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好像真只是随性余光波及,没有沐雪身上多停留一会。
沐雪却清楚明白,那一缕目光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对方是警告她,警告她不可多管闲事,做到自己本分。
如果沐雪真只是普通侍女奴婢,自然不会傻傻去管主子之间事情,可是她偏偏不是。因此感觉到长孙荣极有什么特别意图后,她心神就无法安定下来。
两人之间一瞬间眼神交触太,水珑也没有任何察觉。
长孙荣极坐她身边用餐,看到早就准备好碗筷,神色透着愉悦。
时间无声用餐中一点点过去,当水珑放下筷子时候,一旁长孙荣极也似吃完了。
水珑看了他一眼,伸展了个拦腰,问道:“你不回去?”
她不认为长孙荣极真这么闲,每天跟她身边,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长孙荣极轻点下颚,说:“再陪你一会。”
水珑闻声,没有任何意见。
这次再相见后,长孙荣极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黏糊,似乎真会尊重她个人意愿。她不想他过于靠近时候,他也没有任何动手动脚迹象。
这样一来,水珑自然不会拒绝他停留,有他话,还能让他指教指教武学。
“好。”
水珑轻笑,起身朝南方走去。
郡主府那边方向有一处空旷院落,那里被水珑设计成练武之地。平日里每天早上,她都会去哪里锻炼身体和身法。
今天同样也不例外。
她先走进院落里厢房里,换了一身轻便练武服,再出来时候看了眼站一旁长孙荣极,没有和他说话,就站院落中央,慢慢放轻了呼吸。
长孙荣极视线中,那个平日总笑得柔雅清淡少女变了,她面容笑容渐渐淡去,化为一种波澜不起冷漠,面无表情其实也是一种表情。
这时候,她双眼轻眯,浓密眼睫毛将瞳仁遮掩,遮挡了里面所有潋滟光华,只剩下内敛寒薄。她双手一展,脚下一踏,身跃几米,宛若龙出浅滩,一招一式犀利中力道千钧,看似所以而为,实则杀机四伏。
长孙荣极看得入神,觉得这样水珑才是真正水珑,注定该飒飒英姿,跃海腾飞,不该被当做娇弱女子被养护阁楼大院中,每日每夜只会梳妆打扮,指点胭脂粉黛。
她说对,她做不成宠物,若将她当做宠物话,后只会消磨了她利爪,夭折了她生命,又或者被她弑主。
“聘礼单子,你可填好了?”
水珑中途停下一会,长孙荣极问道。
水珑拿着汗巾擦着额头汗水,侧头朝他看去。也许是才练完一套拳法,她表情还冷淡着,双眸中锐利如雪如冰,淡淡应了一声,“啊……聘礼单。”
她想起来长孙荣极西陵朝堂大殿上,当着当今皇上和满朝文武交给自己白纸。
长孙荣极:“你没意?”
他声音冷淡下来。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随意态度,让他有股说不清怒火凝聚。
“怎么会。”水珑扬唇朝他一笑。
这一笑破散了她神色冷漠,犹如破冰绽放红梅,如灼灼火星,点燃满地白雪冰霜之中,给人视觉上冲击感,俗称为惊艳。
“这可是我嫁人聘礼单,怎么能不意。”水珑轻轻说出这句话时候,看到长孙荣极舒展开眉宇,就知道再次顺毛成功了。
“嗯。”长孙荣极:“可写好了?”
他们婚期不到半个月就要到了,这段日子他放下所有事务,将心思全放了这场婚礼上。无论是布置还是婚帖,全由他亲自选择操作,这份用心知道少之又少。
聘礼是重要一处,除了凤眼果之外,他想将她想要之物都捧到她面前来,让她嫁高高兴兴,心甘情愿。
水珑当然没写好,甚至连那张空白聘礼单子,都被她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只是这真相她当然不会告诉长孙荣极,否则这大猫估计又得炸毛。
“现写。”长孙荣极见她没有立刻回答,猜到她也许连一个都没有写好。
水珑眼波一转,点头应了,“好。”说完,她转身又走进了后面厢房里,至里面取出了笔墨纸砚,端着走到长孙荣极身边,放了平坦地上,蹲下身子拿着站着水墨毛笔,抬头望了长孙荣极扬眉一笑,“你说我写什么好?”
