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终于开始上了。 只是牧耳没回来,甄行也不好自己一个人动筷。 好一会儿后,包厢的门才再一次被人推开。 “牧……” 甄行看清来人,临到嘴边的话语不由得就一下子咽了回去。 来者并不是牧耳,而是束夏烟。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娇挺的胸前,薄施粉黛。 莲步轻移的步入包厢中,束夏烟眉目低垂,双颊边红扉若隐若现,营造出了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瑰丽之感。 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透彻清灵。 见到此景,甄行哪还能猜不到是什么情况。 想起牧大公子此前说的那番话,甄行心下不禁又是无语又是钦佩—— 好家伙,这牧兄看来是真要把未婚妻撮合给自己啊…… 好强的行动力…… 事发突然,甄行还略微有点尴尬,就好像是老妈瞒着他,偷偷给他搞了场相亲会一样。 虽然他能感觉得出来,束夏烟对他有那么点好感。 但甄行“韩千一”这个身份,完全是度假用的,用完就丢的那种。 他不打算在青定镇停留太久。 而且,主要也是他生性就对女色不怎么热衷,现在更是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修行上,只盼着能将实力早日恢复。 虽说现在恰好需要陪练。 可能给甄行喂招的,最起码也得是古法结丹或者新派化神那种级别。 束夏烟刚入练气门槛,显然不在此列。 另外,甄行身为反派,像束夏烟这种在原作中连名字都没提及的角色,跟他扯上太深的关系,很容易领盒饭。 在小说中,最容易躺枪的就是这种无名的路人。 唐依缕便是个例子来着。 甄行当时为了救她,可下了好一番心思。 …… 束夏烟娉婷入座,话语声轻柔—— “韩大哥,今日为何特地在酒楼设宴,这般的正式……” 该不会是要向她吐露心意吧? 念及此,束夏烟不由含羞带怯起来。 只是,一想到自己目前尚有婚约在身,且身具特殊体质,便又感到了烦恼和困扰,心事重重。 “既是为了感谢束大小姐的救命之恩与照拂之情,自是正式些好。” 甄行虽然心下已经完全的猜到了牧兄“成人之美”的大度之计,但他身上毕竟秘密太多,背负太多,只能是谢过了牧兄的美意。 一顿饭下来,甄行只说是感谢束夏烟半年多的照顾,感情的方面,只字不提。 青定酒楼的饭菜,很合甄行的胃口。 甄行没跟请客的牧耳客气,一桌子美味佳肴,大快朵颐。 …… 迟迟没等到期待中的剧情,束夏烟失落的同时,却也微微的松了口气。 其实她自己都还没有决定好,“胎心清禁体”的事,是坦诚的告诉对方呢,还是暂且先瞒着…… 这种体质,应该没什么男人能够接受得了吧? 她为此,心下很乱。 …… 马车中。 严建估算了下时间,觉得应该差不多了,便忍不住出声提醒牧耳道:“少爷,您是不是该……” “急什么急!” 牧耳一点也不急, “你以为清禁壁垒是这么好破的吗?多给他点时间又能怎样!” “啊这……” 严建为少爷的胸襟所折服,不禁出声赞叹,心悦诚服, “还是少爷考虑得周全!少爷好器量!” 眼中绿芒接连闪动,牧耳在不知觉中,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既然都让这傻吊帮我破壁了,那自然要让他把壁破个完全!死前给他个痛快,我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 严建听了,下意识点头,跟了少爷那么多年,心下也颇有感触。 少爷对手下人那是真没得说!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旦用了,便都是重赏重用! 韩千一那个傻吊,这条烂命能为少爷所驱使,也算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死前当回神仙,做鬼也称得上风流! …… 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少爷,您……您还不上去吗?” 严建觉得,再等下去别说破壁了,可能孩子都要有了。 这就……不合适了吧? 然而,牧耳却仍旧是沉稳的摇头,从容不迫。 “不急。” 又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少爷……” “我自有分寸!” 又又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少爷……” “别打扰我,没看见我在忙正事嘛!” “可是……” 离少夫人进去酒楼里都多久了啊! 少夫人和那个傻吊,在包厢里,估计都好几轮结束了! 少爷居然还有闲情,在路边和老头吹逼下棋? 要知道,按照说书人许先生所讲,破清禁壁垒的人,可并不会当场暴毙! 而是在破壁之后,背上诅咒,一点点形容枯槁,直至死亡。 这个过程短则半日,长则数天。 但就算是最短的半日,也足够那个傻吊将少夫人…… “严建啊严建,你用你那蠢驴一样的脑子好好想想!若是夏烟刚被那傻吊强上,我们就立马出现,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明显了吗?傻子都会怀疑这是我们安排好的!” “诶?!原来如此……” 牧耳这么一说,严建才终于明白自己疏忽的地方。 怪不得少爷是少爷,而自己只是下人呢。 少爷思考问题的角度,比他高无数、也细致无数! 不愧是少爷! 反正都破壁了,后面…… 后面其实也没差了! 那还不如狠一点,彻底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才是成大事者该有的态度! 严建觉得自己从少爷身上又双叒叕学到了! 他打定主意,这回一定要像少爷一样戒骄戒躁、沉住气。 直到,一直紧盯着酒楼的严建,瞧见了一不可思议的一幕—— “少爷少爷!” “别吵别吵!现在很关键!等我下完这局!” “不是啊,少爷!” “不是什么不是!闭嘴!” 向来唯少爷马園首是瞻的严建,难得的抗命了一次,他没有闭嘴,而是情急地连连说道—— “少爷,你快看啊!少夫人和那个傻吊,从酒楼里出来了!他们出来了!而且还有说有笑的……” “什么?!” 牧耳听到这大惊,再也保持不住先前沉稳的姿态。 他连忙朝严建手指的方向看去。 立马就看见了衣冠齐整的两人。 男的丰姿隽爽,步履轻缓。 女的长腿错落,柳腰款摆。 “不!这不可能!” 破壁之人,会身缠乌黑之气,此气销魂蚀骨,肉眼可见! 而被破壁之人,三五时日内,必疼痛难忍,行动不便! 怎么可能是他们这般言笑晏晏的模样! “走!随我去包厢内看看!” 主仆二人进入包厢,甄行与束夏烟刚刚离开,犯罪现场保存得十分完好。 “竟然一点大战过的痕迹都没有?!” 牧耳不能接受! 他蹲下身,仔仔细细勘验,搞了半天,才终于在一处地面发现了乳白色的液体痕迹。 牧耳面色一喜,正要伸手。 被严建瞧见,连忙自告奋勇、挺身而出道—— “少爷,我来!” 少爷千金之躯,怎能行如此之事! 只是牧耳情急之下,根本顾不得这些。 他指尖捻了捻,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甚至伸出舌头舔了舔。 “妈的,是鱼汤!晦气!” 严建松了口气:“幸好是鱼汤……” 话音刚落,立马被牧耳瞪了。 严建只能赶紧改口道:“可恶!怎么会是鱼汤啊!” 牧耳伸手,将指尖残留的白,在严建的衣服上擦拭干净,而后才起身,面色阴沉。 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 他寄予厚望的韩千一,根本就没突破束夏烟的壁垒! 在牧耳头顶上方玄妙萦绕的绿意轰然溃散。 ……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牧耳步至桌边,拎起他们加了猛料的酒壶,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涓滴不剩。 那吊人明明把药干完了啊! 他的计划完美无缺,按理说绝无失败的可能! 牧耳越想越气,重重一拍酒桌,满脸怒容—— “严建,你说,怎么回事!” 严建想到了一种可能:“少爷,会不会是……” “是什么!” 牧耳厉声追问道。 “会不会是那吊人之前吃过这种药?卖药的之前跟我说过,这种药吃多了会产生一种名叫抗药性的东西,那时候,药效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果然是你买的药有问题?” 艹!