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君心-第一百五十七章 惊魂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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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无忧无虑的一段日子,大概也就是在定远侯府的时候了吧,想起当初处处针对我、为难我的锦仪佩仪两姐妹,物是人非,也不知道伊人今在何处,不由得摇头一笑。

    时光如梭,玉兰树下与魏璧重逢之后,生活似乎渐渐变得颠沛流离了起来,有时候是主动的、有时候是被动的,背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不断地推着我一直向前,可是最终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我也不知道。

    也许最好的结果是魏璧造反成功,登上大宝,我跟着当皇后?

    这么一想,我不禁自己都笑了,哪有那么简单,先把京城攻下再说吧!

    接下来陆续便有裁缝工匠上门,为我裁制衣裳、打造首饰钗环,不觉间,屋里的箱笼便越堆越满,我可不想担上铺张浪费的罪名,忙吩咐了吕义再有匠人上门,统统请出去。

    几天以后,魏璧派侍从带来了口信,说是大军已经在距离京城二十里之地安营扎寨,侍从又说殿下特意嘱咐他带个话给我,我问是什么话,侍从吭哧了半天,才犹犹豫豫地说,“殿下让我告诉娘娘,思君朝与暮”。

    我暗自一笑,对着侍从说道,“你回去告诉殿下,就说我的回复是‘努力加餐饭’!”

    临近战场,思念娇妻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还是化思念为食量,好好吃饭吧!

    魏璧的军队和京城守军陷入了僵持状态,京城固若金汤,魏璧不敢轻易强攻,魏端方也不敢出门迎敌,双方就这么互相耗着,大有看谁先耗不过的架势。

    听说阿娅公主又几次向魏璧建议毒攻,却都被魏璧摇头拒绝了,我一边暗骂她毒妇,一边赞赏魏璧终是坚守了良心。

    日子一旦安逸了,觉得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我既不会绣花,又不会抚琴,每天要么在院子里闲逛,要么假模假样地练练字,一时间,竟然倍感无聊。

    于是趁着天气晴好,换了家常的衣裳,让吕义备了一辆轻便马车,带着莲儿出了门。

    吕义见我只带了莲儿,觉得不妥,便又指了几个侍卫过来,说是一路护送我。

    我笑了笑说我不过是进城逛街,带几个大男人一起多不方便,何况旧都城现在已经是殿下的地盘,光天化日的怕什么?

    吕义想了想大概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便也不再坚持,只是细细嘱咐了一番车夫,让车夫小心行事,车夫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其实就是闷得慌出来散散心,也并无明确的目的地。

    车夫似乎是个伶俐人,想了想,说索性把车停到河边,河边人多热闹,风景又好,我和莲儿下车去游玩,他自会在原地等待。

    我一听自然是点头叫好。

    待到马车停下,我和莲儿下了车,出来四处一打量,却觉得人烟稀少,甚是凄凉。

    车夫咧嘴一笑,道:“娘娘,今日天冷,人们似乎不愿意出来,娘娘若是嫌冷清,小的再送娘娘去别的地方。”

    “算了,”我一边摇头,一边暗自打量车夫,只觉得他一双眼睛盯着我,转地极快。

    我心里不悦,便径自顺着河边走去,只顾低头走路,忍不住越走越快,冷不丁一转身,莲儿竟然不见了踪影,远远望去,车夫和马车竟然也消失了。

    我顿觉不好,回头走了几步,猛地瞥见旁边的小巷里露出一角青色的衣襟,是莲儿的裙角,心里一紧,忙追了过去。

    追到巷口,人却不见了,正恍惚间,眼前忽然闪过一个人影,似乎朝着我微微扬了扬手,紧接着,只觉得鼻子一痒,便开始眼泪鼻涕直流。

    视线越来越模糊,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般,想喊人救命,张了张嘴巴,竟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一时间跌跌撞撞又辨不清方向,我又惊又怕,本能地觉得是中了毒,可如此僻静的小巷子,恐怕不等人来,我就一命呜呼了。

    正慌乱间,耳畔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妃娘娘,快呕出来!”

    是任心。

    我虽然难受,可是脑子还是清楚的,明白任心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想办法呕吐,索性把食指塞入喉咙,转身对着墙角大吐特吐了起来。

    待我吐完,任心又飞速地掏出一粒丸药塞给我,让我咽了下去,然后便搀扶着我出了小巷。

    一路昏昏沉沉,等再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睁开眼睛,只见床前立着两个生面孔的侍女,吕义、任心正远远地站着。

    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整齐完好,想了想,便努力挣扎着坐了起来。

    “吕义,任大夫,无须拘礼,近前说话吧!”

