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星眯起眼睛,望着墓室之中,缓缓道:“不错,这墓室里肯定还有一个活人,否则的话,刘知远的尸身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自己扑出来。司徒天佐慢慢道:“不错,我刚才也听见一个细微的呼吸声。”三个人对望一眼,点点头,各自手持兵器,全神戒备,慢慢走进那间墓室之中。三人游目四顾,只见这间墓室之中也有半尺来深的积水,后汉国主刘知远的棺材端端正正地放在中间,棺材上的大漆泛着一层淡淡的乌光,厚重的棺盖斜斜地盖在棺木之上。连星眼光示意司徒天佐和吴万通二人。二人也看见了斜开的棺盖,一使眼色,慢慢走到棺木跟前,一声大喝:“朋友,出来吧!”二人双手抓住棺盖,一用力将棺盖提起来,“砰”的一声扔在地上。与此同时,棺木中也是一声大吼,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猛地从棺中坐了起来,一闪身,跃到地上的积水之中。中年男子只有一条腿,站在积水中,如金鸡独立一般。脸上一条长长的刀疤,从左眉直到右颊,斜穿而过,好端端的一张脸,便显得有些狞恶狠厉起来。刀疤男子未等身形站稳,右手中的一条铜棍便舞成一团棍花,向三人当头打了过来。棍花舞得风雨不透。连星三人一时间看不透这刀疤人的破绽,只有往外退去。退到墓室门口,严严实实地拦住去路。刀疤人挥动铜棍,约摸有一炷香的时分,见连星三人毫无退去之意,心下大急。忽然间撮唇长啸,啸声在墓穴地陵之中来回激荡。司徒天佐脸色微变,低声道:“不好,他要叫帮手。”连星忽然想起一事,缓缓道:“他的朋友来不了了。”司徒天佐和吴万通心中不解。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刀疤人的帮手还是没有来。他心中奇怪,手上的铜棍立时就慢了下来。连星看着他,一字字道:“你那个朋友来不了了。”刀疤人心中一惊,瞳孔慢慢收缩,对连星三人森然道:“是你们杀了他?”连星目光毫无惧色地望向他,和他对视着。刀疤人不敌连星的目光,又将头转向司徒天佐。连星慢慢道:“我们没有杀他,杀他的是一条黑鳞巨蟒。”刀疤人脸色变得惨白,颤声道:“他真的死了?”连星点点头。刀疤人又问:“黑鳞巨蟒在哪里?”连星道:“就在前面不远的墓道里。”刀疤人咬着嘴唇,脸上一条刀疤不住哆嗦。忽然大吼一声,直震得墓室顶部灰尘石屑簌簌而落。刀疤人铜棍在地上一撑,整个人凌空飞起,从众人头上一跃而过,飞也似地向前面墓道去了。司徒天佐转身欲追,连星伸手一把拦住:“这个人对咱们倒没有太大恶意,念在都是同道中人的分上,就让他去吧。”连星放刀疤人自去,三人在墓室中转了一圈,还是一无所获。除了墓室当中那口沉重的王棺之外,四壁空无一物。吴万通大为失望,喃喃道:“想不到这里比老子的脸还干净。”司徒天佐道:“这里地处开封,繁华之地,想必盗墓之风甚盛,再兼并不是什么人烟罕至之地,所以弟子早就听说这里的墓穴十室九空。”三人只得依原路返回。走到第三间墓室门口时,三人听到里面似乎有急促的喘息之声。连星心中一动,挥手让二人停下。三人慢慢走到墓室门口,探头一望,只见那个刀疤人正坐在积水中,膝上横放一物。左手按住膝上之物,右手拿着一把匕首,正在用力切削。三人再往前走近几步,忍不住都错愕不已。原来在刀疤人膝上横放的却是从蟒腹中滚落出来的肉柱一般的尸身。尸身全身皮肤都已被巨蟒腹中的酸液溶蚀得斑斑驳驳,只有脊背肌肤尚有一些残存。刀疤人正用匕首慢慢将尸身的脊背皮肤一片片剥落下来。连星、司徒天佐和吴万通三人都看得心中骇然,不明白刀疤人为何做出这等令人发指的事情。司徒天佐迈步上前,一把抓住刀疤人的肩膀,大声喝道:“你干什么?”刀疤人置若罔闻,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三人的迫近。手中不停,仍然继续剥着尸身的脊背皮肤。连星心中纳闷,适才听刀疤人的口气,似乎蟒腹中的尸身和他关系极为密切。此时不知何故却要将尸身上的皮肤剥落下来。吴万通倒转探地龙,用龙把在刀疤人大椎穴上重重一磕。刀疤人竟不知反抗,闷哼一声,登时晕了过去。而他手中的那块人皮此时也正好切下最后一刀,轻轻地落在积水之中。连星一眼望去,只见人皮上似乎刻着字,心中一动,急忙上前将人皮捡了起来。连星将人皮凑到火把跟前一看,果然,那块破破烂烂的人皮上刻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文字。