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为一切都明白了，深知萧沐的实力和秉性，她心中很清楚——萧沐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萧先生。”
“李兰馨，生，还是死，你自己选。”
萧沐声音无悲无喜，但却完全是命令的语气，裁决的口吻。
哪怕如今李兰馨一步登天，哪怕两人如今同为元婴境强者，在他眼里，李兰馨依旧是昔日那个傀儡，不值一提的蝼蚁。
“萧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仇恨的原因，可是……您能网开一面，放过我们华东李家吗？”
萧沐看着她，突然笑了。
“李兰馨，我确实没想到你会有如此大的际遇，竟能一步登天，跨入元婴境……不过，你以为你跨入了元婴境，就真的能与我抗衡了么？”
说到这里，他缓缓上前了几步，站到了李兰馨的面前，一字一句漠然道：“心若莲花，推衍万物，看来你已经知道一切了。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华东李家我是一定不会放过的，有没有你，结果都一样。”
李兰馨静静看着他，良久，才轻声说道：“我虽破了你在我心脉布下的魔阵，但魔气已入我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以我如今之能竟也丝毫无法祛除……萧先生，除非您亲自救我，否则我要想继续修行下去，就只有弃仙道修魔道了，是么？”
萧沐笑了，淡淡说道：“真是玲珑剔透，心思聪颖……李兰馨，从我在你心脉印入魔气的那一刻起，你的路就已经注定了，你觉得我会救你，让你继续修行仙道么？”
“那我便尊您为师，修行魔道，一生一世，绝不背叛！”
话音陡然一转，李兰馨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萧沐微微一怔，眉头皱了起来。
命运，是天地间最飘渺莫测，无法捉摸的东西。
萧沐自己也不曾想到——原本只是他眼中一枚迟早要除去的棋子，生杀在握的小小傀儡，这李兰馨居然能跳出枷锁，得到际遇，一举成为元婴境强者！
“萧先生，李临舟传承给我的所有，尤其是关于仙界的一切，想必也是您最想要的。我自认不是您的对手，但让您得不到您想要的这一切……我想，我还是做得到的，即便您比我强，也绝不可能阻止得了我！”
李兰馨的声音从容冷静，掷地有声。
她很清楚，她说的是事实，她知道萧沐也很清楚。
双方都是元婴境，实力有高低，但绝不会到瞬间碾压的程度。
要想让萧沐得不到他想要的……她有自有办法。
萧沐脸色阴沉，静默良久才淡淡问道：“所以，你是想生？”
“是的，我当然想生，不想死！”
“说出你的条件吧。”
萧沐一瞬不瞬盯着她，缓缓说道：“念你如今也是元婴修士了，我给你这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一切看你自己。”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脾性——如果最终条件没能不谈妥，你今天必须死，就算是得不到我想要的，你也一定得死！”
这话，萧沐同样说得斩钉截铁，字字如雷。
李兰馨心中倏地一寒，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您让我想一想，行么，萧先生？”
“5分钟。”
萧沐注视着她，眼中寒芒凛冽：“你只有5分钟的考虑时间，李兰馨。”
片刻后，李兰馨仰天长叹一声，竟缓缓屈膝，跪在了萧沐的身前。
萧沐眉头一皱：“你跪我做什么？”
“苍天在上，日月可鉴，我李兰馨今日以命立誓——自此追随萧沐，尊您为师，修行魔道，一生一世，永不背叛！”
萧沐双眼微微眯缝了起来，一字一句淡淡说道：“我几时说过要收你为徒了？”
李兰馨也不抬头，轻声说道：“汪雪蓉曾经对我们说过，她一直想成为您的弟子，但您直接拒绝了，并送给她了一句话，叫做‘道，不可轻传’！”
“但之后您却接连传授了萧盟众人《合气自在经》、《通窍仙诀》、《灵妙守道诀》、《观云天澜拳》、《混元一气天罡诀》等多部绝世功法，萧盟众人虽受您恩惠，心中感激，却也对您那句‘道，不可轻传’产生了困惑……”
“您明明说‘道，不可轻传’，可是……您却一直在源源不断地传道，这分明是自相矛盾的！我当初也为之困惑不已，如今我终于明白了——”
“自始至终，您传授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道，是他人之道！您的魔道……至今未传一人，这才是真正的‘道，不可轻传’！”
萧沐笑了。
“跨入元婴境，心若莲花，神念可推衍万物……李兰馨，看来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你了。”
李兰馨依旧没有抬头，反而缓缓伏下身，行了个五体投地之礼。
“萧先生，我李兰馨……跪求您收我为徒，传授魔道——！”
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沐冷漠的声音才缓缓响起：“魔气入经髓，大罗金仙也难救，李兰馨，你也知道你若不修魔道，最终必死……收不收你为徒，以后再说，只要条件谈妥，身为死侍，而且还是元婴境死侍，我对你不会见死不救的，这你大可放心。”
“站起来，先说你的条件吧。”
“是，萧先生……”
李兰馨缓缓站起身，神情肃然地一作揖道：“其实我只有两个条件。”
“第一，求萧先生放我父母这一脉的李家人一条生路。”
萧沐背负双手，凝视着她冷冷说道：“你母亲一脉本就不属李家，我记得是罗姓吧。至于你父亲那一脉……”
“怎么说与李少卿一脉也是直系亲属，包括你父母在内，我至多允你留10人之命，而且他们今生都不可知晓我是灭你吴郡李氏之人，如果知晓，我必杀之，连你一起！”
什么！
10……10人？！
李兰馨瞳孔倏地一收缩，脸色霎时变得一片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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