长孙荣极望着她这样毫无优雅姿态,不但不觉得不该,反而还觉得意外可爱。她本身身材就纤细有度,增长则肥,减之则瘦,平日站着时候,因一身气质倒不让人觉得,这时候蹲着整个人看着就一团儿。
长孙荣极眼里,就好像是蹲伏地上讨食卖萌小家伙。
一抹触电感流转全身。
长孙荣极不自觉也蹲下了身子,与她身边淡说:“喜欢什么便写什么。”
“如果我写九瓣雪莲花,千年何首乌,双生朱红果这些,你该怎么办?”水珑侧头笑着说。
其实,相比起请然冷漠宛若真仙般长孙荣极,她喜欢这时候会和她一起蹲地笑谈他。这时候他比往日多一些轻松随性,也多了些真实人气,让人真实感受他喜怒哀乐,乃至孩子气生闷气。
平日喜怒不形于色他美则美矣,气势太甚,让人觉得不可触及,宛如站九重山巅之上神祗,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冷酷无情中透出疏离尘世之外孤峭寂寞。
虽说古代人都早熟,女子十三岁都可嫁人,男子十六岁就可以建功立业。可十九岁终究还只是个少年人,尤其是练功意外之后,他性情实际却是少儿时,却已经有这么重游离俗尘之外气质,历千帆样子毫无别扭感,让人仰视同时,忽略了那一抹酸楚。
“给你。”长孙荣极说轻松。
这意思是说,他真弄得来这些。
水珑眼里闪过诧异,对长孙荣极底蓄又看高了一分。
长孙荣极忽然伸出手,摸了摸她头发。
水珑一怔,她完全没有想到长孙荣极会突然做这样举动,加上他做得太自然,没有一点前兆,因此等他手抚过来头顶秀发到发尾才反应过来,想要躲避阻止已经来不及。
前世今生,用这样安抚疼爱手法抚摸她头顶人,一只手数过来。
“好好写。”长孙荣极说:“你一生只有这一次婚嫁,我容许你这次任性贪婪,无论写了什么,我都会帮你得到。”
水珑可不会矫情去说什么,如果我要星星月亮,你也能帮我得到吗。她知道长孙荣极说话是认真,从他眼神看来,她觉得就算写下西陵皇位,他都会帮她得到。
水珑看着他双眼一会,心底闹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反正挺舒服就是了。
无论写什么,都会帮她得到吗。
水珑忽然走神想:这张三文钱一张雪白宣纸,怕是会成为这世上值钱纸了。
“哈。”她抿嘴一笑,捏着毛笔,沾了墨水,于雪白宣纸上落笔。
落笔一顿,随后便成点。
她嘴角一勾,笔锋有劲,一笔一划,待收笔之后,雪白宣纸上只有大大两个字——帝延。
这两个字庞然大气,扑面而来尊贵桀骜之气,似要破纸而出,印入长孙荣极眼眼,瞬间触及心底,生生一震,悸动久久不散。
他看向水珑,双眼波澜之深邃叠涌,没有自知。
“给。”水珑将毛笔搁砚台之上,拿起宣纸抖了抖,将字迹还没干聘礼单子递给长孙荣极。
长孙荣极没有收下,还是紧盯着她不放。
“怎么,难道这份聘礼你送不出?”水珑笑眯眯说。
看长孙荣极瘫着脸,眼神却情绪猛烈样子,一个没忍住,自然伸手捏了他脸颊肉。
“咦,还挺软。”看着似冷玉般肌肤,捏手里却问问润润软,不由又摸了摸,浑然一副色痞子般行径。
她这一捏一摸让长孙荣极回神,抓住了她放肆手。
他抓住了之后,没有放开。水珑也没有挣,笑看着他。
“我成聘礼,谁迎亲。”他脱口说。
水珑怔住了,然后就看到面前长孙荣极表情也一个仲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了一句傻话,目光瞬间游离,离开了水珑面庞,看向了别处。
“噗……哈,哈哈哈哈。”水珑好不给面子欢笑出声。
之前尚且觉得长孙荣极很有情调,说话和做出给空白礼单这样事情,可比那些花花公子,风流人物都会讨人欢心,虽然这些都不是刻意为之情调,可到底是真有情调。
这回,她难得也有情调了一回,对方竟然给了这样回应。
他说:我成聘礼,谁迎亲……
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这个聘礼单写下他名字,就要将他装进聘礼箱子里送来。
噗~
虽然清楚这可能是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一瞬间想岔了,可还是忍不住好笑啊好笑。
“没关系,不用迎亲,我自己走也行。”水珑黑心肝不放过他,有意打趣着。
长孙荣极脸色冰冷,眼神危险凶煞,可惜红得充血耳根子出卖了他。
水珑不惊不怕,笑意嫣然。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没一会长孙荣极败北了。他伸手遮了她双眼,大约三秒后放下,脸色已恢复如常,对她问:“只要这个?”