在文字之间,间或杂着一两个图形。有的图形是一个圆圈,有的图形是一个土包形状。看上去甚是古怪异常。刀疤人晕倒在积水之中,司徒天佐仍不忘狠狠地踹上一脚,骂道:“死刀疤,竟连自己兄弟的皮也割,没有人性了,是不是?”连星见司徒天佐还欲再踹刀疤人,急忙伸手拦住,沉声道:“司徒兄,事情想必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肯定另有原因。这刀疤看见咱们竟然不闪不躲,这就很是古怪,这只是其一;另有一点,你看这刀疤从尸身上剥下的人皮,上面全是一些古怪的文字和图画。这些文字和图画一定藏着什么秘密,只是咱们一时还推详不出。我看不如去请尊师铁前辈,让铁前辈帮忙参详参详?”司徒天佐点点头,道:“不错,兴许我师父能够看出这人皮的秘密。”当下三人将昏迷不醒的刀疤人捆了起来。司徒天佐将其缚在背上,三人又沿着原路慢慢走回那个洞口,顺着蜈蚣挂山梯爬了上去。三名身着青衣的卸甲寨帮众还在洞口上面相候。两名弟子上来接过捆得严严实实的刀疤人。六个人顺着棺材洞的天然甬道慢慢走到一间石室门前,这间石室并不大。三名弟子放下刀疤人,站在门口相候。司徒天佐提起刀疤人,当先而入,吴万通和连星紧随其后,走进石室。石室之中一个蒲团之上,一名肥肥胖胖的老者正自闭目用功,浑身热气蒸腾,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这个肥肥胖胖、满面慈祥的老者正是卸甲寨寨主铁破碑。三人站在一边,谁也没有说话,生怕打搅铁破碑行功驱毒。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工夫,铁破碑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慢慢睁开眼来,眼神中熠熠闪亮。司徒天佐大喜道:“师傅,你的伤好了是不是?”铁破碑微微一笑,点点头,道:“这还要多亏你们师兄弟多年四处奔波,这才求得夔龙胆和山魈之脑,解得我这多年沉疴!”司徒天佐笑道:“师傅所言何来?弟子们为师傅办事,责无旁贷。”其时,刀疤人已经悠悠醒转。他转头四望,看见肥胖老者铁破碑,心里一惊,急忙低下头去。铁破碑哈哈一笑,目光望向被紧捆的刀疤人,突然“咦”了一声,露出满脸惊奇之色,缓缓道:“原来是景天虹景贤侄。”刀疤人一见再也隐藏不住,只得低声道:“参见铁师伯。”吴万通、连星和司徒天佐都暗自奇怪,想不到铁破碑和刀疤人还是老相识。铁破碑缓缓道:“你师父好了吗?景天虹略一迟疑,点点头,道:“托福,我师父现在还平安无恙。”铁破碑眼神盯在景天虹身上,缓缓道:“你的那条腿是几时没了的?”景天虹脸上一阵黯然:“这条腿就是被山魈咬掉的。”他却绝口不提山魈是如何咬断他的腿的。铁破碑慢慢道:“你不和你众师兄弟在凌云顶练功,缘何跑到此间,莫非也是为了后汉国主的明器?”景天虹脸上微露尴尬之色,眼珠乱转,再也不发一言。铁破碑见景天虹无论如何不肯开口,一挥手,示意司徒天佐将他带下去。司徒天佐随即唤进来两名卸甲寨帮众,将景天虹带了下去。然后走过来对铁破碑将适才在刘知远帝陵中所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对他说了。铁破碑奇道:“还有这等事?那张人皮现在在哪里?”铁破碑说话的声音中都有些微微颤抖,显是心中激动到了极点。这张人皮上究竟写的是什么文字?难道真的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连星将残破的人皮交到铁破碑手中。铁破碑双手接过张人皮,定睛细看。过了片刻,一双手禁不住微微颤抖。忽然“哈”的一声大叫,旁边站立的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铁破碑满脸喜色,两条长长的白眉不住掀动,脸上的肥肉更是有如波浪一般滚动。吴万通凑到铁破碑跟前,问道:“师哥,这人皮上究竟说的什么?”铁破碑嘿嘿一笑道:“这张人皮可是个宝贝,”顿了一顿,“这张人皮上画的是一张帝陵的地图,这些文字就是注释,注名这帝陵所处的位置。这处帝陵可是大大的有名。你们可知这是哪个皇帝的帝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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