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万通一阵犹豫,苗王森然道:“你难道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吗?”吴万通脸上一阵苍白,咬了咬牙,大步走到铁破碑跟前,低声道:“师哥,对不起啦。”说着伸手向铁破碑怀中摸去。就在吴万通一只手伸入铁破碑怀中之际,本来一动不动的铁破碑忽然抬起头,向吴万通一笑,左臂陡然间抬起,一记大擒拿手,将吴万通的右手紧紧锁住!这一下出其不意,众人都一惊。吴万通大骇之下,急忙缩手,无奈这只手已经被铁破碑大擒拿手牢牢锁住。接着铁破碑左手翻转,大擒拿中的一式“十字缠身”施出,劲力到处,只听“喀”的一声,吴万通的一只右臂已经被铁破碑生生绞断!吴万通一声惨呼,身子摇摇欲坠。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苗王脸上变色,左手在乌木匣子上一拍,乌木匣盖猛地打开。众人只见一道蓝光闪电般向铁破碑疾飞而去。铁破碑心知不妙,这道蓝光想必是蓝蝎子所发。蓝蝎子剧毒无比,更为古怪的是蓝蝎子躯壳如铁,行动若风,蝎尾蛰中人身之后,立时毒发无救。危急中不及思索,铁破碑将吴万通一把拉到身前。只听吴万通又是一声惨呼,蓝蝎子已经蛰中吴万通的胸口,又迅疾飞了回去。这蓝蝎子的毒果然霸道至极。一眨眼的工夫,蓝蝎子的毒性已经顺着吴万通的血脉上行。不一刻便满脸漆黑,身子晃了两晃,“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苗王一击未能得手,眼珠乱转,不明白为什么铁破碑已经被自己点中大椎穴竟然还能行动自如。铁破碑冷冷道:“苗王,是不是心中狐疑,缘何老夫被点中要穴,还能行动自如?”苗王心中正自奇怪,点点头道:“不错。”铁破碑眉尖一扬,道:“想必苗王久居云南,没有听说过天移地转移穴大法?”苗王心底一沉。天移地转移穴大法他倒是听说过,据说会这门功夫的人,身上穴道可以移开数寸,端的是神妙无方。只不过这门神功久已失传,想不到铁破碑竟然也会!没想到自己计划如此周密,竟然在这关键时刻功亏一篑。苗王看着铁破碑,哈哈一声干笑,心道:既然已经和你撕破脸,说不得只有速速离开才是。心意已定,手中偷偷按动乌木匣子的机栝。乌木匣子再次打开,蓝蝎子陡然间再次飞出,向铁破碑疾扑而去。不待蓝蝎子攻到铁破碑跟前,苗王右手扬起手中的乌木匣子,向铁破碑砸了过去!铁破碑这次早有准备,身形疾闪,向左避开三尺,堪堪将一蝎一匣避了开去。一蝎一匣脱手飞出之后,苗王身子弹起,几个起落,已经奔入中羡门内!蓝蝎子一击不中,失了目标,落到地上,依旧神态傲然,慢慢向中羡门内走了进去,似乎是去找它的主人苗王。人群中突然跃出一人,对铁破碑大声道:“铁前辈,我去追奸贼!”说罢展动身形,向苗王急追而去。此人正是连星!却原来,连星也会这招天移地转移穴大法,苗王的点穴对他来说并无半点效用。铁破碑挥手解开司徒天佐和小铁的大椎穴,吩咐司徒天佐替余下的卸岭派弟子一一解穴。自己则带着小铁向中羡门中掠了过去。祖孙二人进到中羡门内,放眼望去,都是赫然一惊。只见中羡门内转圈一列圆形甬道,宽约十五六丈。沿着甬道走到尽头,便是一座地窟般的深井墓穴。墓穴笔直向下,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一个洪荒怪兽一般。这深井墓穴之大,铁破碑生平从未见过。连星和苗王却是踪影皆无。小铁向铁破碑望了一眼,道:“爷爷,怎么办?”铁破碑沉声道:“放蜈蚣挂山梯下去。”小铁随即转身回到中羡门外,几十名地威堂弟子已经被司徒天佐解开穴道。小铁随即招呼众人一起走了进去,来到环形甬道边缘。众地威堂弟子解开行李,掏出蜈蚣挂山梯,以铁索相连,慢慢将蜈蚣挂山梯放了下去。一直放到二十几架,蜈蚣挂山梯似乎碰到了深井墓穴的底部,方才停了下来。铁破碑转头对司徒天佐和小铁道:“你们两个谁跟我下去?”小铁抢着道:“我去。”司徒天佐还未说话,铁破碑道:“好,就是这样。天佐,你在上面负责众人安全,我和小铁下去。”司徒天佐知道师父是不愿自己涉险,当下点了点头,招呼地威堂弟子在地窟周围守卫。铁破碑便和小铁一前一后顺着蜈蚣挂山梯爬了下去。二人下到二三十丈,突听地窟四壁传来一阵爆响。