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卫家高层闻言，脸色变得更加的复杂了。
他深深的看了卫焓一眼才说：“少爷，您是真的要将这一条路走到黑吗？”
“哼！”
卫焓冷哼一声开口：“是黑是白，我说了才算。”
紧接着，他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卫家四爷身上，缓缓开口说：“四叔，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
“但是江南的这盘棋我已经下了整整十年，就这样放弃，我心有不甘。”
“你们，也不愿见到自己的血脉，是个废物不是吗？”
卫无道闻言，眼中有复杂之色闪烁。
他了解卫焓。
这位卫家最小的少爷，虽然自小被冠以天才之名，但他的心中，却一直都有着无比的不甘。
因为他知道，他的这个天才之名，得来的并不是那么光明磊落。
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名不副实。
纵然整个卫家都自然而然的认为卫家这最小的少爷是真正的天才，可是未曾真正经历过卫家辉煌时刻的人并不清楚，在卫焓之前，家族之中还是有着一位真真正正的天才的。
年少封王，二十岁，便强行扭转气运，独自一人打造王座。
可是在他二十五岁那年，却独自离开了卫家，那一年，卫焓七岁。
年幼的他，被冠以天才之名，被当做卫家的下一代家主培养，甚至年纪轻轻，他就得到了卫家那位人王的接见。
但是年幼的卫焓，心中却一直有一道不可磨灭的影子在。
正是因为那一道身影，纵然如今的卫焓，已经继承了人王血脉，不过三十，就已经血脉封王，可是和心中的那一道身影相比，他依旧差了太多。
所以，卫焓才会在十年前他刚刚成年的一刻独自谋划了那么大的一个局。
他这十年布局，就是要在没有卫家的帮助之下，独自闯出一片天地。
这位卫家最少的少爷，素来是心比天高。
内心更是无比的骄傲。
十年布局，他就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在百尺楼的注视下，成就异性王。
随后，他才能够满载荣耀的回归天市卫家，光明正大的接受人王血脉，登临那一座俯瞰天市的王座。
这，是卫焓自己选择的道路。
为了能够达成自己想要的一切，卫焓已经不在乎自己是黑是白了。
“四叔，我意已决。”
“既然江南的局，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那我便掀起一阵风浪，借此，重登王位，彻底掌控江南！”
卫无道面色凝重，能够亲眼见到自家小辈有如此气度，他心中自然满是欣慰，可此事若起，那么一旦失败，就算是日后卫焓返回天市，卫家怕是也保不下卫焓了。
“少爷，你可知这之中到底藏了多少的风险？”
卫焓点头。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选择。”
“就算是我不这样做，日后东窗事发，我依旧难辞其咎。”
“或许林韵真的只是想要为当年蒙冤之人平反，但在您看来，王战会只允许这样吗？”
卫家四爷，脸色一变。
他倒是忽略了这位曾经的漠北狼主。
王战的脾气，他多少也是听说过的。
卫无道沉默了。
“已经没有选择了，四叔，你回去吧，若是此次我无法成功的，哪怕是爬，我也会爬回去向家中宗祖请罪，最后，再拜一次我的父母的。”
卫焓起身，立身于窗边。
寒夜之中，有风吹过。
飘扬的风凌乱了卫焓的衣衫，此刻的他，看起来无比的孤独。
卫家四爷脸色复杂的看了卫焓一眼，而后单膝跪地。
他知道，在这一刻自家的这位小少爷，纵然成就比不上当年离开的那位真正的天才，但是这份心性，已经相差无几。
“少爷，请受老奴一拜。”
卫焓依旧目视远天，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
良久，他微微摆手。
见此，卫家四爷深呼吸，缓缓起身，转身离去。
偌大的云塔，似是仅剩卫焓一人，此处，寂静到了极点。
……
夜幕已深，林韵已经离开了。
站在林家祖祠后山，王战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林家的这局棋，已经快要结束了，但是江南的局，却刚刚开始。
无声无息，王战身边多了一人。
正是龙二。
“狼主，云塔有动静了。”
脸色微变，王战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双唇碰撞，一句话出口。
“他们做什么了？”
“卫家四爷连夜返回天市，云塔派出使者分别去了朱家，赵家，楚家，水墨书斋，人王殿以及摘星楼。”
“他们向这些江南的顶尖势力传递了一个消息。”
王战双眸微眯，纵然龙二未曾开口，却依旧猜到了些东西。
龙二接着说：“是江南第三尊王座的所在。”
“想不到，卫家的这位小少爷依旧选择了走上这一条路。”
“看起来，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那一份负担。”
“本想着念在卫家人王也算得上是一方枭雄的份上，多少饶他一命的，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这位卫家的小少爷，已经替我们做出了决定。”
王战双眸微眯，随即缓缓开口：“走吧，我们去摘星楼。”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卫焓做出了决定的同时，江南第三尊王座的所在，已经传遍了整个江南。
原以为，那不过仅仅只是一个传说而已，虽然之前闹出过一阵风浪，但毕竟说出这话的人，还不够格。
但这一次，却完全不同了。
消息来自于云塔，是自天市而来的那位少爷亲口所言。
这分量，已经足够重了。
整个江南之中，各方势力都已经被这个消息震动了。
自云塔而来的使者并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却只是将这消息告知了各方势力。
但纵然如此，却也足以引得风起云涌。
江南的这潭水，算是真的被搅动了。
西郊阁楼之中，似是从古画之中走出的女人红唇微启，平缓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愁绪，细听之下，却不难察觉到其中的喜悦。
“想不到，这关乎重大的第三尊王座，竟然真的在林家祖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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