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微风吹稻粒，细叶写秋时。

    小町已成空，此身那可思……

    这是宫中女诗人小野小町写的和歌，从唐风仍浓的平安时代一直传唱至今。

    绵绵春雨洗樱花，悠悠流水映白头。

    在日语里，小町又暗喻在皇宫中做事的女官。

    后来，这个令人遐想不已的字眼就成了绝色美人的代称。

    02

    日本人喜欢纯粹，甚至是抱残守缺。

    十世纪，高丽灭新罗，成了朝鲜半岛的新主人。

    以契丹和女真人为主体的海盗集团控制了对马海峡，日本人称刀伊入寇。

    十二世纪末，镰仓幕府设立征夷大将军，标志武士摄政。腰悬太刀和肋差成了特权阶级的象征，分别称为杀人刀与活命剑。

    武士们纵横天下，有权斩杀接近自己身体的冒犯者。最初是叫无礼讨罪，后来又称为斩舍御免。

    直到明治政府颁布废刀令时，日本武士们仍然目空一切，在大街小巷里横冲直撞……

    03

    在藤原其红的精神世界里，鬼小町是座远远的高山。

    鬼小町是北辰一刀流创始人的侄女，本名叫千叶佐奈子。

    在北辰一刀的道场里，倒幕英雄坂本龙马数次完败于鬼小町的剑下……

    然而，总是一头乱发的坂本龙马却志在天下，不愿就此栖身于自己师傅的石榴裙边。

    坂本家族垄断了四国地区的清酒业，却视钱如粪土，广交志士。

    据说，坂本龙马的名字来源于一句唐诗：四朝忧国鬓如丝，龙马精神海鹤资。

    04

    幕府末年，日本各地都兴起了练武热潮。

    当时的剑术馆不仅是练武之家，还是年青人讨论天下大事的重要场所，也是各种消息和情报的汇聚地。

    坂本龙马认为，日本要自强就必须倒幕，实行君主立宪。后来，他投身于神户海军操练所，做了塾头。可以说，他是日本海军的先驱者，并以船中八策闻名要世。

    后来，坂本龙马娶楢崎龙为妻，千叶佐奈子依然还是守身如玉。坂本龙马遇刺身亡，她自称未亡人。

    明治二十九年说，孤独而倔强的鬼小町病逝于京都御所里，墓碑上只刻下了一排字：坂本龙马的未婚妻。

    05

    在中野养成所学习时，藤田西湖曾让藤原其红私闯千叶公馆。

    “这……”

    藤原其红的意思是这样的行为有背于武士道精神，看到藤田西湖摆了摆自己的手，就没有再说。

    “这样吧，在那边的小书房里有一本小野小町的诗集，你过去把它取回来……”

    “是！”

    那是去年的盂兰盆节，北辰一刀的当家人和左右两臂都不在。恰好，千叶家的小公子又从美国留学回来，在公馆里办起了颇为时髦的化妆舞会。

    藤田西湖把一张请阑和一个系着中国结的玉佩交给藤原其红：“用它换一本薄书，我想没有什么不可以……”

    这自然是有嫁祸之嫌，藤原其红低头想了想，感到自己不应该也无权再问。

    06

    走进桶町，在千叶道馆的背后就是这家人的公官。

    盂兰盆节又称为鬼节，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进门之后，女仆就会带着客人去选假面具和各色披风。

    客厅里面，有一个来自于海军俱乐部的歌女唱道：“七月十五灯笼节，海风送来一轮白月光……”

    在灯火辉煌的另一边，几个头戴面具的男士回应：“孤魂野鬼出地宫，人间处处是它乡。说什么权贵和名流，也没有罗裙和红妆。牵起手，玩一场，我们都是一个样……”

    想到这里，藤原其红听到为首的大哥又哼起了这首歌的旋律。另外两人站起身，也唱起略带滑稽色彩的副歌：“牵起手，玩一场，我们都是一个样……”

    “红娘子，你还认得这个吗？”

    有人拿起那枚系着中国结的玉佩在藤原其红的眼前晃了一晃，打出一个很有特点的响指：“敢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耍手段，你是头一个！”

    难道那本诗集属于鬼小町的遗物？竟让这三个高手不惜追到天涯海角！

    07

    一二七四年，忽必烈命令三万大军从朝鲜出征，讨伐日本。

    蒙军统帅是铁木哥斡赤斤的六世孙忽敦，拥有各型战船九百余艘，配有铁炮。

    两周内，元军连克对马岛和壹岐岛，在博多湾登陆。听说元军连屠两岛，九州诸国的豪强们联手御敌。

    在大规模的对垒战中，损失惨重的日本武士不断组织突袭，在近身搏斗中连连得手。忽敦没有后援，只好撤军而回，史称文永之役。

    忽必烈大怒，不想就这样吞下苦果。七年之后，忽必烈又组织十万大军，以近四千战船的规模从宁波港起航。同时，又让忽敦亲率五万蒙古勇士和高丽水军三万人从合浦出征，形成南北夹击之势。

    一场大台风不期而至，已陷入苦战的日军各路都以为是天神相助，人人奋勇。结果，骄傲的元军再一次饮恨，史称弘安之役。

    08

    在惨烈的抗元战争中，日本武士的近身肉搏术大放异彩。

    两百年后，这批武士的后人与不法海商相勾结，从武装走私演变到血腥洗劫。

    嘉靖三十四年，五十几个倭寇从浙江上虞登陆，一路烧杀到了南京城下。流窜了两千余里，才被数十倍的明军精锐所剿灭。

    相传，有本剑术孤本落在了大陆。戚继光找到几叶残书，编写成了辛酉刀法。后来，有个天涯浪人又把这篇刀法带回了日本。

    藤原其红判断，这三人深入四川，应该是想访寻自己父亲多次提到过的峨眉剑谱……

    09

    相信了藤原其红的身份，这三人做了自我介绍。

    为首大哥自称鬼手，提刀人则叫茑刀次郎，持枪人只说自己是三弟。

    “红娘子，我们的账以后再算吧！”

    “不就是一本书吗？”

    鬼手瞪了藤原其红一眼：“不要胡言乱语！”

    细细想来，茑家三兄弟应该是知道自己的使命。藤原其红接过自己的左轮枪，吹了吹枪口。

聚合中文网 阅读好时光 www.juhezw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