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提短刀,复又走到那只小绵羊跟前。一脚伸出,踩在小绵羊身上。左手握刀,手起刀落。只听嗤嗤嗤嗤几下声响。片刻之间已然将一只小绵羊剥去羊皮,而后开膛破肚,将小绵羊收拾干净,切做十来块。这其间,风冷清却是没有回过头来。水灵也是紧皱双眉。看着爷爷在一旁手脚利落的收拾着小绵羊。水天波收拾干净之后,眼光四下里望去,好寻找一些木头之类的物事,以便能够点燃,好将这羊肉烤熟。倘然找不到一些引燃之物,那也只能茹毛饮血,生吃这羊肉了。所幸的是,水天波眼光一转,便即在这间墓室那一口黑漆棺木之前发现一个黄澄澄的物事。水天波心中一动,当即走了过去。走到那黄澄澄的物事跟前,这才发现那物事原来是一口铜盆。铜盆之中装着半盆黑黝黝的物事。水天波伸手一碰,那黄铜盆微微一晃,铜盆内的物事竟然左右晃动起来。看来那黄铜盆内的物事是一种类似于油膏之类的物事。水天波低头一闻,一股刺鼻的鱼腥味扑鼻而来。水天波心中一动,心道:“这铜盆里的物事莫非是鲛人的鱼膏所制成的?”要知道那鲛人鱼膏乃是皇室用于帝王陵墓之中的长明灯。那长明灯之中加上一点鱼油,便足足烧上数年之久,而这一盏铜盆之内的鱼油便有半盆之多。又何止点上数百年?故老传说这鲛人产自南海。鲛人所织的鲛绡,入水不湿。鲛人哭泣的眼泪,则化为珍珠。而鲛人抓住之后,将其杀死晒干,熬制出的鱼膏,灌入长明灯之中,便可经年不灭。而这铜盆内的鱼膏怕不要点上千年之久?只是缘何会无缘无故的熄灭?水天波心中一动,心道:“看来一定是先前进到这墓室之中的黑衣女子所为。想必是因为这铜盆内的鲛人鱼膏点燃之后太亮,不足以隐其身形,这才将之熄灭。而自己手中的火折子所照之处终究有限,自己募地发现那大汉公主尸骸之时,心中兴奋,也疏于防备,被那大汉公主女尸跃出棺外,自己更是着眼于大汉公主的尸骸了,待到取那尸丹之时,这才被那黑衣女子所乘。水天波将那铜盆移到墓门一侧,放在地上。而后从墙壁上取下那一根火折子,轻轻往那铜盆内一点,只听轰的一声,那铜盆内的火苗一下子窜出半尺来高。火苗蓝汪汪的,甚是古怪。这火苗一起,墓室之中的阴湿潮气立时少了许多。水天波也是一惊,想不到这火苗如此之高。当即,将那跟火折子熄灭。收了起来。而后将那小绵羊的切削好的大腿放在铜盆上面烧烤了起来。那铜盆内的鲛人鱼膏火苗甚是旺盛,只一炷香的功夫之后,这烤羊腿的香气便即四处飘荡开去。风冷清闻到这一股香气,初时一呆,随即想起,这一定是小绵羊被烤来吃了。不由得暗暗垂泪。水天波拿起一根烤羊腿,递给水灵,然后向风冷清努了努嘴,意思是要水灵递给风冷清。水灵点了点头,随即接了过去,走到风冷清身边,将那只烤羊腿递给风冷清。风冷清听得水灵的脚步声前来,急忙伸出衣袖,将眼泪擦去。他可不想在这小女孩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来。水灵走到他的身边,将那只香气扑鼻的烤羊腿递到他的眼前。风冷清心中又是一阵难过,急忙将头闪到一边。而后摇了摇头。水灵心中颇为着急,心道:“听爷爷说,这要找到虚位,并挖出通道出去,至少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这风冷清要是不吃东西的话,还不要活活的饿死?自己要想个什么方法才能让风冷清吃了这一只烤羊腿呢?”心中一转,想出一个办法。当即嘟起嘴,对风冷清,道:“你真的不吃?”风冷清闭紧着嘴,点了点头。水灵大声道:“好,既然你不吃,那我也不吃。我陪着你饿死好了。”说罢,将头一昂,也闭起嘴。装腔作势起来。水天波在一边看水灵竟然小小的年纪,也会使这激将之法,心里暗暗好笑。拿起另外一只烤羊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这几天他一定要充足体力,好有力气去寻找虚位,挖掘一条盗洞出去。风冷清一呆,他没想到这个叫灵儿的小女孩竟然也要陪着自己。甘心饿死。心里不禁微微感动。只是这小女孩如此相待,风冷清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过了片刻,风冷清见那小女孩依旧昂着头,撅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不得已,道:“你还是吃吧。不能,不能饿坏你。”水灵一昂头,道:“你不吃我也不吃。——饿死我算了。”风冷清颇为尴尬,挠了挠头,心道:“自己不吃这羊腿,这小女孩也不吃,这要将这小女孩也饿死了,岂不是自己的过错?”