水珑笑而不语。
长孙荣极将宣纸摆她面前,淡说:“这里还有空白处可写。”
他状似不意说,水珑却想,如果自己真那空白处写字话,这厮绝对会不高兴。
一会儿,没见水珑回答,长孙荣极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笑意,将写着他字宣纸卷起来,放进袖子内,“嫌空白地方小了?我容许你贪心再多写一张。”
“不用了,这个就够了。”水珑终于出声了,她笑眯眯看着他装着纸卷袖口,再望进他眼睛里说:“从答应嫁给你,我要就是你。”
长孙荣极瞳仁紧缩一瞬,看着水珑目光深邃如稠,宛若朝霞普照无边深海,艳丽又暖亮光斑印满海面,折射着令人目眩神迷光华,波澜迭起海浪也缓缓得暖人肌肤。
她怎么可以说出这样话,用这么毫无防备热烈眼神望着他。
果然是只狐狸,太狡猾了。
明明知道眼前是她亲手挖出深坑,却依旧无法抵挡被她言语迷惑,甚至甘之如饴沉沦进去。
这样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长孙荣极想到了这个问题,冷静知道自己沉沦头充满了未知,也许疯魔也许成佛,可连反抗念头都生不起来,沉溺眼前少女钩织甜蜜大网里,恨不得这张网将两个人都紧紧束缚住。
“你可以贪心。”长孙荣极这时候恨不得将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来。
他声音低哑,淡淡说着,没有任何动作。
他觉得自己一旦碰触,就舍不得放开了。
水珑饶有深意说:“这其实就是贪心要求不是吗。”
不是。
长孙荣极心里这样说。
哪怕你不要求‘帝延’,我也会狠狠硬塞给你,塞进你心里,堵得满满不留下多余空位,让你全心全意想都只能是‘帝延’。
水珑不知道长孙荣极内心想法,可能够感受到他眼神变化,充满强势掠夺占有和偏执。
“这就是好聘礼了。”水珑再次确定说。
她要就是他这个人。
一旦得到他这个人,别东西她自然有是办法拿到手。
“好。”
长孙荣极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飞掠出去,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他觉得如果继续留这里话,会忍不住对水珑做些什么。
水珑看着他离去背影,等看不见后自顾自摇了摇头,挥散脑海里一堆多余思绪,转身走到兵器架前,拿起了一柄长枪耍着。
一直过去了一个时辰后,才停下去沐浴换衣服,然后继续每日事务处理,平静度过一天。
当夜,长孙荣极身影再次出现她卧房里。
水珑见到后,只是稍微挑挑眉,没有再出言赶他,尤其是看着他这次手里捧着是一本经络按摩教导书册后,就去沐浴衣,再出来回到床榻上,心安理得享受了他亲手按摩。
这一夜,她睡得非常安稳舒适,连做梦也是温柔舒爽。犹如躺柔软沙滩上,沐浴着温暖阳光洗礼,双脚被清凉海浪轻抚,天空飘洒着鸿羽,落身体各处,轻柔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却能软到人心间。
翌日清晨水珑醒来时候,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什么梦,那股鸿羽轻抚温暖却絮绕心间久久不散,令她醒来后神情都是洋溢着轻笑。
难得做一个舒服梦。
她去走进反屏风后漱洗后,床榻上长孙荣极再一次睁开眼,一如既往清明。
这一天,两人再次一起吃了早饭,然后水珑晨练,长孙荣看她晨练,等到中途时候离开。
这样规律日子连续度过了几天,直到温渲阁开张黄道吉日到来。
