鹤心扉，让申鹤冲破自身的红绳束缚，脱离淡漠情感而成为一个人。
但现在……这也太快了，快到她怀疑自己的教育是不是出问题了，快到自己都怀疑苏夜是不是有特殊的技能，直接蛊惑了申鹤。
“师傅？”
申鹤似懂非懂。
“能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
留云希望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嗯。”
申鹤回忆，找到了最初的变化时刻。
“是我和苏夜回到了我曾经居住过的村子，在那里……”
她简单说了。
解开红绳，释放一直压抑的天性，接受她的一切，愿意被她所杀……
听完之后的留云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有的只是对苏夜的佩服和气闷。
但如果是这样，申鹤的变化也的确是在情理的范围了。
红绳的解开，给了申鹤再一次体会到情感的机会，而在那一极短的时间，苏夜以着他的所作所为侵入到了申鹤的内心。
后续虽然红绳系上，再一次的压抑了申鹤的情感人，让她恢复了日常的淡漠，但是苏夜终究是在申鹤内心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而那一份记忆造成的悸动还在不断的影响着申鹤，直至让申鹤走到了如今，出现了目前的情况。
“那家伙是故意的吧！”
留云忍不住的想到。
为了获得申鹤的好感而故意这么做，但是申鹤对苏夜行为的描述又让留云觉得苏夜并没有不良的企图。
她越发的不明白苏夜的动机。
“申鹤，为师实际上不怎么懂情情爱爱，这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去体会，但你说的心动的感觉，按照我所掌握的情况，应该是‘喜欢’。”
申鹤嗯了一声，
“我知道了，师傅。”
“为师建议你不要太着急，一步步来，你性子本来就冷淡，着急了极大可能适得其反，苏夜这家伙，我看他就和天理视频的那一个男主零有些相像，对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都是以拒绝为主，”
留云不懂情爱，但几千年的生命也让她知道了不少人类情爱相关的事宜。
“零吗？”
“对，你可以反复看看视频，最近又上了新视频，也有参考的意义，对了，那一部视频，你师父我都出现了，你可以看看。”
留云觉得《人神契约》中的她，天理描述的也还是可以的，不过她下棋会输？输给帝君没问题，但输给零，她接受不了。
而其他的，留云也有不少不能接受的，但总体而言，她觉得还是可以的。
“我待会儿就看。”
“有关于人类之前情爱的事情，你也可以通过元素通讯器在元素网上看看，你可以看到一些人类的知识。”
留云建议道，比起她这一位不懂情感的仙人，元素网上的人类则是更加的专业。
“我会问问其他人，为师我肯定是支持你的，”
“谢谢你，师傅。”
“你是我的弟子，我不帮你谁帮你，注意安全，可别闹出人命。”
也不知道申鹤懂不懂这个。
“请放心，师傅。”
留云觉得申鹤没有懂。
通讯挂断了。
留云长叹一声，
“我子弟还真的被拐跑了啊！”
拜托给苏夜的时候，留云就有这想法，但是谁能想到那么快。
但这未尝不是好事。
留云还是惦记着苏夜的，还是希望苏夜能够留在奥藏山。
如今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创造力到达了一个瓶颈，急需新的知识和想法来帮助突破这一个瓶颈，而苏夜是她发现的唯一一位具有帮助的人。
……
另一边，
申鹤在结束了和留云的通话之后，就点开进入到了元素通讯网。
她进入到了视频主天理的界面。
如师傅所说那般，天理已经上传了一个新的视频，她还没有看过。
“零……”
师傅说苏夜和零对待女孩子上有些相像，她可以通过观察零来分析苏夜，从而知道如何和苏夜相处，以便更好的建立更亲密的关系。
“师傅说的是不会错的，我要好好看才行。”
申鹤点开了视频。
自从她被留云收养之后，除了学习语言文字之外，更多的就是在学习仙术，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接触过更多的有关于人世方面的知识。
