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助我去宫斗-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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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琇莹猛地醒悟了一件事,抬头道:“皇上,请速传小陆御医来亲手替公主诊治。”

    濂祯微顿,旋即明白过来,她是怕有人会进一步谋害瞬华性命,便道:“你且放心,现今替瞬华医治的是小陆之父陆齐声,他的医术人品也值得信赖。”

    琇莹这才松了口气。老陆御医想必也是靠谱的。

    闻昭仪见他俩说起话来仍是一副自己人的默契模样,愈发不忿:“皇上为何那么笃信她的话?如今证据确凿,明明就是她要谋害公主,皇上为何不信?”

    濂祯怒极反笑,简直不知该怎么去回复她。她们捏造了证据陷害琇莹,他暂时没办法阻止,可他怎可能反过来去信她们?这个女人竟还抱着希望能争取到他的信任,而让他反过来怀疑琇莹,这事何其荒唐?

    太后也冷淡地瞟了一眼闻昭仪,愈发嫌她不着重点,不会应变。

    忽听一声女子的娇笑,在这宁静的厅堂里甚是清晰。

    闻昭仪愤然道:“是谁如此没规没据?”

    但见一个瓷娃娃般精巧漂亮的少女越众而出,跪了下来:“红缨失仪,还请昭仪娘娘恕罪。”

    闻昭仪见说话的是那小小的御林军右统领之女,懒得多去理她:“退到一边去,下不为例。”

    卓红缨却没有退开,忽闪着大眼睛抬头看看她:“昭仪娘娘,可否容红缨问一句话?”

    闻昭仪不耐烦道:“这里哪有你问话的份,快快退开!”

    卓红缨委委屈屈地垂头道:“是,人家就是想不明白,那位贵嫔姐姐为何要谋害小公主呢?”

    她表面上是答应了闻昭仪不问,却还是很自然地把这疑问带了出来。立时引得其余嫔妃们面面相觑,众人均想:是啊,她为何要谋害公主啊?

    闻昭仪见到众人这般反应,便道:“她做了皇上宠妃,想要专宠一身,看不得皇上还有别的孩子,所以要害公主。这理由还不好想么?”

    卓红缨抿嘴一笑:“敢问昭仪娘娘,依娘娘来看,是受宠的人更要争宠,还是不受宠的人更要争?”

    闻昭仪一时没跟上她的思路:“你说什么?”

    卓红缨声音清脆道:“公主遇害,是多大的事?哪能轻易揭过?自是要彻底查个清楚的,这位秦姐姐难道就会那么笨,已经得了皇上专宠,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谋害公主,只为去争个宠?再说秦姐姐自己都还没孩子,凭什么要靠谋害皇上的孩子来争宠?请恕我年纪小不懂事,哪位姐姐可以帮我讲讲这其中的道理?”

    这一番话说下来,闻昭仪更是彻彻底底的无言以对。

    濂祯终于觉得解了几分气愤,冷笑道:“卓小姐说的是,不光你不懂这里的道理,朕一样不懂。若说秦贵嫔生了个皇子,而瞬华也是个皇子,那她谋害瞬华还算合情合理。如今这局势,她又为何要对瞬华动手?莫非是有意奉上一个罪状,等着被降罪不成?”

    众嫔妃大多是一副恍然神气。她们中本还有着一些人疑心真是琇莹去对瞬华动的手,听了卓红缨与濂祯这番话,也就再无一人怀疑,都明白了这是太后集团的嫁祸之计,再去看向太后与闻昭仪的眼神,便有了些许变化。

    琇莹默然望着卓红缨,虽满心感激,却也有着忧虑。这位卓小姐替她出头,可就是站到了太后的对面,即便占了理,也是处境危险,更何况,这个场合本就没有她说话的余地。

    于是她及时向朱侯夫人使了个眼色。朱侯夫人立时会意,过来携了卓红缨的手道:“红缨,这里的事自有皇上与太后做主,你可不要随意插口。”