今天四皇子他们早早就到访了郡主府,笑容满面等候着水珑,当看到水珑和长孙荣极身影一起出现时候,他们笑容顿时就僵了僵,露出惊诧神情,即使恢复很,眼神已带着些许他样探索隐晦。
“皇叔。”三位皇子尊敬对长孙荣极行礼。
长孙荣极看了他们一眼,算是作了回应。
“走吧。”水珑自然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要知道昨天她才将皇室那批货物交上去。
一行人一起出了郡主府,朝温渲阁方向走去。
这时候天色尚早,可古人向来都有早睡早起习惯,所以街道上人群依旧不少,尤其是温渲阁这样地位繁华地方。
这时候温渲阁门外已经围绕了不少百姓,有看戏也有好奇有想要占便宜。因为这座温渲阁建筑成功后就一直拖着没开,可它名声却一点不小,甚至已经传遍了整个祁阳城。
一因这座温渲阁以往就是出名已久文轩阁,二因这座温渲阁是白水珑和几位皇子同开铺子这消息已经被传开。对大多百姓来说,皇子那是可望不可即人,能够他们开店铺买东西,那也是一种值得炫耀事情,可以满足人心古怪虚荣感。
百姓们虽然厌惧怕白水珑,可是想到皇子存,就也镇定了。
百姓们眼里,厉害人是皇上,然后自然就是皇子了。只要有皇子们,白水珑这只母老虎也只能趴着。因此他们才敢围绕这里看热闹。
“看,那不是白水珑吗?”
“啊,他们来了。”
“天,那位是谁?”
“庆王爷,那位一定是传闻中西陵第一美男庆王爷吧!”
人群轰动喧哗起来了,伴随着水珑他们行走,他们自然让开道路,然后声音越来越小,知道寂静无声。
四皇子他们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无奈。白水珑祁阳城,乃至整个西陵名气实是太大了。可惜这名气完全不是好,对百姓们威慑力却非同一般。
水珑早就习惯了百姓们对她畏若妖魔态度,随意对四皇子说:“开张仪式你来主持。”
四皇子点头。
如果让水珑来主持,谁知道这些百姓会不会全部被吓跑了。
他却不知道水珑让他来主持,完全是为了偷懒。
四皇子显然了是做了一番功夫,一番主持下来不卑不亢,带着皇子该有尊贵,却不傲慢,温和有礼态度让百姓们都露出了笑容,然后就见他将温渲阁牌匾红绸一拉,露出那烫金三个字。
“此乃当今皇上御赐亲手所写牌匾。”四皇子说。
百姓们看着那烫金三字,发出一声声惊叹。
咔嚓——
不远处一座酒楼,镂空雕栏边缘正好可以看到这边。
方俊贤扶着楼栏手一用力,竟将那楼栏捏碎了一块。他紧紧看着‘温渲阁’牌匾,目光继而转到了水珑和长孙荣极身上,怒火慢慢凝聚了他眼底。
“白水珑身边人就是那位传闻中武王爷?”林之笑朝他问道。见方俊贤沉溺自己怒火里,一身冰冷气势弥漫却不回答,自顾自说:“看着可真年少啊,年纪才二十之间吧。”
他打量着长孙荣极,才看不到一会儿,就见长孙荣极忽然抬头,毫无偏移望向了他。
林之笑愣住,回神后发现长孙荣极目光已经收回。
“这位武王爷很不一般。”他朝方俊贤看去,认真说:“山庄焚案和禹王失踪与他绝对有关系。”
方俊贤狠狠收回目光,看向林之笑,皱眉说:“我人查不到一点有关他情报。”
林之笑:“不要去试探他。”
方俊贤神情一变,心思被林之笑一眼识破,让他不免有些不自。
林之笑认真说:“这位武王爷很危险,给我感觉,比白水珑危险。”
“这话听着,怎么好似白水珑很具威胁?”方俊贤冷笑。
他没有发现,一旦涉及到白水珑时候,他言语总会变得很恶劣,情绪也极容易受到影响,没有平日该有隐忍冷静。
他自认为这是因为他和白水珑天生不对盘,永远别想有能真平静相处,实是讨厌极了这个女子。可别人眼里,一次两次或许也会以为他厌恶白水珑,三次四次之后,绝对会发现一些不平常之处。