反而是这一段时间，苏夜教导的人世知识更多一些。
而现在，她要通过元素网络来获取更多的人世间的知识，她感觉到了苏夜对她保留了男女之间情感方面知识的教导。
她只能另寻蹊径。
“魔神战争时期的提瓦特大陆……”
申鹤看到了魔物的肆虐，无数的人类死于魔物之手。
她的心境变化不大，她对人类的惨死抱有异样的情绪，但是却不明显，这就是目前的申鹤，淡漠的她对陌生人缺少了相当的同情心和共鸣。
“帝君……”
“师傅……”
她看到了不少人，甚至还看到了刚出生还没有化形的师姐甘雨。
直到最后，
她看到了男主零全身鲜血，虚弱的躺在了雷电姐姐怀中，她的心不可避免的加速跳动了。
“是把他当做了苏夜了吧！”
因为师傅的话的关系，她在观看视频沉入之后，下意识的将零当做了苏夜，而在零重伤即将死去的那一瞬间，她难受了，慌乱了，恐惧了。
前所未有的感觉。
“咔嚓……”
浴室门打开了。
苏夜裹着浴巾走出了浴室门。
“怎么了？”
她看到了申鹤抬眼正用她微微颤抖有着水润光泽的眼眸望着他。
“苏夜……”
“嗯？”
“你会死吗？”
申鹤丢出了一个让苏夜发愣的问题。
他会死吗？
他会死，哪怕每一次死亡之后迎来的是新生，但是他的新生却和那一个世界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的死亡就是意味着结束。
“会死，我是人，我怎么不会死呢！”
话语落下，
申鹤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加速跳动的心泛溢着一股新的感觉，有些闷，有些难受。
“我……不想你死，我想你活着。”
“谢谢，不过你好端端的怎么问这个问题了。”
“视频……零死了。”
“嗯？”
他在视频中死亡的次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申鹤应该看过才对，怎么会询问这个问题呢！
“你是零。”
“啊！”
苏夜震惊，
他暴露了？
他被申鹤认出来了？
怎么可能，申鹤怎么可能认出他是零？他根本没有透露给申鹤相关的信息，反而是透露给过安柏，但安柏更多的是当做了玩笑。
“怎么了？”
申鹤注意到了苏夜的异常反应，
她很奇怪，
“你怎么说我是零？我们完全不一样的吧！”
“师傅说的。”
留云？
留云怎么可能知道啊！
她要是知道，在奥藏山的时候都会说了吧！
苏夜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情绪，缓缓地开口道，
“真君是怎么说的？”
“师傅让我将你当做视频的男主零来对待，说你对待女孩子的态度和方式上和零很像。”
顿时，
苏夜意识到了这是什么情况了。
虚惊一场。
虽然他是零这一消息被申鹤知道也算不了什么。
反正迄今为止的视频都没有出现过申鹤，他无需难以面对申鹤。
但如果可以，苏夜还是想保持现状，直至他离开这一个世界结束最后一个任务为止。
“不是吗？”
“不是。”
苏夜下意识的否定。
但申鹤似乎是不接受，
“这一部视频中零对待女孩子的方法和态度，和你对待烟绯小姐差不多……”
她有自己的判断。
申鹤虽然缺少常识，但是智商情商在线，能通过分析来做出正确的判断。
“留云坑我……”
苏夜嘀咕了一句，留云这一次没追杀他，但却以其他的方式在坑他了。
“申鹤，你既然认可你师傅的话，且又做出了判断，那你也知道视频中的零最后对那些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做出的选择。”
“他拒绝了她们，没有和她们在一起。”
这已经是苏夜在明示了，他希望申鹤能够理解且就此结束。
“苏夜你也是会像他一样吗？”
“嗯。”
因为我就是他。
他已经熬到了现在，已经接近胜利了。
他不想再体验和相亲相爱的恋人分别的痛楚了，更不想让恋人体会到永别的痛楚。
“所以师傅说的没有错。”
申鹤点点头，确定了一个事实。
苏夜无言反对，
“随你。”
他不再劝说了。
他的劝说要是有用，那么曾经也不会有那么多有好感的女孩还是会飞蛾扑火一般的飞向他了。
“我只是……觉得她们有些可怜，”
“嗯？”
刚走两步的苏夜愣住了，申鹤竟然会有同情心？这不对吧！