    闻昭仪接不上话来,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太后。

    太后捏着杯盖饮着茶,一副成竹在胸不紧不慢的姿态,只垂目看着茶杯,缓缓道:“一个人做出事来,是何缘故,仅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其中道理哪里是外人都说得清的?秦贵嫔可还有何辩解之词?若说不上来,哀家只好命人将你收押,送去宗人府审讯了。究竟是不是冤枉了你,审过才好知道。”

    她之前就觉得这个计策漏洞百出,讲理很难讲得通,所以该走的路线根本不是与人讲理,而是顺着这个茬口去不讲理才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琇莹身上。濂祯也凝望着她,面色严峻道:“你好好想想,可有什么事可证明你的清白?若有证据,定要尽快提出来。”

    他知道,不论道理怎么讲,若不能当场证实琇莹无罪,太后还是有权将她收押,以后更容易为她捏造罪名,进而要她的命都说不定,凭自己现在这点本事想要救她,只有硬拼这一个最笨的笨招,那样定会将事情闹个不可收拾,后果难料。

    琇莹头一次跪了这许久,本就刚受过冷水侵袭的膝盖又麻又痛,她不着痕迹地动了动腿来缓解痛感,恭敬答道:“回太后,有人可为嫔妾作证,在孙嬷嬷呼喊公主落水之时,嫔妾根本不在湖边。”

    她早已想明了天枢的用意,一直没有申辩,是觉得重量级的话总要等对方问起再说,要比自己主动说起的效果好。

    正巧此时韩嫔笑盈盈地插口道:“贵嫔说的证人,莫不是你那位宫女吧?那宫女是贵嫔陪嫁来的丫鬟,自是忠心不二,她的证词恐怕太过偏颇,无法取信呢。”

    琇莹抬眼朝她望过来,已换做一脸清纯笑意:“韩姐姐怎地临到此时还来与我说笑?我所说的证人,明明就是韩姐姐你啊。”

    韩嫔一怔:“我?”

    众人都想不到会有此转折,全都注目于韩嫔。

    琇莹道:“正是啊。姐姐怎地这么快便忘了?当时我被孙嬷嬷叫去杏林里等待,正巧见到韩姐姐在一处拐角后与人交谈,我便上前招呼,与韩姐姐聊了一阵。之后咱们可是一起听见孙嬷嬷喊公主落水的啊,韩姐姐亲眼见到我听了喊声才冲去湖边的,对不对?”

    “你……”韩嫔僵在当场,哑口无言。她明知琇莹是在信口开河,却明白自己将包裹送给奶母的一幕定是被她看了去,既如此,自己又能怎么回答?难道该去戳穿琇莹的谎言?那样又该怎么掩盖自己偷拿宫中财物送给家人的罪责?

    琇莹可怜兮兮道:“韩姐姐你可要实话实说,为我作证才是,这回的罪责颇大,若真被问责,我可是吃罪不起的。若是姐姐记不清了,不如咱们找来当时与姐姐交谈的那位嬷嬷,她总该记得的吧?”

    找那位嬷嬷来,自然是韩嫔更不敢答应的了。私自将宫中财物拿给外人的罪过不轻,要是当着这么多人暴露出来,后果不堪设想。琇莹所谓的“罪责颇大”、“吃罪不起”显然都是指她而说。

    濂祯瞥向韩嫔:“当时与你说话的是谁?你若不愿说,便找那人来说。”

    “我……嫔妾……”韩嫔支吾难言。

    濂祯冷喝道:“还不快实话实说!”

    韩嫔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回皇上,事情确如秦贵嫔所说,一分不差!”

    太后与闻昭仪都吃了一惊,韩嫔明明是她们这一头的,怎地反而跑去为对方作证了?这其中又是什么缘故?

    妍妃含笑插口:“好了,这下可是真相大白了。韩妹妹平素与秦妹妹交情并不深厚,想必也不至于偏袒于她,她做的这个证,总该是可信的。”说着脸色转为严肃,朝濂祯跪了下来,“臣妾要向皇上请罪。”

    众人都觉意外。濂祯问:“你请什么罪?”

