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只得奋力扭转了下身体,赶在落地之前翻了半转,变成了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姿势,跟着又用剑点向地面,想借机弹起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裴夜把剑点向地面时,剑尖却如同刀切豆腐一般,直接没入了土中,只剩下剑柄露在了外面。
眼见裴夜几乎摔成了狗啃屎,黄毛老怪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纪小苗笑得满地打滚,沈媚也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那棵被裴夜一脚蹬断的树杆“哗啦”一声就砸了下来,黄毛老怪正深弯着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料到倒下来的树杆,竟砸到了他躬着的背上!
此时,裴夜已经拔剑从地上跃了起来,他一眼瞥见黄毛老怪被树杆砸到背上,顿时大喜过望,暗想如果能把老妖怪砸趴到地上,自己就可以胜之不武了!
可惜,裴夜高兴得太早了,那根粗大的树杆砸到黄毛老怪的背上,他居然若无其事地抖动了下身体,竟把树杆震得弹了起来,斜斜地飞落到地上。
裴夜目光凛冽,脑子转得飞快,估摸着自己现在距离黄毛老怪大概有两米的距离,只需再来一招仙人指路,或许就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把他刺穿,也能破他一个洞!
此刻不出手,更待何时?
裴夜意随心动,“涮”的一剑,就疾如闪电地刺向了黄毛老怪的胸脯。
黄毛老怪没料到裴夜会突然攻向自己,急忙举剑横着摆动,立刻在胸前划出了一个扇面状的剑光。
黄毛老怪以他身具青色魔婴的境界,且又在情急之下祭出这一剑,速度同样不慢,而且他的身体同时还扭动着往旁边闪开,因此,他想挡住裴夜的剑虽有些吃力,但也不会有多大问题。
但是,裴夜仿佛早就意识到黄毛老怪会用这招来挡自己的剑,所以,他等到黄毛老怪横剑一摆时,立刻把剑快速地撤回来一尺,恰好避开了黄毛老怪的剑锋,紧接着,裴夜手中长剑又迅猛地刺了过去,瞬间就抵到了黄毛老怪的喉头上!
“老怪,认输吧!”裴夜得意的脸上,还挤着几丝贼笑。
“小子,你太狡猾了!”黄毛老怪挺着头颅,鼓着眼睛愤愤不平地叫嚷起来!
“谢谢你的表扬。”裴夜撤回剑,抛给沈媚,然后抬手抱拳对黄毛老怪做出一个“感谢”的动作,竟理所当然地接受下来。
“明明你已经用完了三招,竟还刺我两剑!”
“这叫兵不厌诈,再说了,又有哪条规定说不可以呢?”裴夜斜睨着旁边的纪小苗说,“小苗,我请你来做裁判!”
纪小苗欢天喜地点头说:“好啊,好啊!”
黄毛老怪气急败坏地怪叫道:“你这小子,明知道小苗生得笨,却叫他来做裁判,想坑我吧?”
“我相信小苗是公平的。何况他是你徒弟,怎会坑你?”裴夜嘿嘿地笑,跟着就开始误导纪小苗,“刚才我一剑点在你师傅的喉头上,如果我不收剑,顺势再往前刺几寸,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纪小苗一本正经地答道:“我师傅肯定挂了!”
“挂你个屁!”黄毛老怪对纪小苗怒目而视,“老子的魔婴已经长到青色之境,即使他在老子喉头上刺十个洞,老子也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
裴夜冷笑了声:“活归活,败归败,难道你认为自己胜了?”
裴夜这话很诡,黄毛老怪只得承认:“我没说我胜了。”
“既然没胜,那就是败了!”裴夜一边转身,一边又振振有词地喝道,“既然你败了,那我就该回家了!”
黄毛老怪伸手拦住裴夜:“你不能走!”
裴夜转身对纪小苗狡黠地说:“原来你师傅是个十足的赖皮!出尔反尔,不守信用,你那心上人肯定就是这样被他抢走的,对不对?”
纪小苗伸手去握裴夜的手,使劲地点着头,仿佛遇到了知音,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激动啊!
裴夜又绷着脸对纪小苗说:“小苗同学,路走错了不要紧,趁你现在还年轻,转过弯就好了!”
纪小苗点了点头,马上又摇头,猛然间才意识到自己没考虑清楚。
裴夜忙又用力拍了拍纪小苗的肩头,故意拿出一副郑重其事地口吻说:“年轻人,好好想想!”
纪小苗的目光顿时一片迷惘,他的年龄比起裴夜来说,起码大了十岁,但在不知不觉间,却被裴夜教育成了傻孩子。
黄毛老怪气得吹胡子瞪眼:“小子——”
裴夜截住话头叫道:“老怪,你有屁快放!”
黄毛老怪的话立时哽在了喉中,裴夜转头对沈媚潇洒地挥了挥手:“姐,你师傅心脏病发作了,快把他照顾好!”说完,忽啦啦地一阵狂奔,几下就跑得没影了!
黄毛老怪还想追,沈媚上前拉住他,劝道:“师傅,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黄毛老怪怔怔地问:“他哪里奇怪了?”
沈媚指着被裴夜踢断的树杆说:“这棵树足足一人才能合抱,竟被他一脚踢断,单论这份力量,恐怕也得有元婴的人才能做到,对不对?”
黄毛老怪不得不点头。
“但师傅你说过,他没有元婴,甚至连内丹都没有!”沈媚继续又说:“你看他出剑如风,快似闪电,偏偏却不肯亮出自己的剑来,师傅,你猜,这又是为什么?”
“莫非他故意隐藏了实力?”黄毛老怪有些吃惊,“难道为师看走眼了?”
“师傅,并非没有这种可能。”沈媚认真地分析说,“他连内丹都没有,却一点也不怕你,我猜想他必有所恃。”
黄毛老怪皱眉暗自思索,沈媚的分析并非没有道理,就猜想裴夜既然是寂玄掌门的徒弟,那他的背后可能就有玄极门的人暗中保护。
如此一想,黄毛老怪就惊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深深地嗅了几口,还好他没有闻到那种令他感到压迫性的气息,才稍感宽心。
黄毛老怪转头又望向了刚才裴夜离开的方向,尽管他连裴夜半个人影也看不见,却还是舍不得移开目光,嘴里长吁短叹道:“罕见的九阳之体啊!唉!”
沈媚秀眉微蹙,她极会察颜观色,就请求黄毛老怪,希望留她和纪小苗在桑碧镇,以便继续监视裴夜。
黄毛老怪却说她和纪小苗已经暴露了魔门的身份,呆在这里只怕不妥。师徒三人叽叽咕咕地又商量了会儿,直到黄毛老怪再次露出贼眉鼠眼的笑容后,师徒三人才搭上了他的魔剑,离开了这个林边的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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