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在无意间被隔壁的天使变成废柴这件事-过去的后悔和今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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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不打工的休息日,树以把周借给他的漫画还回去为借口出门了。要是待在家里的话,父亲总会说这说那,压力准是少不了的。

    树去千岁喜爱的甜点店买了包泡芙当作小礼品,然后沿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了周的公寓前。

    上午已经打好招呼,说要去还书,那周应该不会不在家。

    走到大门口,树熟练地按了周家的铃。就在他悠闲地思考接下来要问周借什么的时候,一下子听到意料之外的声音说「是赤泽吗?」,不由得摆正了姿势。

    (……这是休息天的中午吧?)

    树知道晚饭时真昼会来做饭,人在这里也不奇怪。可这是休息日的中午。

    周倒是亲口跟他讲过有时会跟真昼一起过周末,如今见证了这一事实,树稍稍有些静不下心。

    「啊,椎名啊,中午好。周在吗?」

    「中午好。周君有点事出门了,大概还有差不多一小时才能回来,说是要寄东西,然后去趟ATM机和文具店」

    「这样啊,其实都能在工作日做掉吧……好一个小马虎」

    「确实。周君跟我说了你会过来,请进吧」

    看来周是知道树会来,只是有些必须得先解决的事情,所以才不在。

    树便依着真昼的话进到了公寓里,之后再嘲笑周把迎客这些事情都推给真昼吧。

    「欢迎」

    进了周屋里,自然是真昼带着跟先前并无二致的清爽声音前来迎接。

    那模样自然到让人想吐槽,是不是同居的女朋友或者太太了。「那家伙怎么还能看不出来有没有戏啊」树用不让人听见的声音嘟哝道。

    真昼看着树略显僵硬的样子,有些疑惑,树便含糊地笑着打马虎眼,换好拖鞋,把漫画和手上拎着的泡芙盒子给真昼看。

    「打扰了。啊,这个泡芙是一点心意,也有你的份,你们两个分着吃吧」

    本来树是以为周每天都跟真昼吃饭,那晚上应该有时间吃,所以才买了真昼那份,哪料到真昼竟然中午就在。

    真昼接过泡芙盒子,腼腆地说道「周君应该会很开心吧」,然后轻轻低头致意。

    「谢谢你的礼物。请在这里稍等片刻,我现在去泡点茶。你喝红茶吗?」

    「我什么都喝,谢谢你费心」

    「哪里,可不能怠慢了你。请稍等片刻」

    真昼把树领到客厅,然后带着平和的笑容走进厨房。

    她的动作实在是自然又熟练,都不知道该佩服还是该傻眼了。

    真昼都在他的生活范围内如此有存在感了,周却还是几乎没有进展。树轻轻地骂了一句胆小鬼。

    等待片刻后,真昼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是两杯红茶和一盘泡芙。

    真昼把泡芙放在了树那边。真昼那份大概是要等周在的时候吃吧。

    真昼以优雅的动作端出红茶之后,视线摇摆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烦恼该坐在哪。而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坐在了树的旁边。

    树松了口气:要是自己坐沙发,却叫女孩子坐地板,即便地上铺了绒毯,那也太过意不去了。看她坐在沙发的边上,大概是还没有习惯树在这里吧。树同时也露出苦笑。

    (也是,我和椎名的关系说差不算差,说好也不算好)

    树和真昼本身关系并没有特别好。

    从树的角度来说,真昼是女友的朋友,也是挚友心爱的女孩子,纵然比其他人亲近一些,他也不可能拿出千岁或者周对待真昼的态度。

    由于两人还几乎没有像这样独处过,从而产生了一股难言的尴尬气氛。

    树往旁边瞥了一眼,真昼正一脸正色喝着红茶。或许她也觉得尴尬,但没有显露出来。

    「不好意思,是我突然过来,还劳烦你费心了」

    「没有。赤泽已经事先约好了,都怪周君突然想起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好意思还得请你多等一会儿,周君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昼垂下头,让树不由得笑了。

