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成绩好嘛，我也理解。”
班主任这还是第一次从别的老师嘴里听到夸叶蓓蓓的话。
如果叶蓓蓓每一科目都做了，那么总分到底是多少？
他又想起叶蓓蓓目光停留在第十名的样子。
难道说……
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叶蓓蓓看了成绩以后，心里有了底。
她总分347，比第十名高两分，比第十一名低一分。
她的英语和语文不错，数学也将就，就是理综拉了后腿。
看来有些知识还是需要回顾才行。
慢慢来，下一次的月考。
哦，不对。
或者说是半期考试，是在两周后。
用两周的时间，把理综的成绩冲上去，说实话，有点难。
但，干就完了。
宁明朗昨天又去了一趟贺老九的棋牌室。
他之前打算直接撬开，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怎么回事。
可陈海辉那天的话，提醒了他。
这，没准是陈兴龙给他设的一个局。
而现在，破局的人，他已经找到了。
贺晴伊。
贺老九的女儿。
据街坊邻居说，贺老九以前是个酒鬼。
喝酒以后爱打人，他前妻每一次都被打的鼻青脸肿。
他老婆就是被他打怕了，跑路了。
只剩下一个女儿和他相依为命。
从那以后，贺老九就转性了。
不仅爱女如命，还开了这一条街最大的棋牌室，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可最近，棋牌室关门了，连贺老九也不见了人影。
只有贺晴伊一个小丫头，每天独自出去上学，又独自回家。
周围的人都心疼她，对她多加照顾。
宁明朗一路踩着污水，转过几个弯，才找到了贺晴伊的住处。
贺老九失踪不久，房东就把贺晴伊赶出来了。
没地方住的贺晴伊不过是个高中生。
她又能去哪里？
只能回到了之前贺老九还是醉鬼时住的地方。
宁明朗来到门口，暗绿色的防盗门上半角已经扭曲，透过半遮半掩的防盗门，里面是一团糟的乱象。
显然，有人比他先一步到了这里。
宁明朗推开门，屋里里面好像没有人，明明是大白天，里面却是一片昏暗。
吱呀——
里屋的门被打开。
是一个穿着九中宽大校服的女生，个子矮小，像是发育不良，头发枯黄，发尾打结。
眼睛好像刚刚哭过，红彤彤的。
她见屋里多了个外人，又后退一步，用门挡住自己。
她也不说话，只睁着一双眼睛小心的看着宁明朗。
像是野外走投无路的猎物，除了等待上天恩赐，别无他法。
宁明朗知道她现在的害怕是对的，他现在的身份对于她而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他也没打算做些多余的事去误导她。
若是让她误以为他这类人是善良的，那对于她而言是灾难。
宁明朗没带感情的问她：“你爸呢？”
贺晴伊没答话，只躲得更远了。
等了好久，宁明朗转过身打算放弃的时候，贺晴伊却突然说话了。
“我没有……爸爸。”
声音很小，但宁明朗听见了。
宁明朗离开的背影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出了门。
贺晴伊确认脚步声远了，才走出来。
刚刚那个人好像没那么坏。
没有乱拿东西，也没有张牙舞爪的乱发脾气。
贺晴伊知道贺老九欠了很多钱。
当初他开棋牌室的钱全是借的，问他钱是哪儿来的。
他只说是借的。
后来每个月都会有人来棋牌室收钱。
除开那些钱，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直到，贺老九失踪了。
找他还钱的人急着找他，善良多事的人也关注他的消息，也有担心她一个孤女不能好好生活的人在搜集他的消息。
贺晴伊却在想。
死了才好。
贺老九，如果死了该多好。
就算那些钱都算到她头上也没关系，只要贺老九死了就好。
宁明朗走出很远，心头的古怪一直没能消除。
那天发现的女人皮圈。
贺老九只有一个女儿。
这一切都在指向贺晴伊。
也不对。
也有可能是贺老九的相好。
陈海辉的人也在找贺老九。
贺老九的债已经不归他管了，那么他找贺老九做什么？
还是一个迷。
宁明朗先把这些事放在一边。
烧烤摊的住处要开始动工了，他今天就得把东西收拾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
几件衣物，三两用具。
放学的时候，叶蓓蓓一定要缠着他去看新住处。
宁明朗没答应。
那里太乱了。
“蓓蓓啊，你过一阵再来好不好，我先收拾一下。现在那里还乱糟糟的。”宁明朗再又一次发现跟在后面的叶蓓蓓时，无奈开口道。
叶蓓蓓背着手，立在原地，笑嘻嘻的又凑近了一点。
宁明朗却没像之前那样任由她亲近。
他深深知道一点。
他可能是她的一时兴起，但她却是他的在劫难逃。
可能，保持距离才是目前两人相处的最佳状态。
他对她的疼爱什么时候变了质，他竟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
叶蓓蓓当然注意到了宁明朗的动作。
但好玩的一点是，小狼哥哥分明在疏远她，却又不停的念叨关心她。
真是矛盾。
“小狼哥哥，可是我想去呀。”叶蓓蓓也不死缠烂打的凑上去，只站在原地，弱弱的说。
表情有些期待又有些可怜。
宁明朗这一次却是没有迁就她，“蓓蓓啊，今天先回家去吧。”
叶蓓蓓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容置疑。
“那好吧，我走了。”
叶蓓蓓转过身，往相反方向走去。
宁明朗像是没有料到叶蓓蓓会这么干脆的答应，一时神色微怔。
感觉叶蓓蓓以后会离得越来越远。
却见，还没走远的叶蓓蓓一只手背在背后。
挥着手，在说再见。
宁明朗笑开。
心里像是什么东西落了地。
出租屋，灯亮。
叶蓓蓓躺在床上，在算着日子。
距离前世最糟糕的那段日子只有短短一周左右了。
也不知道白棠微在叶家怎么样了。
别从她离开以后就彻底垮了呀。
那多不好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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