思前想后,过了良久良久,风冷清这才叹了口气,低低道:“我吃。”水灵见风冷清终于就范,大喜,将那只烤羊腿递给风冷清,道:“给你,快些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说罢,自己复又反身走回那铜盆跟前,又取了一只烤羊腿,走到风冷清跟前,紧挨着风冷清,坐了下来。也吃了起来。风冷清接过那只烤羊腿,闻着烤羊腿上发出来的阵阵香气,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大口,眼泪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水灵见风冷清一边吃,一边落泪,心中不忍,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而后凑到风冷清跟前,轻轻擦去风冷清脸上的泪水。一边道:“风哥哥,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以后我一定赔你一只小白菜。”风冷清急忙转过头,道:“我没事。”被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小女孩柔声安慰,风冷清心中实是大大的不好意思起来。水天波心中暗暗诧异,心道:“想不到这个小子还是一个情种,这般小小年纪便如此患得患失。自己收他为徒,不知是对是错。”吃了羊腿之后,水天波精神大振。右肩的疼痛似乎也减弱了几分。眼光一瞥,水天波看见在自己身侧数丈开外躺着一根犹如铜棍一般的物事。心中一凛,随即想起,这正是那黑衣女人临走时飞掷过来,袭击自己的那一根兵器。被自己掷了回去,重重撞到墓门上的那一根兵器。水天波慢慢走了过去,拾起了那一件兵器。凝神看时,只见那一根兵器后端犹如一根铜棍,前端类似一个农夫所用的锄头之物。只是较之农夫所用的锄头甚短。甚细。女人握在手中刚刚合手。水天波心中一凛,心道:“这不是点穴撅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水天波自幼便听父亲说起在,这倒斗摸金,系出同门。都是昔年三国时期,魏武侯曹操军中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留存下来的后裔。其后经过朝代变革,岁月更迭,便衍生出六大派。发丘灵官,摸金校尉,搬山道人,卸岭力士,淘沙司马,观山太保。这六大派各有专精。技艺不同。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淘沙有决,观山有镜。发丘摸金精于五行之术,擅以天星之术测度龙楼宝殿之方位,百不失一。甚为精准。搬山卸岭则以力为主,俗语云一力降十会。每每遇到深山古墓,便纠集数十人乃至数百人,强力开墓。而淘沙司马和观山太保则另辟蹊径,以术破墓。这六大派俱都为男性,女子盗墓一般极为罕见。但世事无绝对,这盗墓一派于这明朝初年衍生了一脉专一以女子为主的盗墓一派,是为点穴观音。点穴者,盖因其这一脉女子盗墓手中俱都拿着一杆点穴撅。善能寻龙点穴,于那风水大冲之地,觅其影踪。观音者,盖因其俱都是女性为主,是以为观音。这是其一。其二似是因为俱都是雪肤花貌,容颜绝美的女子,有观音之相。这点穴观音一派较诸六大派愈发神秘。所破之龙楼宝殿也俱都在深山绝谷之中,行人罕至之地。以致江湖传闻愈加神秘莫测。水天波双目望着自己手中的这一杆奇门兵器,心道:“看样子这一杆兵器便是那传说中点穴观音所用的点穴撅。难道适才逃走的那个黑衣女子便是点穴观音的门下?”水天波心中暗自叫苦,心道:“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和这点穴观音结上了梁子?那点穴观音死在这公主坟里还好,倘然逃了出去,说起今日之事,恐怕难免大起干戈。自己虽然不怕这点穴观音,但是无论如何,凭空多了一个仇家,日后在江湖上行走,是更加要小心翼翼了。”复又想起那一枚被这点穴观音门下弟子夺走的尸丹,心中大为惋惜,心道:“据说那吸血蜂只有一个月的寿命,倘然在这一个月中不得食物,便会自行饿死。自己逃得出去之后,等一个月的时间一过,再行进入者公主坟中,将那枚尸丹取走。”计议已定,水天波便在这墓室之中休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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