这就是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林之笑没有去提醒他变化,就事论事说:“白水珑是否具有威胁力,我想你已经有所体会了。”他不给方俊贤反驳机会,紧接着说:“可白水珑危险有限,因为她有自己原则和自律,不会波及周围无辜人。这位武王爷却不一样,他心里面没有规则和戒律。他是个只凭自己喜怒哀乐行事人,这种人处善恶之间,可以一念救人也可一念杀人,为诡邪危险不过了。”
如果这话是别人嘴里说出来,方俊贤一定不会相信,可出至林之笑嘴,他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虽然这是林之笑第一次亲眼看到长孙荣极,可他就是有一双慧眼,能够一眼将人看透七八分。
“我知道了。”方俊贤将手里碎木屑丢去,眸光一转忽见人群中几道鬼鬼祟祟身影,冷声一笑,“看来不用我去出手试探,大有一堆人对他们不满。”
林之笑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看出了几人不妥之处。
他双手环胸,斜靠围栏,俨然就一副看戏戏谑神色了。
他向来就喜欢做那旁观看戏之人。
哒哒哒!
马蹄声响,由远至近。
众人转头看去,视线中是一队骑兵,一马当先白千桦翻身下马,大声叫唤着,“姐,你太没意思了,店铺开张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他说话时,做了做手势,就见身后骑兵迅速分散站立,将温渲阁守卫着。
水珑对他招招手。
白千桦立刻屁颠屁颠跑到他面前来了,由于年纪尚小,他个子这个年纪不算矮,可到底还没有水珑高。这时候跑到水珑面前,就好像刻意撒娇似将脑袋伸过去,求抚摸~
水珑顺就往他脑袋摸了摸,说:“一家铺子开张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白千桦享受似眯眼,忽然低声说:“白雪薇买凶捣乱。”
“哦。”
人群中那些人她早就注意到了,哪怕他们打扮成百姓,可到底不是真百姓,过于灵敏步伐和包含目眼神,早就已经出卖了他们身份。
水珑也不想开张时候将事情闹大。
她低头凑近白千桦耳边说:“等会你这样……”话才说到一半,她腰身就被一人抱住,然后身体速被拉得后退,背脊碰触到了一片温厚胸膛。
“诶?”白千桦抬头就看到长孙荣极抱着自家悍姐画面,先是一怔,然后贼兮兮笑起来,“呦,未来姐夫吃醋了~”
这幅兵痞模样,学得十成十。
从那日太白楼初见长孙荣极,亲眼目睹了他为水珑掌抽长孙流宪,后又担保水珑无罪,将先皇御赐宝剑交给她,让她亲手惩戒卫氏后,白千桦就算是承认了这个未来姐夫。
这才是他未来姐夫,生来天之骄子。
那长孙流宪哪能和现姐夫相比,容貌比不上,本事比不上,主要是现姐夫,他是真对姐好,为给姐出气,这才是好不过了。
也许就是因为只将长孙荣极当姐夫,认为和水珑有关系姐夫,自然就是不会伤害自己自己人,所以哪怕长孙荣极冷面寒眸气势很迫人,白千桦却跟少根筋似一点不怕,还脱口就是一句揶揄话语。
四皇子他们听后,都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长孙荣极微点下颚,淡说:“以后不准再靠那么近。”
“男女有别,哪怕是亲姐弟也要注意,我明白。”白千桦咧着嘴笑,还故意朝水珑促狭眨眨眼。
水珑轻柔微笑,“欠调教了?”
“不敢。”白千桦连忙摆正了姿态,神色严谨。
这一幕看得周围人一怔一怔,心想白水珑和白千桦关系看来是真好,让他们吃惊是白千桦话里内容——眼前这位抱着白水珑男人,竟然是传闻中武王爷。
传闻中那位原本面目可憎,修炼邪功后美了皮相,和当年皇上同辈‘老’王爷!