    妍妃肃然道:“请皇上治臣妾识人不明之罪。瞬华公主自去年转来由臣妾抚养,身边下人本是臣妾亲自挑选安排的,当时臣妾见这位孙嬷嬷为人老实利落,像个可靠的人物,便将公主起居全然委托给了她。却想不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会干出谋害公主还嫁祸于人的勾当。此事臣妾识人不当,难辞其咎。恳请皇上降罪。”

    琇莹偷眼瞟着妍妃,心底暗暗给她点了个赞。这位妍妃娘娘果然不简单,太后集团这次嫁祸计划虽然针对的是自己,用的人却是妍妃为公主安排的下人,正是布下了向她问责的后招,而妍妃这一自行请罪,反而彰显了自己的坦荡磊落,大大降低了被问罪的风险。

    濂祯冷笑一声:“起来吧。即便你识人再明,也架不住有人暗中捣鬼。一个下人哪里会有胆量做出这种事?幕后主使是谁,只要审讯这个婆子,也就立见分晓了。”说着便将冷电一样的目光转向了孙嬷嬷。

    孙嬷嬷早在听韩嫔为琇莹作证后,便明白不妙,瘫软在地爬不起身,被濂祯这目光一扫,更是面如土色,磕磕巴巴道:“奴婢……奴婢不敢。皇上明鉴……太后,闻昭仪,救救奴婢,奴婢家中还有父母孩儿啊……”

    太后冷淡的面容上微显烦躁:“拖下去,先行羁押。”

    两个太监上前将孙嬷嬷拖了下去,孙嬷嬷一路还在哭求,直至出门很远,才渐渐不闻。

    琇莹暗叹,小栗子是为了妹妹而帮坏人做事,这个嬷嬷却不知又是为了什么,被权贵挑来做这种事,无论是成是败,怕是都落不得好结果的了。正这么想着,便被濂祯一把架在腋下抄了起来。

    琇莹两腿酸麻,根本站立不住,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濂祯太过亲昵打太后的眼,便想脱开濂祯的手,转而由小茜搀扶。濂祯却毫无松手之意,转向太后冷冷道:“太后还有什么事要交代么?若没有了,朕这便送秦贵嫔回去休养了。她为救瞬华也落了水,可不宜在外面久耽。”

    闻昭仪看着这副场面,直气得咬紧了牙关,憎恨之情毫不掩饰。

    太后放下手中茶杯,慢抬眼帘,站起身来:“既有韩嫔作证,秦氏谋害公主的嫌疑是去了,不过另一件事咱们也需说道说道。宫中这许多嫔妃,为何别人不被嫁祸,单单是她秦贵嫔被嫁祸呢?原因不言自明,都是因为她魅惑君心,独揽圣宠!”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凛。琇莹顿时意识到不妙,魅惑君心、独揽圣宠虽不算什么值得降罪的大过错,却也是一项后宫之中众所周知的禁忌,这个帽子扣下来,自己可是在劫难逃了。

    “你想怎样?”濂祯脸色更加阴沉,连敬语都免了去。

    太后依旧从容,淡淡一笑:“皇上放心,独揽圣宠算不得什么大罪,不必送宗人府,也不必动刑,就让秦贵嫔到这泯香榭外头,罚跪三个时辰吧。”说完这话,直接款步朝外走去,全然一副盖棺定论不容辩驳的姿态。

    濂祯愤然道:“这不过是欲加之罪!独宠莹儿一人是朕自己的心意,哪有她什么罪过?太后这样罚她,朕不同意!”

    太后在厅中停下,连头都不回,缓缓道:“皇上,这后宫之中谁该赏,谁该罚,该当皇上做主,还是太后做主,祖上是都有规矩定下来的。不过是罚跪,已然轻得很了。皇上就无需讲情了吧?”

    濂祯还欲再说,却被琇莹紧紧扯住了衣袖。见到她殷殷的目光,濂祯想起了她早先让他务须冷静的话,一时没再说出口去,心中却是愈发焦急难过:难道自己竟要眼睁睁看着她受此重罚而毫无办法?罚跪三个时辰,还是在这数九寒天的室外,她怎能受得了?

    琇莹几次三番阻止濂祯发火,是因为她听到天枢明明确确地对她说:“一定要劝白濂祯收住脾气,据我的预感,今天如果事态恶化,无可收拾,根源就会出在他的情绪失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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