“她们喜欢零，零却一直拒绝，亲眼目睹心爱之人死去永别，这一定是很伤心的事情吧！”
“嗯。”
当事人的他自然知道。
“苏夜你认为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私……”
苏夜多了一抹嘲笑，
“一位自私的人而已。”
他并不伟大，他所作所为或许对提瓦特大陆的人类产生了许多的积极影响，但他最终的目的也还是为了他自己那一个小小心愿——回家。
他拒绝女孩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再体会分别的悲伤。
这用‘自私’来形容他是完全没有问题。
“苏夜，你也是吗？”
申鹤眼眸倒映着苏夜的身姿，
“对，我也是。”
几秒沉默之后，苏夜取下了衣架上的干净外套，
“我去找老板娘开一间新房间。”
但几分钟后，苏夜回来了。
客栈没有空余的新房间了。
苏夜觉得这是老板娘故意的，验证了他之前的猜想，但老板娘都这么说了，他再去争执也没有意义了。
“睡这里。”
申鹤眼神示意身边的位置，
“帮我移动位置。”
不是她动不了，而是她觉得让苏夜帮忙更好。
苏夜直接上前双手绕过女孩的腰部和腿部，缓慢用力将女孩抱到了床的一侧。
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了，不用在意。
他要是扭扭捏捏，只会让女孩更在意。
申鹤将注意力放在了元素通讯器上，又一次的开始看视频了，
苏夜这才发现申鹤看的是新视频。
“是天理新上传的视频？”
“嗯，视频名是《人神契约》，”
申鹤将通讯器递到了苏夜面前，
他没有客气，直接接过手了，申鹤轻微的移动了身体，靠近准备和苏夜一起看。
一股淡淡的如冰雪莲的幽香弥漫，很好闻，
苏夜瞥了一眼申鹤，又收回了视线，他是真怕自己看的太多而忍不住，或者是太煎熬了。
视频又一次的开始播放了。
苏夜将注意力放在了视频上。
“原来是这个……”
是他在魔神战争时期的那一世。
那一个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就会失去生命的危险世界，但他依旧是完成了天理的任务，最后还……
苏夜想起了申鹤刚才说的话，小雅，晴她们是真的可怜。
“若是有来世，我……”
他脑海浮现的是女孩甜美的笑容，腻人的亲近，他想承诺，但却又发现自己根本不敢承诺。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承诺更多的也只是在缓解自己的愧疚而已。
自己骗自己，何必呢！
伴随着视频的播放，
苏夜沉睡的更多记忆和细节也开始浮现了。
最初他气闷于天理的曝光，认为天理这是在故意针对他，想让他社死，自己前世的所作所为都被曝光于世界，有种莫名的羞耻。
但没人知道他是零，大家也只是将视频当做了某人的二创，而他也随之一个个视频的播放而接受了这个现实，也便不再对其抱有最初的反感了。
他躺了，他接受天理的故意行为了。
他也发现了收获，让他再一次重温前世，让他回想起昔日的点滴。
一次次的轮回已经过去了，
但那一次次轮回中的人和事物都是真实的，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还记得，如果他完全忘记那一切，那么，那一切也真的就消失了，不再有任何的痕迹了。
苏夜觉得自己反倒要感谢天理了，将他曾经做过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了。
“决定了，”
苏夜做出了决定，
“等到我完成最后一个任务之后，我要从天理那里得到这些视频记录。”
这是证明他和她们的最好证据。
苏夜不想放过。
不过天理那女人会提出什么条件？不会又要他再完成一次任务吧！
苏夜一时迟疑了。
他发现除此之外，他身上并没有天理渴望的东西了。
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要付出什么，
苏夜忽然意识到天理在这一世上传视频的目的了，一定是激起他对视频的渴望，从而再让他答应什么条件。
毕竟，如果是等他完成任务准备回家之前，天理再提出前世轮回的视频作为新的交易，他极大可能是直接拒绝。
