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石云-第九十一章 《心之歌》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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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云稀月明的夜晚,我和石云在小区里的路上散步,天上繁星点点,月光如水。虽然正值盛夏,阵阵晚风还是送来了些许凉爽。

    路上没有行人,我和石云一边散步一边聊着天。

    突然,狂风大作,当我想着是龙卷风的时候,发现身边的石云已经不见了,听到石云喊我,我抬头看石云已被风卷到空中,正向我伸着手。我吓坏了,拼命的跑着,追着。石云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快绝望了,但还是不顾一切的追着。两眼光顾盯着空中的石云,追着、追着,重重的不知撞到了什么。

    是被撞昏了吗?我睁开眼睛,石云正在身边,问我怎么了?我问石云怎么在这?石云说她不在这还能在哪儿?看到自己和石云都在床上,我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做了恶梦。

    我把石云紧紧抱在怀里讲了刚才梦中的情景。石云说怪不得,大喊大叫的把她喊醒了,满头大汗一直喊她的名字。她说应该是因为我们下午看了龙卷风的报导,说我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还没能完全从梦中解脱,对石云说:“吓死我了,真的好怕,以为失去了你。”

    “人家都说这梦都是相反的”石云安慰着我。

    “真的离不开你,别走了,好吗?”我说。

    “能不走吗?”

    “其实我们是可以不分开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

    “相信我,我坚信晓雪肯定会支持我们的,肯定的。”

    “是吗?希望如此吧!”

    “不管怎么说,总得拼一把。你可是说过,暑假后要和晓雪说的。”

    石云想了想说:“好吧!那我们就拼一把。”

    看石云理不直气不壮的样子,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我这次是铁了心了,一定要做通石云的工作。因为我已看清楚,问题的根子在石云,解决问题的钥匙在石云身上。

    前一段时间,石云一直在忙于写作,忙于写《心之歌》的第二部。好像写的也很顺,每天都能完成几千字,有个别的那么几天竟能完成近万字。

    但令人奇怪的是,近来,一连几天了,她好像一个字没写。石云到是说过:有时候卡住了好几天写不出一个字。难道这几天是“卡住了”?但我想他多半是要走了,心长草了静不下来。

    “最近这几天是“卡住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我看你几乎没动笔。”我终于忍不住好奇之心。

    “是卡住了,很伤脑筋,写不下去了。”石云点点头。

    “怎么了?”我关心的问。

    “结局呀?故事的结局。”石云说。

    “结局怎么了?不是早设计好了吗?”我问。

    “是早设计好了。男方的老伴儿后来瘫痪了,生活不能自理,男女主人公一起照顾她。她后来知道了他俩的关系,对他们对自己的照顾十分感动,在病床上要和男方办个离婚手续,成全两人。但他和她都坚决不同意,直到男方老伴儿去世,他和她才最终走进结婚殿堂。”石云说。

    “这不是很好吗?”我说。

    “我觉得并不好。”看我在注意听,石云接着说:“首先。男主人公的老伴儿和女主人公并不认识,她们从未见过面,女主人公以什么身份和男主人公一起照顾男主人公的老伴儿?其次,男女主人公一起照顾男主人公的老伴儿的时候,男主人公的老伴儿是怎么知道他俩关系的?当男主人公的老伴儿知道他俩关系后,再没被感动前还能继续接受女主人公的照顾吗?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因为这些不管多难处理,总是可以想出办法编故事去处理。最重要的是最后一点。

    “男方老伴儿去世,他和她才最终走进结婚殿堂。看起来这结局是最完美的,其实不然。第一、为了表现男女主人公的高尚,他们不管怎样相爱,不管怎样的难舍难分,他们都不肯去破坏双方的家庭,特别是男方的家庭。所以作者为了成全男女主人公的高尚,为了让男女主人公合理合法的走进结婚殿堂,作者先是把男主人公的老伴儿搞瘫痪,然后把男主人公的老伴儿搞死。这是不是太残忍了,读者能接受吗?最重中之重的是:这所有的一切最终还是落入了俗套——合理合法。

    “那男女主人公的爱算什么呢?难道他们的爱只能是不能见光的,是见不得人的,是不能被世俗接受的;是不能被这个社会接受的。除非男主人公和老伴儿离婚,除非男主人公的老伴儿死。

    “玉秀,在我纠结《心之歌》发不发表时,你说过即使仅仅引起人们对老年人感情生活的关注。《心之歌》发表了,得到了绝大多数读者的支持和厚爱。这其中也应该有对男女主人公爱的接受和认可。是的,男女主人公终于走到了一起,这或许是读者希望的结局。但是,读者如果问:如果男主人公的老伴儿不死这两人怎么办?是不是要从以下两个结果中选一,一是他们根本不应该相爱,或者拆散男主人公的家庭,那读者还会喜欢他们吗?读者还会喜欢《心之歌》吗?”石云说完,看着我。

