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惊天有些犹豫。风慕容激他道:“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般婆婆妈妈的?你快说,答不答应?不答应的话,那么咱们就此分手,各走各路,两不相欠。”叶惊天眼睛望着风慕容,心中一阵温暖,慢慢点了点头。风慕容见叶惊天终于答应自己,一时间心花怒放,脸上盈满笑意。这笑容直如春花初绽一般,娇艳欲滴。叶惊天看的一呆,心道:“风姑娘,笑起来的时候竟是这么好看。不过,我还是喜欢看星魂微笑的摸样。”一想起历星魂,叶惊天的心里又是一痛,忍不住眉头又是一皱。当下,叶惊天急忙转念,不再去想历星魂,心里这才稍稍好了一些。风慕容道:“叶惊天,这一次咱们去那里?”叶惊天想了想道:“还是向西吧。咱们一路西行,沿途再寻访解毒之药。”风慕容点了点头。二人议定之后,就此策马西行。一路边行边问,沿途之上,问了怕不有百十个医生,但却大多对这蝎王针未曾听过。至于解毒之药那更是无从知晓了。叶惊天的一颗心又是慢慢的沉了下去。眼看半月之期,已过,叶惊天眉心的那一颗黑点,却是慢慢扩散开来。黑点弥散,颜色却是越来越淡。叶惊天知道,只要这黑点最终弥散的无影无踪,那也就是自己的毙命之期。二人其时,已然来到关中境内。关中之名,始于战国,关中之地,西有散关,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取意四关之中。关中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史记》中称其为金城千里。数朝帝王在此建都立业,创下赫赫威名。二人一路行来,却是无心观赏这八百里秦川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尤其是叶惊天更是心事重重。——那尸丹没有半点眉目,自己身上所中的蝎王针的解毒之药也是没有着落。这一日,二人行至日暮时分,在一处叫做铁炉堡的镇子上住了下来。吃过晚饭,风慕容自回房间歇息。叶惊天却是愁绪满怀,无由排遣,当下坐在客店大堂角落里面一张桌子跟前,取出背后的包裹,慢慢解开,将包裹里面的物事一件一件取了出来。将那一盏鬼头灯取出来的时候,客栈大堂之中立时显得碧光盈室,鬼气森森。此时,夜色四合。客栈大堂之中除了叶惊天,店小二还有三名客人围坐在另外一张柏木桌前低声说话。那三个客人也是满脸风尘仆仆,不像是这当地之人。只是身上衣衫却穿的甚是华贵。在这小客栈之中,十分扎眼。那三个客人都有三十来岁年纪,眉宇间满是阴鹫之气。三人低头说话之际,眼睛还在不停的四处扫来扫去,似在留意周围情况。叶惊天甫一取出那一盏鬼头灯,三人之中的年长者立时盯了过来。直到叶惊天将那鬼头灯放在桌子之上,碧光一映,大堂之上满是森森鬼气。那三人之中的年长者眼睛立时眯了起来,双眼之中露出惊喜狐疑之色。那年长者向其余二人低低道:“二弟,三弟,你们快看,那一盏灯是不是老爷子要的物事?”其余二人立时转过头来,眼睛望向叶惊天桌子上面的那一盏鬼头灯。看到那一盏鬼头灯,二人都是眼中一亮。而后左首那个身材稍微有些瘦小的汉子,低低道:“大哥,好像就是这个物事。”年长者慢慢道:“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咱们三人的运气如此之好,那个物事不待咱们去找,就自个送上门来了。”其余二人脸上也都是露出欣喜之色。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这三人距离叶惊天的桌子还有十余丈之遥,且又都是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满以为无人听见,可是这三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的落到叶惊天的耳朵之中。叶惊天和历星魂在那地下古楼兰古墓之中一住经年,这夜晚视物,听声辩器的功夫实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客栈大堂之中的这三人别说在相聚叶惊天十余丈之遥说话,便是在楼上客房之中,只要叶惊天潜心凝神,心神合一之际,也可以听到三人说话。叶惊天心内冷笑:“财帛动人心,想不到自己从那大金帝陵之中拿出来的一盏鬼头灯,竟然也吸引了这三人的注意。看来,片刻之后,这三人就要出手巧取豪夺了。自己倒要看一看这三人用什么手段。”当下,装作不知,只是把玩那一盏鬼头灯。鬼头灯放在桌上,灯影转动,竟至慢慢投影出一个图案来。那图案投影在叶惊天身前的桌子之上,隐隐约约竟是一条张牙舞爪的飞龙。