    真昼自己大概是没有意识到,也没有那个意思,但她的那些表现就好像是妻子在为丈夫不在道歉一样,而且还觉得这很自然,肯定是她太习惯在这里陪着周一起生活的缘故。

    「没事,我也是到了当天才说的。话说回来……你真的在周家里啊」

    树感慨地嘀咕完,真昼往后退了一些,然后脸上泛出一丝红晕,肩膀缩了缩。

    「唔……那个,我是不是有点太不客气了,而且还是不请自来……」

    「不是在说你不好。就是看你们俩已经习惯这样子了,就感觉那什么,还挺不错的」

    无论是周还是真昼,都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两人在一起是理所当然的。作为守望两人情感之路的人,树觉得既欣慰又可爱。

    一男一女两个高中生经常独处,过了几个月还没有重大进展,从中可以窥见两人的慎重与消极,看着更让人欣慰。虽然没有进展的原因主要是周不够主动。

    「跟椎名一起过日子之后,周的表情也变得比以前更柔和了。我觉得这都是多亏了椎名」

    「是、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我刚见到周那时,该怎么说呢,感觉他不太好亲近,又阴沉沉的,有点高冷阴暗。我觉得他现在很有进步,变得可以这么明显地表达感情,还能露出柔和的笑容了」

    那表情是在周身边的真昼而不是树带来的,这让树心中稍微有一点点膈应,但那膈应很快就消失了。只要周过得开心,那怎么样都好。

    人确实是会变的啊,树心生感慨。他又瞥了一眼默默听着的真昼,她正带着严肃的表情看着这边。

    「……我有件事比较好奇,能问问吗?」

    「我能答得上来的就行」

    「……那个,周君跟赤泽交朋友的契机是什么呢?」

    真昼烦恼许久,才犹犹豫豫地问道。树温和地笑着回应。

    「你好奇这个?」

    「……唔,是有点。我觉得周君是那种很有戒备心的人,跟赤泽亲近起来应该是有个契机的吧」

    「就是说想要了解喜欢的人所有的事情?」

    「……那个,要是会让周君不开心,那我就不问了……之前我问周君,他说不知不觉间关系就好起来了。所以我就好奇。周君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对他那么亲近」

    「啊,周不记得啊。倒也是,他确实注意不到」

    刚入学跟周搭话的时候,周似乎已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所以他不明白树为什么会想去跟他交朋友。

    因此,周对他自己跟树关系变好的契机并没有头绪。

    该怎么跟窥探似的看过来的真昼解释呢?树思索片刻,决定先问她一个问题。

    「椎名,我说啊,要是我戴着眼镜,表情也比较郁闷的话,你还认得出我吗?假设是只见过一次聊了一小会儿,过了几个月之后再见到的情况」

    「……要看情况吧」

    ‍‍‍‍‌‌‍‌‌‌‌‍‍‌‍

    「哈哈,椎名很会观察人嘛。周可能就注意不到,那时候我发型之类的都比现在稳重许多」

    人常常会以貌取人,树也认同这一点。

    记人脸的时候,面相是一点,发型和气质也影响很大。

    即便跟一个女孩子熟识,当她突然把长发剪掉时,也会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她是谁。同样地,如果印象发生大转变,就要花一些功夫才能把人物在脑子里对上。

    那么,只在短时间见过一次的人变化之后呢?

    无疑,会把对方当作另一个人。

    「还记得进高中之前有个开放日吧?我就是在那时候跟周第一次见面的」

    回想起来,树又怀念,又有种不怎么舒服的心情:当时他精神乱了套,而且想到那件事,各种争执之事也从记忆的抽屉中一并取出。

    更何况,那争执至今也还没有个结果。

    「那个时候我身体不舒服,又有父亲跟小千这些烦心事,家庭和未来的出路还被指手画脚,压力实在是大得不得了。父亲他还让我到纪律更加严格的重点学校去,别来现在这所」

    树也并非不能理解父亲的心情。

    由于树跟千岁交往的时候已经起了一桩争执,父亲心里想的,应该是避免惹出更多事端,也希望树能在自己可以触及的范围里。

    硬要说的话,父亲确实是很珍重他,但其中更多是为了让他不要违背父亲的理念。

    为了成为一个好家长,因此严加管束;为了家庭,要求树品行端正。

    树并非不懂父亲的心情,但一直被家长寄予期望zation();,要成为他理想中的孩子的话,自然会有些闷闷不乐的情绪。

    (妈妈也是要么在工作室,要么在准备个人展,忙得没空管我)

