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了似的，嗓子也干得要命。

    咳嗽两声，白月柔有些费力地坐起身来，拿起放置在一旁床头柜上显眼位置的水杯，小口啜饮着，润湿着干燥的唇瓣。

    水温正好，杯壁上残留的余温让她因为宿醉而昏沉的大脑稍稍清醒了些。

    自己怎么会喝这么多...

    等等，她昨晚都做了些什么？

    不顾形象地和白婧汐拼酒...

    还对着阿瑾大吼大叫让他不要管...

    想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为，一向以温柔恬静示人的文艺少女只觉得自己在唐怀瑾面前的形象彻底崩塌了，脸蛋唰地粉红，羞怯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调整了半天情绪，白月柔整理好床铺，这才从这件装修风格熟悉的卧室走了出去，简单洗漱了一番。

    “醒啦？”

    听到下楼梯的脚步声，正在厨房做饭的唐怀瑾探出身子，望着眼神有些躲闪的少女，他的眼里浮现一丝笑意，柔声问道：“早餐已经好了，你先坐一下。”

    今天的早餐比较清淡，主食是大米粥，搭配着一盘脆嫩的清炒油麦菜，外加一碟爽口的小咸菜。

    “感觉你应该也没什么胃口，所以我就熬了些粥，头还疼吗？”

    接过他端过来的粥，小声道了声谢后，白月柔轻抿着嘴唇道：“不用担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对于少女略微有些冷淡的态度，唐怀瑾并不在意，笑着问道：“昨晚睡得还好吗？”

    听他又提起昨晚的事，白月柔俏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更加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轻轻点了点低垂着的头：“嗯...挺好的，我刚睡醒的时候，还以为是在自己家呢...”

    唐怀瑾轻轻一笑，语气温柔道：“毕竟是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装修的嘛。”

    刚从锅里盛出来的粥散发着阵阵热气，白月柔小心地盛了一勺粥，放在嘴边吹凉了些后，这才慢慢地送进嘴里。

    只是简单的白粥，口感绵软，除了一丝米香外并没有什么味道，却很适合宿醉的人喝。

    胃里有种热乎乎的感觉，白月柔微蹙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见桌对面的唐怀瑾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吃饭的动作，少女微红着脸颊，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语气羞怯道：“你老这么看着我，我怎么吃啊？”

    即使是在抱怨，白月柔的声音却依旧还是那么软软糯糯的，带着一丝春日午后般温柔的韵味，让唐怀瑾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

    “因为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陪你一起吃早餐了呀，以前就觉得怎么看都看不腻，现在更是如此。”

    少年的话语带着撩人心弦的柔情，让白月柔失神了片刻，一丝丝甜蜜在心头控制不住地荡漾开。

    她的眼神显得有些恍惚，纤指捏着白净的瓷勺，无意识地在碗里慢慢搅动着，轻声开口道：“我...她去哪了？”

    知道她指的是白婧汐，唐怀瑾瞥了一眼身旁空出来的座椅，有些苦恼地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一早上起来就没影了，不知道出去干嘛去了。”

    “哦。”白月柔抿了抿嘴唇，又接着说道：“说起来，昨晚好像就没看到你姐姐和沈老师，她们不住在这里吗？”

    “秋姐和我妹她们去川都旅游了，要过几天才会回来，至于我姐...”唐怀瑾勉强笑了笑：“可能也要过段时间再回来吧。”

    “这样啊...”白月柔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开口问道：“那现在只有你两个住在这里吗？”

    “嗯，暂时是这样吧...”

    白月柔轻咬着嘴唇，低声问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闻言，唐怀瑾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犹豫片刻，轻声说道：“一开始的时候，是秋姐让她留下来的，但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的话说的没头没尾，可白月柔却听懂了。

    一阵难言的酸涩和难过在心底蔓延开，沉默了许久，白月柔最终也还是没有问出那句，你喜欢上她了是吗？

    碗里散发出来的水汽似乎让她的视线有些朦胧，少女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只是轻轻地应道：

    “我知道了。”

    唐怀瑾很早便停下了筷子，安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少女将一碗白粥喝得一干二净。

    见她站起身来作势要整理碗筷，唐怀瑾连忙出声道：“不用不用，我来收拾就行了。”

    白月柔固执地摇了摇头，收拾好碗筷走进厨房，一言不发地刷洗起来。

    少女异常的表现让唐怀瑾的心中开始忐忑起来，以至于他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将洗干净的碗沥干水，叠在一起放进柜里子，做完这一切后，白月柔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那...我就先回去了。”

