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直在等着加班结束。”    白彦刚才看过手机知道已经半夜一点了，有点想回家。    但今天发生这么多事情，显然是一个适合熬夜加班的日子。    还有很多同僚依然在现场搜查，如果不是自己并非外勤人员，恐怕现在也回不来，毕竟“联系”这个能力很适合情报的收集。    当然，拥有收集情报能力的人不止有自己一个，所以守夜者们也用不着非要把他留在现场。    哎，会不会一会把自己强行叫回去加班？不要啊，我已经被雨浇的快要感冒发烧了，我的体质只是普通人而已。    白彦胡思乱想的时候，亚伦推门进来，微笑着解释自己来的原因。    “恭喜你，天才的白彦同学，你这就要升了。”    “生，生一窝猫么？”    白彦装糊涂地睁大眼睛。    “我是说你有机会成为真正的守夜者，成为和我一样的外勤，如果你不想推辞，就现在和我去见局长吧。”    “文职人员谁都可以，但外勤不同。”    亚伦笑了笑，脸上都是祝贺和骄傲的神色。    他真心诚意地把白彦当做自己兄弟，自然会为白彦有资格成为真正守夜者而感到高兴。    白彦对于他来说，并不止是朋友和恩人，而是真正的兄弟。    “我们能一起并肩作战了呢。”亚伦喃喃自语，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只知道害怕，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一起作战，但不一定算得上是并肩。    白彦沉默了一会，也跟着笑起来，说道：“确实，但我有件事情想要先问你。”    “嗯，说吧。”    亚伦轻轻点头等待白彦发问，莫非是想问外勤守夜者的待遇问题？感觉这个家伙很可能会关心这点。    “局里是不是有人......和那个巴别塔有联系？”    白彦缓缓开口，语气有些沉重。    霎时间，亚伦如遭雷击，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有些发麻。    什么？他怎么知道......莫非发现我了，但这根本不可能。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莫非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你觉得是谁？”    亚伦沉吟起来，摸不准白彦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和沐柃联手的画面，毕竟那个“联系”是很强的情报提取能力。    “你别在意，我就是随便问一下，只是觉得他们每次都能赶在缉魔局到达前逃脱，或许是在局里有内应。”    白彦露出轻松的神色，还有微笑。    他玩狼人杀的时候，也很喜欢搅混水，虽然偶尔会自爆，但这样很刺激。    而且亚伦的反应让白彦非常满足，这混蛋居然骗了自己那么久，当然要找回点场子！    以及......不知为何，白彦其实有一点期望亚伦能主动和自己坦诚的。    但他很快后悔了。    自己就是一个骗子，隐瞒者，最大的谎言家，居然会希望朋友和自己事事明说......    于是白彦很快把话题转变。    “那看起来是我想太多，我们走吧。”    亚伦松了口气，还以为自己被怀疑了，奶奶的，我也不是自愿加入巴别塔的啊！    而是莫名其妙的就成为了巴别塔的成员！    救世主......这个神秘可怕的存在，或许不是缉魔局能对抗的。    亚伦隐隐约约地已意识到，对方会是一个远远比“牧者”、“绯月女王”更强大，更加棘手的大人物。    或许对抗巴别塔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甚至可能是自取灭亡的做法，如果让巴别塔和缉魔局二者合作可能会更好。    但他又想起林边的话，心里隐约泛起愧疚。    自己的这种想法算是背叛么？缉魔局主流观点依旧认为巴别塔是非法组织。    但是，巴别塔一直以来都给人保持着极好的感官，他们拯救普通群众，杀死罪魁祸首，在普通人那里的呼声很高。    “我们走吧。”    这时白彦站起身，微笑着和亚伦离开房间。    两人前往局长办公室，路上，亚伦一直在思考自己的想法。    他突然开口，没有停下脚步说道：“白彦，你知道林边先生的故事么？”    “不知道。”白彦摇摇头，又说道：“怎么了？我只知道那个人很爱喝酒，而且总是用不怀好意的眼神凝视我。”    白彦眼睛一点都不瞎，看得出来林边有在针对自己。    “他是很敏感，酒精只是麻醉剂而已，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亚伦摇了摇头。    白彦的语气很平静：“哦，每个人在做出抉择时都是有原因的，但成年人总是要为后果负责。”    “你说得对。”    