    母亲更关心工作,相应地则是父亲关心和养育树长大。树知晓这一点,也感谢父亲在有家里工作时仍然负责地教育了自己。

    即便如此,在初中的时候,树也实在憋不住内心的情绪,大声抗议说自己并不是遥控机器人。

    「我一直都很头疼,晕晕乎乎的。偏偏就是这种时候,我跟小千优太约不到一起,一个人过来的」

    开放日不只一天,树瞅准了父母不在的时间带申请参加,结果和千岁、优太这些朋友时间冲突,只好自己一个人参加。

    这反而弄巧成拙。

    「我尽可能装着没事参加了开放日,到一半的时候我很难受,就说要去洗手间,跑出去蹲着了。这时候周跑了过来,给了我很多关照」

    当时说要上厕所一个人溜出去的时候,树还是初中生,态度不管怎么说都谈不上好。而周就连他名字都不知道,还追了出来,可见他相当爱管闲事。

    『……你身体不舒服吗?』

    『看上去没发烧……你稍微等等,我去买点喝的。刚刚路上我看到有自动贩卖机』

    『给。水可以吧?你带药了吗?』

    『不舒服的话早点结束回去吧,或者跟这高中的老师说一声,让你在保健室休息会儿。都这样了还参观,估计撑不住的』

    『我去叫老师来,你在那等一下』

    明知道会因为在校内乱转悠而挨骂,周还是担心地跟了上来,还花心思照顾他。树既感谢,也为周之后要被牵连挨骂感到抱歉。

    树等在原地,正想着等他回来就跟他道歉,结果只有老师一个人过来告诉他「我已经让他回交流会去了」。

    那之后,老师就安排树去保健室休息,他到最后都没有成功见面道谢。

    「你看,说出来也只是一点小事而已,那家伙肯定也没当回事,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的」

    当时树是尽可能不表现出不舒服,装作平静地出去的,他没想到会被人发觉。

    一般有谁能想到,会有人去追上当时还是陌生人的树呢?

    「进了高中,我外貌有变化,但是那家伙一点都没变。碰巧分到了同一个班之后,我去找他搭话,他真的不记得我了。当时我笑了出来」

    这一点完全怪不得周。

    进了高中之后,树表现得开朗了许多。

    树做出轻浮的举止,是因为想从父亲期望的优等生的模样中脱离出来,周注意不到他是当时那个人也是没办法的。

    这么做的时候,树就感觉做回了自己,大概是当一个优等生很沉闷难受的缘故吧。他很感谢千岁在他窒息前,和他一起从笼中脱离。

    同时,由于给一只自由的鸟戴上了枷锁,他也有些后悔。

    「总之就是说,只有那家伙过来担心我,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之后过去找他玩,然后就不知不觉成为朋友了吧」

    「……周君毕竟还是很重感情的」

    「同意……所以我也提防过你」

    「……是怕我欺骗人太好的周君,给他带来坏影响,或者伤害到他吗?」

    真昼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树想表达什么,就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树,没有感到惊讶。

    一下子就明白,看来不需要多费口舌了。树故意没有揭晓答案,而是微笑着,再耸了耸肩。

    「不过一般来说担心的都是另一边啦。我是因为,比起不熟悉的大家都喜爱的人,我更担心我熟悉的、容易遭到误会的朋友」

    对树来说,在那个圣诞夜之前,他一直把椎名真昼当作一个无懈可击的完美超人,以及一个娴静的美少女。

    当时的树和真昼没有交集,在他眼里的椎名真昼就是这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也即是一个不清楚性格,又很有影响力的陌生人。

    如果,那美丽的笑容背后,是有什么图谋呢?

