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外面摆了很多小吃车,叶蓓蓓在一个红色幕布上写着“钟哥铁板烧”的小吃摊停下。
“老板。”
叶蓓蓓喊了一声后,站在小吃车一边。
小吃车旁边排了很多人,老板正满头大汗的做铁板烧,听见有人问,应了一声:“诶,鱿鱼十元三串,特别优惠,来一份么?”
老板把手里的这一份打包好才抬头,看见站在旁边的是叶蓓蓓,露出惊喜的表情。
“小妹儿,你怎么在这儿?”
叶蓓蓓那天去学校的时候,就看到烧烤摊老板推着小推车往这边走。
但也保不准是不是看错了,毕竟小狼哥哥说过老板回老家去了。
没想到真的是他。
等这一阵儿忙完,老板把自己休息用的折叠小凳子拿过来给叶蓓蓓。
“小妹儿,你坐会儿,我给你烤一份铁板鱿鱼。”
叶蓓蓓还记得老板的好手艺,丝毫不客气的坐在那里等着投食。
可能是因为烧烤摊老板,哦不,现在已经是钟哥了。
钟哥铁板烧嘛。
可能是因为钟哥对小狼哥哥的善意,也有可能是因为每次叶蓓蓓过来的时候,钟哥总是笑眯眯的和善模样。
叶蓓蓓对钟哥的感官非常好。
没过一会儿,铁板鱿鱼就烤好了。
装在纸袋里滋滋冒油,还送了叶蓓蓓一杯冰冻酸梅汁。
钟哥还没和叶蓓蓓聊一会儿,又有人过来了。
他摆地摊没过多久,闻名而来的人就已经有很多了。
只要手艺在,钟哥在哪里生意都会很好。
现在刚刚入夜,出来逛街寻觅美食的人一波又一波。
毕竟,一天的劳累之后,唯有美食能抚慰心灵。
胃满足了,疲惫也没有了。
叶蓓蓓去商场里一楼的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一堆饮料让工作人员送去钟哥铁板烧那里。
看着工作人员把饮料一箱一箱往他这里搬。
钟哥连忙说:“我没有买这些。”
工作人员说是一个小姑娘买的,让他们送到这里来。
钟哥诧异的向远处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夜色中走远的背影。
心中感到慰藉,又感激。
后来来买铁板鱿鱼的客人,都会顺便买一瓶饮料。
没过多久,饮料就卖完了。
这等于是叶蓓蓓间接给了他一大笔钱。
叶蓓蓓知道自己给钱,钟哥是不会要的。
别人对她好,她也想赶紧偿还回去。
这也是为什么,叶蓓蓓能够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好。
因为,她自己心里有一杆秤。
而当她也有那个能力去偿还这一份好的时候,她才会放松的去接受那份善意。
钟哥原本的烧烤摊本来就是租的,拆迁之后,钟哥一时难以再租到价格合适的店面。
这才开始摆摊。
至于钟哥为什么没有回老家。
叶蓓蓓没问,钟哥对她更多是当成小辈一样的爱护。
不会跟她讨论那些事。
夜色渐深。
叶蓓蓓一路走走停停,难得放松了一天,品尝了不少美食。
这几日,她都一直在逼着自己去学习。
她一点都不喜欢学习,她和大部分学生一样,学久了也会感到憋闷。
但她不可以放松。
她脑袋中的弦一直绷着,她不敢放松。
悠然自得的状态需要能够应对一切的底气。
她可以随意做自己想做的事,前提是,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她在乎的东西。
她从来不是,明明在乎,却因为没有能力得到,而去告诉所有人,那并不是我得不到,而是因为我不想要。
想要就是想要。
她一点都不介意让别人看到她努力的样子。
有人觉得狼狈,有人觉得假惺惺。
但,和她无关。
如今,她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回家的路上,江边突然聚集了很多人。
人们停留在附近,不停讨论。
叶蓓蓓听了一耳朵。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好像是有人要跳河。”
“还是个学生呢,还穿着校服。”
“那是哪个学校哦?”
“九中吧,我弟弟就在那个学校。”
……
叶蓓蓓往那边看去,已经有人报警了。
叶蓓蓓在夜晚视力不是很好,她隐隐觉得那个坐在大桥边上的女生很眼熟。
叶蓓蓓走近了一些。
哟呵。
这不是那天她和小狼哥哥的情感催化剂么?
贺晴伊也发现叶蓓蓓了。
但她今天表情麻木,没有波动。
叶蓓蓓挤过人群,走到最前面去。
叶蓓蓓最后站在距离贺晴伊的前面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贺晴伊说话了。
“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了。”
贺晴伊说话的时候,毫无生气。
叶蓓蓓心里估算了一下自己和贺晴伊的距离,现在她如果非要跳下去,叶蓓蓓是救不了她的。
叶蓓蓓也不是非要救她,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她不介意伸把手。
但人家不愿意,她也没必要。
叶蓓蓓不再向前,只是状似随意的问起
“干嘛非得跳河啊,怎么?你活不下去了?”
叶蓓蓓不像那些打着关心贺晴伊的名义,来她这里套一些好奇的八卦。
她就像是路边遇到了,随口问了一句而已。
被问的那个人,会不会回答,她好像都无所谓。
然而,这种态度反而让贺晴伊感到舒适。
可能因为不熟,所以贺晴伊觉得即使跟她说了,好像也没什么。
何况,她马上就要死了。
她坐在这里也不过是想看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它的繁华从来与她无关,它的肮脏她却时时刻刻都在感受。
“叶蓓蓓,我和你不一样。”贺晴伊说。
贺晴伊望着叶蓓蓓,像是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可能是从前的自己吧。
“贺老九不是我亲爸,我是跟着我妈改嫁过来的。”
“你知道么,我妈跑了以后,那个禽兽就半夜进我房间把我给睡了。”
说着这里,贺晴伊讽刺的笑了。
“那年我才十三岁啊。”
“你现在还觉得贺老九真的那么爱我么?”
叶蓓蓓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好像即使在最糟糕的时候,也比贺晴伊的遭遇好上千万倍。
“所以,你就把贺老九杀了。”叶蓓蓓像在陈述一件事实。
她现在都不想说把贺老九称为贺晴伊的爸了,虽然叶志国自私自利,但还做不出这么禽兽的事。
不是所有父母都配称之为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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