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好悠闲啊。”吴敬轩穿着一件老旧的衣衫,手上拿着一本书页发黄的书籍,从一旁的巷子里走了过来。
王昕儿一摆手:“吴大人请坐……吴大人也很清闲啊。”
吴敬轩端坐在石椅上,握着手中的书卷,叹了口气:“我就是想忙也忙不起来啊。”
“听说吴大人是子戌年的三甲探花,那也是名噪一时,才华横溢啊,皇上信任您,将您派来此地,您就不想有一番作为吗?”王昕儿逗弄着怀里的小包子,不着痕迹的问着。
“作为?十年苦读,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金榜题名,为朝廷效力,一展才华。”吴敬轩拎着桌上的茶壶替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倾吐道:“当年我刚来到滦州,看着流窜的土匪流寇,饥饿贫穷的百姓,心中涌起了豪情壮志,我发誓要把滦州的困难解决,至少也要解决滦州年年向朝廷要钱的局面……你知道吗,我每天起早贪黑的去每一户农家,考察地里庄稼的收成,劝道农户家中的壮丁不要当流寇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问题,但是,结果呢……”吴敬轩说着说着住了口,放下了茶杯,苦笑一声。
“不好意思,李夫人,让你听我在这发牢骚……”
王昕儿推了推装苹果的盘子:“吴大人吃苹果……其实有时候,一个人用了心思,费了力气,却不一定能把事情做好,这很正常,有的人,坚持了一天就放弃了,有的人坚持了一个月就放弃了,有的人坚持了一年才放弃,您知道他们的区别在哪里吗?”
吴敬轩插了一块苹果塞进了口中,嚼了嚼,开口:“……区别在于他们的决心不同,只坚持一天的说明他的决心不够,自然不会成功,坚持一个月的,虽然从时间上看比一天要长,但是对于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来说,坚持的还是太短了,至于坚持一年的,证明他是真的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费劲了心力,即便是失败了,他也无怨无悔。”吴敬轩一边说,一边回想着自己所做之事属于哪一种。
“吴大人说的很对,不过,奴家还有一种解法。”王昕儿把小包子放在了石桌上的锦缎中,替自己斟了一杯。
“请李夫人赐教。”吴敬轩朝王昕儿一拱手。
“其实,这三种人都一样,三个人都是失败者,不管是一天、一个月还是一年,他都主动放弃了,你要知道谁也不清楚哪一天你会胜利,可能是第二天,可能是一个月零一天,也可能是一年零一天,如此轻易就能放弃的人,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像腐朽的枯树,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因为……一次失败,永远都是失败者。”
空灵的嗓音回荡在不大的院子中,说出的话语不是很深奥,却引人深思,平白的话语很容易理解,却让人铭记在心……
“人这一辈子会遇到很多挫折,你坚持了,你就成功了,你放弃了,你就失败了……”
王昕儿的话语还未说完,吴敬轩突然站了起来,差点儿把盛苹果的盘子给撞掉了,只见吴大人向后退了一步,恭敬的朝王昕儿拱着手,深深地弯着腰一拜:“多谢教导,本官知道该怎么做了。”一转身,大步离开了。
这就完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这也太好劝了吧,王昕儿搂着哭哭啼啼的小包子回去换尿布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王昕儿每天都能够看见吴敬轩吴大人起早贪黑的,有时候连口水都喝不上,天天忙着规劝当地百姓中弃农从寇的壮丁,趁现在还来得及赶紧回头是岸。
至于肖都尉的士兵率先剿灭从其他地方流窜而来的土匪,由当地百姓组成的流寇放在最后,相信见到那些真正的流寇都被驱逐了,当地的百姓也会泄气,乖乖的回家,当自己的农民,毕竟他们也只是跟风罢了,杀人越货之事,当地人还没那个胆子,毕竟都是一些淳朴的农民。
“我们还是回去吧,昕儿。”王炎凤偷偷拽着王昕儿的袖子,有些心虚,想要往回走。