    我没想到石云会想的这样的深、这样的远。我半天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道我们不该相爱吗?难道我们一定要做一个坏人,为了实现自己的爱去破坏一个好好的家庭吗?一定要为了实现自己的爱去去伤害无辜吗?还是只能去走最后一条路——分手?”石云很伤感。

    “你是在写书,我们是在在讨论书中的人物,你干嘛扯到我们俩身上?难不成你对我们的关系又有了什么想法?”我真的好怕,因为石云这家伙一根筋,因为我离不开石云。

    “书写的不就是我们的事吗?我会有什么想法,我不能没有我的玉秀。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反对,即使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我也绝不会放弃我们的爱,决不。”石云好像是要和谁宣战。

    “看来先前设计的这个结局不能用了,你的写作现在就卡到这里了是吧?”我松了口气。

    “就是呀?急死人了。”说着石云坐到了我的腿上,依偎在我的怀里,“玉秀,你不是办法多,鬼点子多吗?帮我想想吗!”这会儿,大作家变成了小女人。

    “我当然会帮你,我现在正在想呢。”

    是的,我一定要帮石云冲破这道难关。可是,我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看到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我想暂时岔开话题。

    “石云,你知道咱们班房银祥的事吧?”

    “怎么会不知道?那家伙已经离了四次婚,结了五次婚,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最后?”

    “九四年,我回老家,老班长和徐莉大姐为我回去召集了一次全班聚会。那时房银祥刚刚离第一次婚,接第二次婚。新欢比他的女儿还要小。大家都看不上他,有几个同学可能想到,我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就让我当众去敬他酒,祝贺房银祥女儿新婚快乐,让他在同学面前难堪。我差点上当,但看几个同学神神秘秘的才没贸然行事。”我说。

    “那次聚会,徐莉大姐和我说过,这事她也提到过。她说:别看玉秀有时装糊涂,那家伙精着呢?愣是没上当。”

    “石云,你听说没有?房银祥那家伙也真本事,竟把把跟他和跟过他的五个女人聚到一起吃过一顿饭。”我说。

    “听说了,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怎样办到的?”石云笑了。

    “其实房银祥也没做错什么。”我说。

    “为什么这样说?”石云还在笑。

    “首先,在法律层面他是无可指责的,恰恰相反他是在法律和秩序的范围内活动。婚姻法规定了结婚和离婚的自由,并没有规定人的一生可以离几次婚、结几次婚。其次在道德层面,他也没什么可被指责的。年龄是两个人相爱的障碍吗?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人家谁比谁大,是人家自己的事,关别人什么事?别人生的哪门子气?如果房银祥如果有很大的权势,或者是个富翁,或者是个名人。或许女人爱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另有所图。

    “但房银祥都不是,他恰恰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和他在一起,除了图他这个人外,好像也没什么可图的了。虽然,我对他四次离婚、五次结婚不甚了解。但我猜想。无论结婚和离婚,都应该是双方自愿。我到是听说,他的第一任夫人,是先红杏出墙,是房银祥很潇洒放她离开。

    “如果没有家庭的羁绊,如果没有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的责任。两个人相爱就到一起,不爱了就分开,这何尝不是以爱情我基础的婚姻的理想境界呢?这不就是恩格斯所说的:这一代男子一生中将永远不会用金钱或其它社会权力去买得妇女的献身,而妇女除了真正的爱情以外,也永远不会再出于其他某种考虑而委身于男子,或者由于经济后果而拒绝委身于她所爱的男子。”说到这里我看了看石云。接着打趣的说:“恩格斯这里讲的是未来社会,我看在房银祥这儿到是提前实现了”说完。我自己忍不住笑了。

    “房银祥如果听到你的这番话,不知会怎样的感谢你,因为,终于有人给他找到了理论根据。”石云摇了摇头接着说:“正是因为有家庭的羁绊,正是因为要给孩子们一个完整的家,所以无论如何,有良知有责任的人还是选择了坚守。”

    “我到是打心眼里钦佩房银祥,也看不上自己,我怎么这样完蛋?”我说的是实话。

    “他有什么可钦佩的,同学们谁拿他当人。”石云说。

    “也许,我们的悲剧就在于我们太看重别人的看法,总是我、为别人活着,而不是我自己活着。甚至都不敢为自己活一把。”

    听了我的话。石云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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