    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少女，唐怀瑾的嘴唇翕动两下，却想不到要怎么挽留。

    没有什么原因，没有什么借口，更没有什么苦衷，抛开那些所谓的解释，真相便是自己伤害了面前这个如同白月光般温柔静好的少女。

    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让她原谅，有没有资格让她留下。

    深情却又多情，花心却不洒脱，在面对这些女孩时，感性永远占据上风，或许就是这种矛盾的性格注定了唐怀瑾天生便是一个渣男，更贴切一点来说，是一个永远都没法合格的渣男。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低声问道：“反正时间还早，要不要再待一会儿？”

    听着少年语气里浓浓的惆怅，白月柔的鼻子发酸，却不肯转过身看着他的脸，生怕自己会心软答应下来。

    昨晚留下来吃饭是因为不愿看到白婧汐那幅得意洋洋的表情，也不想让阿瑾觉得是自己在逃避。

    正如唐怀瑾所想的那样，她可以接受夏心雅，可以接受林若溪，也可以接受已经怀孕了的沈易秋。

    但唯独只有白婧汐不行。

    而现如今，阿瑾已经和姐姐在一起了，以她的性格也不愿做出逼他二选一的事情。

    既然如此，她又该以什么身份继续待下去呢？

    “不了，白糖还在家等着我呢，我得回去喂她了。”

    说完，她转过身，不去看唐怀瑾黯然下来的眼神，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金属材质的门把手上传来一片凉意，白月柔强忍着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正欲开门，却听到门上的锁眼里传来钥匙拧动的声音。

    下一秒，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手提着航空箱，另一只手拉着行李箱的白婧汐抬眼望向了她，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

    “哟，早上好啊，让开一点呗？”

    反应过来后，白月柔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挪开了脚步。

    “呼，累死我了，好了好了，马上放你出来。”

    将行李箱随意放在一旁，白婧汐蹲下身子，将航空箱的金属围栏打开。

    “喵~”

    看着从箱子里探出身子，眨着蓝宝石般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白色布偶猫，白月柔的表情瞬间一滞。

    “白糖？”唐怀瑾也是微微一怔，有些惊喜地蹲下身子招了招手：“过来，白糖。”

    仔细地瞅了他片刻，白糖凑到他的身边，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辨认出这个男人就是自己那个没良心的老爹以后，身子便放松下来，随着他大手的抚摸发出一阵舒服的呼噜声。

    白月柔也意识到了那个白色的行李箱里大概装得是自己的行李，她满是不解地看向白婧汐，出声问道：“白婧汐，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白婧汐耸了耸肩，开口道：“你昨晚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咱妈就只能找我咯。”

    “介于你昨晚的表现，我就顺口说你准备在阿瑾家住一段时间，然后顺手把你的行李也拿了过来。”

    看着表情有些难看的白月柔，白婧汐似是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当然了，你要是想回去的话也没关系，只不过爸妈肯定会以为你们吵架了，那就跟我没关系咯。”

    妙啊，唐怀瑾在心底给自己小女仆狠狠点了个赞。

    偏头看了一眼正一心一意地撸着猫，装聋作哑的唐怀瑾，白月柔咬了咬嘴唇，对着白婧汐说道：“你跟我过来。”

    将阳台门关好，转过身面朝着自己的姐姐，白月柔微微眯起了眼睛，冷声道；“白婧汐，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让我留在这的。”

    “是啊，我就是故意让你留在这的啊。”闻言，白婧汐没有丝毫犹豫地承认了下来，伸出手轻轻拢起白月柔耳边的一缕秀发：“其实你心里也很想留下来吧？毕竟你那么喜欢他。

    “柔柔，你知道吗，姐姐其实不介意和你一起的。”

    那双妩媚狭长的眼眸微微闪烁着，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让人分不清她话语的真假。

    白月柔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攥紧，猛地偏头躲开她的手，眼神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恼火，咬牙道：“和那个从小到大一直操控我人生的姐姐喜欢上一个男人？我告诉你，我介意！”

    “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不用你那些卑鄙的手段，你真的以为你能接近他吗？”

    “卑鄙的手段？”白婧汐的眼眸微微垂下，沉默片刻后，她的嘴角突然向上弯起一个弧度，满是玩味的笑道：“是啊，卑鄙又怎么样？至少刚刚那个想哭又不敢哭，想要逃跑的人不是我。”

    “至少，在你只能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的时候，我可以光明正大地躺在他的床上。”看着死死咬着牙，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的白月柔，白婧汐轻蔑一笑道：“怎么？很恨我是吗？”

    “所以呢？你准备怎么做？把他从我身边抢走？”

    “柔柔，你不会真的天真到以为我心甘情愿地想跟你分享吧？”白婧汐的笑容愈发地恶劣起来，眼神中亮着别样的光泽。

    “来吧，我给你机会，能做得到的话，就尽管试试。”

    “你跟我，只能留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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