而在那一条飞龙身下,竟是一字排开,九口棺木。那九口棺木图案线条简洁洗练,飞龙的图案也是寥寥几笔,但是形象生动,活灵活现叶惊天一呆,心道:“这飞龙和这九口棺木的图案又是从何而来?”心中好奇,伸手慢慢转动那一盏鬼头灯,灯影一晃,那一条飞龙和九口棺木的图案立时隐没不见。随之投映在桌面上的则是一张狰狞可怖的鬼头图案。这鬼头图案则正是鬼头灯上面的那鬼头倒映而来。叶惊天微微晃动,却是并未再次显现那飞龙和飞龙身下那九口棺木的古怪图案。叶惊天心内暗道:“也许是这鬼头灯所放置的时候角度不够,以致无法将那飞龙图案映射出来。”心中思索之际,那一侧的三名客人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三人站起身来,齐齐走到叶惊天的桌前。为首的那人一抱拳,笑道:“这位小兄弟,请了。”叶惊天没有说话,抬起头想,向那三人看了看,点点头。为首那人心中有气,心道:“好你个臭小子,我们辽东三怪跟你说话,你却这般嚣张,一会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兄弟的厉害。”当下,脸上更是堆满笑容,向叶惊天道:“小兄弟,咱们陌路相逢,自是有缘,我们兄弟三人跟小兄弟共饮几杯如何?”说罢,也不容叶惊天点头答应,一摆手,招呼其余二人坐下。那二人更是毫不客气,拉过长凳,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两双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叶惊天。叶惊天慢慢道:“三位有事么?”脸上镇定,不动声色。叶惊天经过这数月来的江湖历练,已然非复当日那个初出地下古楼兰的少年,更兼自己身重蝎王针的奇毒,活在世上的日子已然屈指可数,是以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多了几分淡定从容。辽东三怪为首那人见叶惊天如此镇定,心中也是多了一分狐疑,心道:“这小子莫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口中打个哈哈,道:“小兄弟,我们几个只是见小兄弟面善的很,想和小兄弟交个朋友。”叶惊天淡淡道:“交朋友倒不必了,三位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大家都是道上混的,光棍眼里揉不得沙子,我看三位还是痛痛快快的好些。”那为首那人眼珠一转,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痛快,痛快。那我可就直说了,适才我们三兄弟看到小兄弟手里的这一盏灯,心里都是十分喜欢,不知道小兄弟可否借来,给我们三兄弟把玩一下。如何?”叶惊天看了看三人,慢慢道:“我这一盏破灯,有什么好看的?”为首那人嘿嘿一笑道:“小兄弟你这一盏灯可是大不寻常啊。”叶惊天哦了一声,淡淡道:“怎么个不寻常法?”为首那人沉声道:“这一盏灯叫做灭魔灯。”说完这一句话,为首那人眼光落在叶惊天的脸上,目光灼灼。叶惊天心里一动,心道:“这三人果然有些门道,竟然被他们看出了这一盏灭魔灯的来历。——这三人到底是何来历?”当下,眼光抬起,向三人身上一扫而过,沉声道:“还未请教三位高姓大名?”为首那人腹内冷笑不已,心道:“小伙子还是沉不住气啊,一句话点破你这盏灯的来历,便不复那般嚣张了。”当下笑道:“我们兄弟三人来自辽东,江湖上朋友抬爱,每人送了一个匪号,我便叫做海东青——”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指了指身旁那一位白衣汉子,道:“这位是我二弟,叫做白头翁。”而后又向另外一名黄衫汉子道:“这位是我三弟黄鹰。”那白头翁听海东青介绍自己,当下向叶惊天微微一笑。那黄鹰则是满脸倨傲,眼睛斜睨着叶惊天,没有任何表示。叶惊天听完海东青的介绍,心里一震,心道:“想不到在这里遇到你们这三只恶鸟。”原来在那辽东蛇岛之上,叶隐曾经跟叶惊天介绍过辽东一带的武林人士。这其中便有这辽东三怪。辽东三怪可以说在关外是声名赫赫,只不过这名声却是不大好,可以说的上是臭名昭着。辽东武林中人每每提起,便是啐上一口唾沫,骂上一声:“那三只恶鸟。”三人的大名渐渐被众人忘记,众人记得的都是这三人的匪号。久而久之,这三人的匪号也就成了三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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