“卑鄙的女人，”
明知道是陷阱，但他现在却似乎拒绝不了，除非是真的拒绝这些视频。
苏夜想变得更强了。
他又一次渴望力量了，
她要是有打败天理的实力，那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何必如此烦恼呢！
“我帮你，”
申鹤清冷声音传来，
她没有听到苏夜前面的嘀咕声，但却是听到了苏夜最后的话——卑鄙的女人。
她觉得是苏夜想到了曾经纠缠他的女人。
“那个，申鹤，我其实……”
“我帮你……”
她注视着苏夜，
“我们是朋友。”
这一个理由是真的好用，
因为苏夜也用过，
他意识到这是反噬，他曾经使用这个理由是多么的便利，那么现在就要迎接来自于申鹤使用这个理由带来的困扰。
“好，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申鹤你帮我。”
“嗯。”
银色长发的女孩直接点头。
她丝毫不在意那一位未知的对手的强大。
“早点睡吧！”
“晚安。”
女孩打招呼了。
在苏夜看来，女孩也变得越来越有人的味道了，申鹤正在逐渐的脱离仙人的生活方式，而走向了人的生活。
至少，
他在这一世界再见申鹤时候做出的决定是正在实现了。
申鹤会逐渐的融入到人世凡尘，成为璃月的一员，结实更多的朋友，开始新的生活。
他会渐渐地离开女孩的人生，成为过往的一抹记忆，也许，未来的某一天申鹤回想起他的时候，还会露出一抹欣然高兴的笑容，他会在女孩心中留下记忆，但陪伴她走向更长远人生的，不会是他。
年满三年，他就会离开了。
那时候女孩哪怕知道他离开了，也不会过分的难受了吧！
最后，他还是默默的无声的离去才好吧！
他也不想给这一世认识的人们带去不必要的悲伤。
房间昏暗，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苏夜闭上了眼，
女孩侧眼投射过去了视线，盯了好一会儿才闭上了眼。
第二天，
苏夜醒了，
他洗漱结束则又是下楼端上了早饭。
一连三天，
他都在好好的照顾申鹤。
“已经好了，我想出去走走。”
受伤对申鹤而言其实不算是不常见的事情。
和魔物的战斗，她多少都会受伤，只不过重伤的情况很少。
而这一次和纯水精灵的战斗，腿部的伤也算不上严重，只是苏夜再三要求要好好养伤，多休息，少走动，避免伤口的裂开，这才导致申鹤在床上待了三天的时间。
而现在，
伤口还有一些疼痛，但是她感觉日常的走动已经没有问题了。
“我看看……”
“嗯，”
苏夜又一次的检查，并敷上了药膏。
每一次检查的时候，申鹤都能感觉到苏夜呼吸传递到腿部肌肤的气息，热热的，痒痒的，让她想着避开。
但是她每一次都忍住了。
“我建议还是多休息两天，但你既然想出去走走也行，外面阳光也不错，多晒晒太阳也好。”
纯水精灵没有再搞事降雨了，轻策庄的天气也恢复正常了。
“帮我……”
申鹤伸出了手，苏夜拉住女孩的手，帮助女孩起身。
接下来就是换衣服，
苏夜也帮忙了。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是拒绝的，但是现在……不论是意外，还有有意，他其实都将女孩看的差不多了。
这是这一世的情况，而前世……嗯，前世就更厉害了。
苏夜只是有意识的将两者区分开来，防止自己冲动。
明媚阳光，清风徐徐吹来，
申鹤遥望着远方青山梯田，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一直在房间的她多少感觉到了封闭空间带来的压抑。
“再过两天，我们回璃月，请仙典仪快要开始了。”
“嗯。”
申鹤余光望向了身边的男人，
她最后还是没有问出自己想再一次确认的事情，她感觉到苏夜并不打算改变计划。
前几天的暴雨为轻策庄带来了充足的雨水，没有出现大批量的农作物的淹死，反而是促进了农作物的生长。
苏夜望着那一片片黄灿灿的麦子，多了一份收获的满足。
而于此同时另外一边，
神里家迎来了一位客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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