    对于一直以来都在为人之间的传闻和恶意所烦扰的树而言,他对学生之间的流言始终将信将疑。

    即便是传言说德才兼备,甚至得到天使大人的外号的真昼,在树眼里也不过是个应该怀疑的人。

    得知自己未得到信任,真昼也依然很平静。

    「……你的判断很明智。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要是站在周君的角度来看,自己是不是太可疑了,或者有没有什么目的」

    「毕竟要是从利益的角度来考虑,那根本想不到跟周扯上关系有什么好处嘛,反倒是坏处更加明显。所以就只能观察你是不是不考虑得失跟周交流的」

    「说的是」

    「不过很快就发现只是一个特别喜欢周的姑娘,我现在什么都不担心了,还希望你多主动点呢」

    如今,树已经知道真昼只是一个理解周的人品,从而爱上他的女孩子,自然也就不再担心了。

    他反倒担心周的胆小让真昼心里急得慌。

    说到「特别喜欢周」这里时,真昼抿住嘴唇抱紧了坐垫,似乎是害羞了。或许是戏弄过头了吧,树一边暗笑,一边决定趁着周不在好好讲一些事情。

    「那什么,周架不住别人强势的,尤其是椎名你强势的话周更难招架,你更积极一点比较好哦」

    「我、我知道的……平时就已经在努力了」

    「嗯,我从旁边看着也这么觉得。但是你看,周这个人吧……特别胆小,而且还总觉得怎么会有别人对自己有好意」

    「……是啊」

    看真昼有些无奈的眼神,树在内心为她合掌。

    「你很辛苦吧」

    「呵呵,不过这份辛苦也是恋爱的乐趣吧?」

    ‍‍‍‍‌‌‍‌‌‌‌‍‍‌‍

    「倒也是。我年轻那会儿也很辛苦,现在就还行……也不是很行,不过至少能笑着回忆起来了」

    说是笑,其实更接近苦笑,不过那些日子是树和千岁一同跨越的,会留在心中作为一份令人怀念的回忆,并不能随意割舍。

    正当树等着真昼吐槽他现在也很年轻时,真昼却露出了含糊的笑容,好像不知道如何回应似的。

    那微妙的反应,恐怕是千岁跟她说了些什么吧。

    「小千跟你说了?」

    树停下笑,静静问道。真昼也静静点头。

    「……说了一点。千岁离开田径社的故事,还有交往的过程」

    「这样。你怎么评价我这件事?」

    树说的,是他没认清自己的影响力,直接向千岁表白,结果导致千岁遭到田径社学姐的仇恨。

    准确地说,是原本就有的对她的嫉妒被树的表白引燃了,不过火上浇油的确实是树自己没错。

    如果他行动得更加妥当,也许就能两全其美,千岁既能和树交往,同时也能继续留在社团,不会因为学姐而负伤吧。不过那样的话,她或许就会得到田径的推荐名额,升学到名校,进而跟树分道扬镳了。

    「……我哪有资格说什么。但凡走错一步,我也会肩负和你一样的悔恨」

    「你比我多花了好几倍的心思,事情做得也很稳妥,我可没担心你会出这种问题」

    这方面的问题上,真昼比树更擅长观察和谋划,她在学校里也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缩短距离,同时不让周围发现有什么不对。

    要是过去的自己也有这种观察力的话,千岁就不会受伤,见证这一过程的优太或许也不会对女性有这么强的戒心了。

    可惜,到现在才说这些,也都是马后炮了。

    「只不过,要是事情导致周很受伤的话,我可能会讨厌椎名。哪怕我知道,从小千那里夺走了一个选项的我没资格这么说」

    「真是那样的话,讨厌我也很正常,不会有人会在珍视的朋友受伤时还高兴的……我也是一样,要是你让周君或者千岁受苦的话,我也会变得讨厌你」

    「哈哈,那就好……讨厌我也是没办法的嘛」

    听到说讨厌,树反而感觉安心,或许因为有很多认同他的朋友吧。

    谈及起因于自己的那场事故时,周围人会对树说不怪你、你没有错。但他始终感到悔恨,也暗自懊恼着:自己真的没有错吗?千岁没有恨自己吗?

    因此,哪怕是加了并不成立的假设,他也会因为能有人正面否定自己而感到喜悦。

    并且他还庆幸,能有人认真地为千岁和周而生气。

    「……容我冒昧地谈谈我个人的见解。我觉得跟赤泽在一起是千岁的选择,而且她并没有为此后悔过。她一直都很高兴地跟我聊zation();\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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