天呐。
这时候百姓们心境是复杂又震撼。到底是什么邪功能将人皮相练成这样天人之姿,这样人都算老话,那天底下还有不老人么。
这时候温渲阁大门被打开,却还没有一个客人敢进去,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朝里面看看,全部心思都落了长孙荣极和水珑身上。
四皇子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想对长孙荣极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
这店铺开张还真是一波三折。
他们不知道怎么开口时候,长孙荣极已主动拉着水珑走进温渲阁。
他们这一走,全场又是一静,紧接着四皇子他们也走了进去,外面百姓们面面相窥。一会儿后,才有一人试探走了进去,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后越来也多。
温渲阁里布置由水珑亲手设计,以简约清雅格调为主,里面色调也以水蓝草绿等健康颜色为主,清幽香味飘散空气中,一眼看去里面物件拜访整齐,让人赏心悦目。
百姓们目光很就被吸引了,尤其是看到价额时,一声声惊呼响起。
他们原本以这种皇亲贵妇所用之物一定贵极,进来一看大多也是好奇,谁曾想到这价钱竟然也是他们买得起。一时眨了眨眼睛,生怕自己看错了,一而再确定自己没看错后,脸上就露出兴奋笑容。
“皇子真不愧为皇子,知道为人民着想。”百姓之间传递着这样说法,让四皇子他们声望好了不止一成。
这意外惊喜倒是四皇子他们没有想到,脸上喜悦浓了几分。
“这群百姓也真是厚此薄彼,分明是白水珑想出来注意,也是她定价钱,可他们就是记不得她一点好,反而将好都记我们头上。”六皇子嘀咕着,声音不大,听到也只有他身边四皇子和五皇子。
这一点他们都知道,可是不去申明,不止是因为白水珑名声太臭,这点好丢下去也只会被淹没,是因为他们身份需要这样好名声。
“说起来,皇叔和白水珑人呢?”六皇子疑惑问。
四皇子、五皇子都摇头。
温渲阁后院,荷花池塘边荫茵树下,被六皇子他们惦记两人正这里。
长孙荣极手拿沾湿了帕子擦拭着水珑手掌。
水珑无语看着这些,如果她所想不错话,长孙荣极做出这样举行原因是……
“小白头发不脏。”
长孙荣极没抬头,细致擦拭连手指缝都没放过,“太亲近了。”
还真是因为她摸了白千桦,才特地把她拉这里来擦手!
从没有谈过恋爱她,空有满腹丰富理论,也无法用常理去解释长孙荣极这样夸张行为。她看来,用猫科生物本能去理解话反而觉得合理。
领地意识强,爱干净。
现荣大猫就是觉得自己预定领地被侵犯了,所以急着抹去侵占者味道,先将自己领地洗干干净净,然后就等着撒泡尿再标示起来——这是属于我地盘!
她正走神想着,就觉得手指被一处湿润包裹,一抹电流从指尖流窜到全身。抬眸看去,就见自己手指正被长孙荣极含进嘴里,轻咬着舔舐。
“……果然撒尿了。”水珑撇了撇嘴。
长孙荣极眼梢一挑,没理解她突然冒出话是表达着什么。
虽然不是真撒尿标志领地,不过水珑看来,代表意思是相同。这样一想话,她就属于一块被撒尿地盘儿。
只是这头她身上‘撒尿标志’大猫,够强大够漂亮也够有趣,让她不但生不起气,反而觉得好笑很,笑看着他甩尾转身忙乎,故意逗弄,“他是我弟。”
“亲弟也不行。”何况是假。
水珑翻了个白眼,“你管太多了。”
长孙荣极脸色沉了,“你就该被我管教。”
这种哄孩子语气,听进水珑耳朵里,反倒像撒娇。
她摸了摸抽出手指,摸了摸他头发,将口水擦干净了。朝冷脸他轻柔一笑,软声说:“好,那你可要好好管教我。”背后真实心里话则是:以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你。
长孙荣极冷脸瞬间恢复暖色。
“阿珑学乖了。”
水珑笑,“因为你喜欢。”
长孙荣极:“我很高兴。”
水珑眯眼摸摸他垂落柔顺黑发,“因为顺毛有益身心健康。”
长孙荣极抓住她手,“阿珑总会说些我不明白话。”
“以后相处多了,你就会明白了。”水珑又一次轻易安抚了他情绪。
长孙荣极勾起了嘴角,“阿珑今日真乖,可是想向我讨要什么?”