    说完,我又把两个侍女支到门口守着。

    大概是情况特殊,两人听我这么一说,也不再拘束,径自走上前来。

    ”任大夫,幸好你及时赶到。”我感激地望着任心。

    任心微微一笑,”说起来也是巧合,我配药正好缺一味药材,怕下人们买错,所以索性自己出了门去买。正好经过河边,认出了娘娘的马车,只见车里无人,河边又人烟稀少,一时担心,便下了车四处查看。也算是万幸,如果我再晚到一刻,只怕娘娘的情况就不好办了。”

    ”任先生,我到底中的什么毒?”我心有余悸地问道。

    任心略一沉吟,道:”娘娘中的是一种西域的奇毒,此毒虽不致命,却能毁人容颜,惑人心智。时日久了,中毒之人便会五官扭曲,智商宛若三岁孩童,纵是不死,也和痴呆儿差不多了。”

    任心这么一说,我脑子里马上闪过了阿娅公主的俏脸,可是无凭无据,又没抓到证人,一时间还真不敢直接下结论!

    吕义按耐不住地问道:”娘娘可还记得当时的情景,有没有看清楚贼人的面目?”

    ”我只记得被人引到了一条小巷子里,有人冲我扬了扬手,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望着吕义,无奈地摇了摇头,蓦地想起了莲儿,忙又道:”莲儿呢?”

    ”她中了迷药,被人绑到了马车里,恐怕现在还在昏睡呢?”任心说道。

    ”对了,车夫呢?今日的车夫话似乎格外的多,恐怕不地道。”我想起车夫,忙又问吕义。

    吕义一脸愧疚地低下了头,”回娘娘的话,车夫已经不知所踪,都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娘娘责罚。”

    ”只怕是有人精心策划,早就买通了车夫,又或者说,根本就是个假车夫,总之我们初来乍到,难免大意,以后小心防范便是了。”我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说。

    ”娘娘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任心想了想,又追问道:”此人并不想要娘娘的性命,却又存心想迫害娘娘,我倒觉得蹊跷。”

    任心说完,思量了片刻,又继续说道:”我虽然也没看清下毒之人的面目,可是观其背影,只觉得其人腰背宽阔,高大威猛,不像是中原人士。”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说来说去,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一个人,就是阿娅公主。

    可是现在这种时候,我能说什么?我总不能到处跟人描述一番阿娅公主、魏璧和我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吧!

    更别说阿娅公主现在的身份已是魏璧的侧妃,又陪着他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了,在外人眼里,只怕是早已经树立起了有情有义的高大形象。

    倒是我,自从来了就躲在豪宅里当米虫,如果此时无凭无据地去找阿娅公主兴师问罪,恐怕只会让人觉得我心生嫉妒、故意挑衅。

    想来想去,我只能生生咽下了这口恶气,暗暗诅咒阿娅公主以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不定哪天毒药粉末泄露,自己中自己的毒。

    我特意嘱咐了吕义和任心不要向魏璧提及此事,我说殿下正为军务日夜操劳,切勿再拿此等小事惹他烦心了,二人见我面色郑重,也只好答应了。

    莲儿醒来之后,便跪在我面前又是大哭又是磕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口里只道”娘娘饶命!”

    我扶起了莲儿,笑着说量你也没那个胆子害我,便也不再追究。

    过了没几天,莲儿自己恍恍惚惚地来找我,说是觉得自己犯了大罪,没脸再服侍我,自请去下房里干粗活。

    我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地叹了口气,问她在旧都城里有没有亲戚,她想了想,说还有个表哥在城里。

    听她这么一说,我索性让人拿了银子给她,打发她自行投奔表哥去了。

    莲儿走后,吕义把宅院里的下人们仔仔细细地审查了一番,恨不得连人家的三代祖宗都问了一遍,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我也不好阻拦,毕竟前一次的小巷惊魂让我也不敢再放松警惕。

    这么一闹,我也懒得再去亲近其他侍女,吕义又不敢再轻易让我出门,索性一个人天天闷在屋里,不是坐着就是躺着,越发地懒惰起来。

    冬日里的阳光和暖,我正窝在书桌后的矮榻上假寐,朦胧中,忽然觉得一双大手覆上了我的眼睛,紧接着,略带凉意的唇覆上了脸颊,淡淡地摩擦了几下,滚烫的吻便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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