“你叫我什么?”王昕儿一瞪眼,王凤炎瞬间没了声音。
“……干娘。”
“真乖。”王昕儿轻轻拍了拍王炎凤的脑袋,弯着腰,牵着对方的手腕继续沿着墙根小心的朝前走了两步,趴在窗户下,竖着耳朵,仔细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师爷,李大人那边儿怎么样了。”
“回大人,这是今天李大人派人传回来的信件。”
一阵摩擦书页的声音过后,吴敬轩的声音再次传来,透着诧异:“……李大人被虎威寨的人给抓了,还被他们的女大王威逼着成亲……”
靠,谁敢动我男人,王昕儿心中一阵气愤,拉着王炎凤就往回走,在王昕儿他们二人离开之后,屋中继续传来:“……不过,请吴大人放心,我心中已有了计较,两日后便可将虎威寨收服,敬请恭候,还有,这件事不要让内人知晓,以免担心……”
王昕儿回了屋,一顿噼里啪啦的声响过后,换了件利索的衣服走了出来,外头王炎凤搂着小包子无错的站着,担忧的望了过去:“昕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你没听见陌轩要被逼良为娼了吗?我再不去,他就要失身了。”王昕儿风风火火的朝门口奔去。
“可是,你去了能有什么用啊,而且,小包子谁带啊,还有,那个,我……”王凤炎绞尽脑汁想着理由,他有种感觉,最好还是把昕儿留下来为妙,不然会出大麻烦的,况且,皇上很厉害的,怎么可能被……那个啥。
“你自己看着办吧。”王昕儿豪爽的留下一句话,拎着刚刚进门还不知道状况,傻乎乎的小四出了门,一阵马蹄声传来,扬起了一片灰尘。
而远在落桑朝和大周王朝边境驻守的百里陌寒,站在吹着冷风的城门上,望着远处黝黑宽阔的平原,周围一片寂静,呼啸着凛冽的寒风,除了城墙上少数的脚步声、人声以外,就只有城门上的几抹红光,照亮了下脚之处。
最近从落桑朝境内频繁有流寇侵犯边境,打一遭,抢一时,整个抢劫的时间不过一刻钟,当自己带着人赶到时,人已经离开了,东西没抢到多少,房屋破坏了挺多,但好在没有伤到人,说明志不在钱,而在其他……
一件厚重的披风被人小心的放在了肩上,百里陌轩回过头按着来人的手掌,冷声道:“你怎么来了,这里冷,仔细生病了,快回去吧。”
来人不是其他,正是岳阳城的四大花魁之一的月容,月容一袭粉红的斗篷,遮住了大部分面容,手上拎着一个食盒,是她亲手做的,饭还热着,菜还香着,她一辈子头一次做饭,失败品有很多,这是她做的最好的,提了提手中的食篮:“我是来给王爷送饭的,您每天早出晚归的,我给您带了鸡汤,您趁热吃吧。”
“我知道了,你把东西放着吧,我等会儿吃。”百里陌轩接过食盒放到一边,继续在城门上视察、巡逻,留下月容一个人,月容颓废的握着满是伤痕的手指,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站在城门口,抬头望着上方的城墙,看不到丝毫人影,慢慢的朝军营走去。
自己跟着王爷来此已快两个月了,当初知道王爷要去边关时,自己便跪求王爷,让自己跟着,本来王爷是不愿意的,后来,自己藏在马车的粮草中,被王爷发现了,便同意了自己的跟随,一路上风尘仆仆的,经历千难险阻,终于到了环境恶劣的边境,这里的生活比起京城差了太多,王爷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一日比一日消瘦,自己却什么也帮不上,就是吃食,做的也不怎么好,除此之外,身为女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
月容吐了口气,下定了决心,坚定的朝军营走了过去……
镜头一转。
“主子,咱们去哪儿啊?”小四骑着马载着王昕儿在滦州大街上狂奔,半途被人拉出来当马夫,他还摸不着头脑呢,这马该往哪儿驾啊。
“去虎威寨,你带路。”王昕儿坐在小四身后,大声吼着,她现在真想立刻飞过去,压寨夫人?我看谁敢动我男人,看我不灭了她。
小四一拉缰绳,奔驰中的马匹顿时停了下来,小四惊恐的一回头:“主子,您去虎威寨干嘛?”
“去救你另外一个主子,他马上就要被逼良为娼了,驾~”王昕儿在后面一夹马肚子,身下的棕色骏马即刻朝前奔跑,小四连忙勒紧了缰绳,控制着向前急奔的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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