之前还跟老子吹牛,说这药多吊多吊,吃了必将大发神威,连马都不放过。 结果—— 就这??? “少爷,息怒息怒!药没有问题,只是我下药的剂量有问题!对付抗药性,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加大药量,我不知道这傻吊之前吃过这药,所以下得药量太过保守……” 严建一想到是自己的疏忽,害得少爷功败垂成,便忍不住的自责。 他无颜再站,“噗通”一声跪下,主动请罚。 “哎,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牧耳念手下态度诚恳,且是初犯,便也大度的原谅了他。 他们没有功夫沉浸在上一次的失败中,为今之计,还是得赶紧制定下一番计划! 他估摸不准慈念剑门的仙师什么时候会来。 时间不等人! …… 合欢宗。 新建立起来的天绿殿上,十八位绿执事外加宗主牛杨齐聚一堂。 他们找了甄师弟足足七个月之久,而今终于有了消息,个个都兴奋不已。 以牛杨为首,十九人结阵。 他们借助阵法,去感应那位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新晋绿道弟子的方位。 “不好!” 察觉到什么,众人齐齐大惊, “他的绿气在飞快衰落!” “消……消失了?!” “只能判断出是在东北方向……” “哎,可惜了,明明只差一点!” 见众师弟们俱是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牛杨倒是看得更开一些,他捋了捋自己的墨绿长须,出言安慰道—— “无妨,既然已经知道了甄师弟大致所处的位置,我们只需往那个方向加大传道的力度便可,而且,第一次绿感已经出现,第二次绿感,还会远吗?” …… “第一次已经失败!第二次便只许成功!我们要吸取失败的教训!站上失败的肩膀!” 听着少爷的训话,严建面色严肃的抿紧嘴唇,狠狠点头。 这一次,他准备了足足十九包的幻魅欲合散! 保证击败抗药性! 彻底的激发出韩千一那臭小子潜藏在内心里的狂野! 让他兽性大发!一举破壁! …… 第二次—— 主仆二人以韩千一的名义邀请束夏烟去往高山看日出,又以束夏烟的名义邀请甄行。 药量:幻魅欲合散十九da包! 结果:失败! 第三次—— 看星星。 药量:幻魅欲合散三十六大包! 结果:失败! 第四次—— 郊外赏景。 药量:幻魅欲合散加强版六十大包! 买五十包,送十包。 结果:还是失败! …… “妈的,还说你的药没有问题!” 牧耳坐在从郊外回城的马车里,气得火冒三丈! 严建跪在一旁,头埋得很低,抬都不敢抬起。 “不应该啊……明明不应该啊……少爷,这次下药前,我特地亲自把关了!我只吃了半包,人就……” “呵!亲自把关!好你个亲自把关!” 严建第一次的辩解,牧耳信了。 第二次辩解,牧耳仍旧没有怀疑。 甚至,第三次,都还给了严建机会! 但现在是第四次,第四次啊! 失败了整整四次! 光是买药的钱,他们就花费了不知凡几! 牧耳怒极反笑,拿起用剩下的幻魅欲合散,甚至都懒得兑水,直接就往自己嘴里整包倒去。 “这药真有你说得那么神?我看你分明就是在拿假药糊弄老子!” 一包吃完,又吃一包。 味道真还可以。 “你不说这药吃了,连马都要跪地求饶吗?” 牧耳掀开车帘,伸手用力拍了拍大马的屁股道, “那我现在都两包下肚了!怎么没……怎么没……” 牧耳说着说着,忽而感觉自己大脑充xue得厉害。 他看拉车的马儿,竟是觉得眉清目秀起来。 …… “少爷不要啊少爷!少爷!快停下来!它……它快不行了啊少爷!!!” 甄行与束夏烟于郊外赏景归来,正要进镇。 却是瞧见镇门口围了一大票人,好不热闹。 他和束夏烟好奇的过去看了眼。 看到的画面震撼他一整年! “夏烟,不要看!” 甄行连忙用手捂住束夏烟的眼。 原来…… 牧兄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那么殷切地想要将夏烟和我撮合到一块儿吗? 艹! 甄行重金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 …… …… \f\t\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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