我只是突然来了兴趣,想试试装乖扮好,能将你哄到什么样程度。
水珑淡淡说:“你整个人都下聘给我了不是吗。”
这话听入长孙荣极耳朵里就理解成了——我只要你。
他心剧烈跳动起伏着,眼神早已融了冰雪,柔化了日光,紧紧锁定着水珑。
这样乖顺水珑让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血肉里面,可又怕弄疼了她。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捧到她面前,可她却不开口要。
怎么可以这么乖……真是太狡猾了。
“真没有别想要?”长孙荣极不死心问。
他想为她做些什么,迫切想要为她做些什么,能够让她高兴,欢喜……
噗~
水珑内心已经笑翻,她好久都没有觉得这么有趣,笑得这么开心了。
她也没有想到,放软了姿态将长孙荣极哄到后,得到是这样实验结果。
他和无边海域一样,一眼看去无边无际充满神秘,无风时宁静安和,暴风一起又可以惊涛骇浪,可只有深入海里,才能够体会海底里蕴含着美丽和奥妙。
这样探索是危险,随时都会有窒息而死可能,却同时也给人带来一个个未知惊喜。
这时水珑,就体会到了这种惊喜。
无论他多偏执霸道,可对人那份好,真太好也太干净。
只要用对了方法,这人其实意外好应付。
水珑笑弯了眼眸,看着长孙荣极炙热眼神,随意转眸,指着不远处莲花池,慢悠悠说:“我想吃烤鱼,你去抓?”
“好。”长孙荣极飞身掠去,眨眼就到了荷花池塘里,脚点荷叶之上。
他望着池塘内游鱼,一番考量,专选了条又大又肥,一掌劈向池水里。
啪啦一声,池水飞溅,其中就有一条肥鱼炸出,被长孙荣极轻易抓入手里。
“阿珑……”长孙荣极侧头朝水珑看去,秀美绝伦眉眼于水珠珠帘之后,明澈温柔。下一刻,他眼眸瞬间结冰,形成和之前完全相反极端,恐怖寒气让人心惊肉跳。
树下水珑来不及看他神色,早感觉到极致危险时,人就迅速一个后空翻,又连续一个驴打滚,再凌空侧翻,连续躲避了十几根肉眼难以察觉毛发细针。
这次杀手无论是藏匿本事还是使暗器本事,都属一流高手之列。
如果不是水珑有着超乎常人敏锐直觉,怕是凶多吉少。
饶是躲避开了致命伤,她侧腰大腿等几处地方还是传来刺痛感,应该是被伤到了。
撕拉——咔嚓——
一声又一声让人毛骨悚然声音忽然响起,水珑侧头看去,就见一副恐怖血腥又因那人风姿而诡美画面。
视线中,长孙荣极单手抓着一人脖子,将人狠摔地上,手掌一翻就转到人手腕,骨碎声音响起,那人双手被扭成可怕弧度,袖子全部破裂成为碎片,手腕骨肉扭曲,鲜血淋漓。
这一切发生眨眼之间,那人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来就晕眩了过去。
水珑看后眼波一跳,看着长孙荣极毫无表情侧容,站直了身,伸手拍着衣裳尘土。
她拍了两下,身体就被人拦腰抱起来。
“我没事。”不用看就知道是谁了。
长孙荣极大步流星往厢房走,留下一句话,“保他性命。”
这话明显不是说给水珑听。
“是。”一道尾音轻颤声音传出来。
水珑透过长孙荣极肩头看到一人身影忽然出现,将那晕眩刺客抬起,后面视线则被关起来厢房门隔绝了。
水珑:老水,今天是七夕。
作者:码字第一,淡定。⊙。⊙
帝延:七夕,我有阿珑。
作者:家有电脑,淡定。=皿=
沐雪:七夕,很多萌物陪我玩。
作者:调戏读者,淡定。
千桦:哦也,七夕了,搭伙去寻食~
作者:柜有泡面,淡定……擦!淡定你妹,没吃没喝没情人资深宅女伤不起啊,掀桌╯︵┻━┻
——后还是泪眼汪汪祝大家一声,情人节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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