而后便是轰然一声大震,地窟四壁变得一片通明,数千盏鲛人灯突然一起亮了起来,仿佛有人在地窟之中同时点燃一般。小铁以及站在地窟上面负责守卫的众地威堂弟子都吓了一跳,不明所以。铁破碑低低告诉小铁道:“这是中羡门突然打开,空气流通进来之故。”铁破碑借着这数千盏鲛人灯火往四下望去。只见自己和小铁置身在地窟左面的石壁之上,离下面还有一百余丈之多。地窟中心有一个穹窿般的圆形宫殿,看来在圆形宫殿之中就是始皇帝的地下玄宫中心了。铁破碑目光往左一扫,只见数十丈外的石壁上还有两个人正慢慢向下移动。下面头戴金环、手持一根长索慢慢往下溜滑的中年男子正是苗王,在他上面十余丈处的少年却是连星。连星正在施展壁虎游墙功慢慢向苗王逼了过去。铁破碑和小铁暗暗佩服。想不到连星的壁虎游墙功如此出神入化,在笔直而下、壁立如削的地窟石壁之上还能游走自如,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小铁刚要为连星喝彩,突见地窟底部一个黑影正慢慢往上爬。中羡门几有千年未曾开启,在地窟底部竟会有人影出现?小铁一惊,低声道:“爷爷,你看那是什么?”铁破碑举目望去,只见那个诡异的黑影正慢慢地向苗王爬了过去,不由心中一动:始皇陵中莫非还有什么不知名的怪物存在?苗王其实早已经看见黑影向自己这方爬来,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自己上面有个小子穷追不舍,下面又有这个怪物紧逼而来。现在自己是腹背受敌,手中又没有了蓝蝎子,失去了一件防身利器,眼看下面的个黑影越来越近,已经能够看清那个黑影的眉眼口鼻了。黑影脸上青幽幽的,头部仿佛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上只有两个黑漆漆的孔洞。黑影往上爬的样子也十分古怪,只见他先把左手探出去,然后再伸出右脚,继而又探出右手,最后再把左脚伸出去,就这样在石壁上慢慢爬动着,就像一个大壁虎,行动神秘而且诡异。苗王看得暗暗心惊,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事?苗王左手抓住绳索,右手自怀中掏出一把从云南苗疆带来的弯刀。这把弯刀形如弯月,是苗王从当地一个祭祀手中所得,相传是三四百年以前的古物,甚是锋利。苗王仰头一看,连星离自己还有十余丈之遥,下面的黑影离自己也有十五六丈距离。一瞬间,苗王已经做出决定。只见他大吼一声,左手一松那根长索,身形急速下落到黑影跟前数尺之际,左手抓住长索一荡,右手把圆月弯刀陡然间从上往下,向黑影疾砍而去!这一刀突如其来,势若奔雷,带着一股劲风直向黑影而去!黑影却视如不见,依旧往上爬了过来。苗王这一刀结结实实地砍在黑影左肩之上。只听“当”的一声,犹如金铁相击。苗王这一刀竟似砍在一块青铜之上。黑影吃了这一刀,浑然未觉,两只黑洞洞的眼孔中射出一股冷森森的寒光。只见黑影呆了呆,随即张开双臂便向苗王扑了过来!苗王心中骇然,自己这把刀虽然不能削铁如泥,但也是吹毛立断,锋利异常。想不到砍在这黑影之上,这黑影却浑然不觉。这黑影到底是个什么怪物,竟然能够抵挡得住自己这势如奔雷的一刀?眼看黑影疾扑而来,苗王心中一寒,不敢直缨其锋。左手一松,身形急速下落,片刻间便已落到地窟之底。黑影似乎对苗王情有独钟,一转身,抓住绳索,也顺势溜了下来,向苗王如影随形直追了过去。苗王不禁大为头痛,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符箓上画着一些古里古怪的文字。这张符箓是苗疆蛊术中的纸人蛊。苗疆蛊术分支甚多,其中最毒的就是金蚕蛊。金蚕蛊所用的金蚕表皮为金黄之色,每天喂它锦缎四寸,把它解出的粪便放在食物之中,吞服之人就会暴病而亡。传说这种蛊会使养它的人暴富,也会使养它的人发生灾害,因而不能得罪于它。如果无意继续供养,要准备一只小箱子,放些金银锦绸,把金蚕蛊放置其中,然后把这只小箱子放在路旁,听凭别人把箱子携走,叫做嫁金蚕蛊。金蚕蛊对人体的危害极大,它像人死后尸体上生的尸虫一样,侵入人的肚子之后,会吃完人的肠胃。它的抵抗力很强,水淹不死,火烧不死,刀也砍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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