白彦没来得及阻止，亚伦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当初的林边是当之无愧的王牌，是守夜者们的骄傲，每个人都相信，在他的带领下辰海缉魔局会无所畏惧。”    “直到有一次任务，我们就像是这回一样解决了几个黑巫师，抓获非常多的黑巫师学徒，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伙人里最高位的宗主。”    “黑巫师学徒里有一个未成年女孩，没有双臂，还瞎了右眼，脸很漂亮，淡蓝宝石般的左眼非常清澈，她交代说自己是想治好身体才成为黑巫师学徒的，饱受蹂躏，也从来没有杀过人，而且通过了咒术的谎言测试。”    “空盟制定的惩罚一直很重，她会被监禁很多年甚至是终身，要确保对市民已经无害化才能得到释放，林边看不过去就偷偷把女孩放了......”    白彦接口说道：“然而，她其实就是那伙黑巫师和学徒们真正的宗主？”    这种故事的套路非常好猜测，白彦看到亚伦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你猜的对，故事就是这么的简单，几天后，林边回到家里发现......他刚放暑假的女儿被黑巫术影响，自己一点点把身体撕成了碎片。”    “不久后，他的妻子也受不了打击自杀了。”    亚伦说到这里沉默了，这是发生在八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他其实经常会到林边家里和那个女孩打游戏。    如果，他当时运气不好地去了现场，就不会再站在这里。    “我明白了，以后会自觉离他这颗炸弹远点的，也尽量不刺激他，如果能遇到他的仇人也会帮忙报仇，把那个残废人渣的漂亮脸蛋撕下来......但因为悲惨的经历导致他对我做什么，那我也不会有多余忍让。”    白彦凝视着好友的双眼，做出承诺。    还以为他会和普通人一样感叹两句，同情一下，亚伦微微一愣，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旋即点头，笑道：“这样就可以了，谢谢。”    这一刻，亚伦也完全明白了。    老师的命运凄惨，道路坎坷又偏激，一切都无法挽回。    但自己的道路却要自己去选择。    不能因为同情怜悯和感恩，而失去自身的判断能力和决断性，缉魔局想要维护好这座城市的秩序需要做的事情，并非把所有潜在盟友都推出去。    亚伦微微摇头叹息，自语道：“我不能因为同情一个人的悲惨，以致最后要去同情所有人的悲惨。”    “别自言自语了，我们到了。”    白彦笑了笑，两人已经来到局长办公室门前。    他伸手推门进入。    棙先生坐在椅子上，沉默着，看起来已经等待许久。    老人轻轻点头，看向白彦和亚伦说道：“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    “白彦，辰海这座城市还从未有过这么迅速‘觉醒’成为超凡者的人，据我所知，历史上一天内觉醒的除了你也只有两例。”    “但是，这两人也都平平无奇地度过了一生，没能在历史上掀起任何的风浪就死了。”    “在这方面有天赋也毫无意义，你要明白，再强的超凡者也随时都可能死亡或者疯掉。”    “然后的问题就在于，你是否想要奔赴最前线，成为缉魔局的外勤......为此你要接受足够多的训练，大量学习新的知识，而且还要为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付出生命。”    棙先生顿了下，用一种深刻沉重的语气最后说道：“成为......真正的守夜者。”    这是荣耀，也是责任，将会是守护城市秩序的真正战士，也会是最无力疯狂的可悲者。    棙先生的神色早就变得极为认真，往日里的慵懒早已消失不见。    即便是亚伦都被气氛感染，想起自己当初宣誓的时候，为了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们......    这就是守夜者的初衷啊，现在的我也并未违背它，又谈何背叛缉魔局呢？    白彦只是犹豫了一会，想起晚上要回的小屋，还有肚子里没消化完的泡面，于是问了一个简单朴实的问题。    “待遇，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亚伦眨了下眼睛。    他很想吐槽但是忍住了！    棙先生不意外地点头，平静地娓娓道来。    “试用期就将分配单人住房，配车，起步月薪两万五，转正后翻倍，各种任务根据完成度和难度会再加绩效，有可调的带薪年假，子女后代优先入学，自身和直系亲属医疗费用终身全免，抚恤金......”    “好，我做。”    白彦语气坚定，眼神忠诚地打断了他的话。    ＼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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