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待了一天，前两天的联谊会除了我那个小插曲之外，一切貌似都挺顺利的，今天像往往一样走出校门 , 看了一眼手机，宋川朗没有联系我，那就说明我可以去夜店了。
一进去就看见妈咪在训几个新人，我坐在一边看 , 好久没看到妈咪训人了，记得我当初来的时候，妈咪也是这个样子。
“你们一个个跟条死鱼一样，在客户面前什么都不会 , 这样怎么留住客人，你们是想气死老娘，我怎么会收下你们这样的人！”
那些新人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吭，妈咪气得都快跺脚了，转头一下看见我又把话扯到我身上。
“你们看看 , 清清是这里的老人了，她刚来的时候 , 我话说一遍她都能记住 , 你们有时候就向她取取经，听懂了吗？听懂了就散了！”
妈咪挥挥手让她们散了以后 , 朝我走过来 , 我看着她脸上的怒气还没有褪下，久了没看到她这副模样竟然觉得有些怀念。
她坐过来，一坐下就念念有词：“现在这些人，又想赚钱又怕吃苦 , 和你们那时候可不一样，只要赚钱就行，她们都把自己当大爷 , 还得我供着她们。”
调酒师自觉的给我们上了两杯酒 , 我看她好像不是在生她们的气，而是把气都往她们身上撒，我把玩这那杯酒不说破。
和她碰了下杯 , 等她平静下来 , 怒气消散之后 , 妈咪身上的刺都收了回去 , 整个人都平和了许多。
妈咪不常发怒 , 平常教导我们的时候 , 也不会这么生气，想必又是出了什么事，而且很有可能还是关于她儿子。
“说吧，最近出了什么事，把气都撒在她们身上可不好。”
我轻轻抿了一口酒，撑着头看着妈咪，妈咪突然叹了口气，满面愁容，我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发火。
“也就你了解我 , 你说人怎么就这么艰苦，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都是冤家，都来讨债了。”
妈咪拿起酒杯猛地喝了一大口，我看她心情是真不太好，静静的坐着听她说 , 她就是想要个听她诉苦的人，虽然我很业余，但勉勉强强还能听下去。
“他们说我再不给钱，就到店里来闹 , 我就剩这个店了，要真被他们给砸了，我就什么指望都没有了。”
妈咪虽然在笑，眼泪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 我偏过头，我最怕看见眼泪这东西，当初我妈离婚的时候，哭了很久很久，不管我怎么叫她她都不理我 , 从此以后我更是勒令自己不许哭。
所以从小到大，我哭过的次数寥寥无几 , 甚至都忘了眼泪是什么滋味 , 除了知道我妈得肝癌的时候 , 那时候的眼泪是真的苦。
“你可以报警 , 对他们不需要留有情面，你越对他们有求必应，他们就越大胆，到时候把你吸得只剩皮包骨头，这里还不是任由他们来捣乱？”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报警 , 妈咪这样是不行的，没完没了的割肉给她那个吸血鬼儿子，她就一个人又怎么补救得过来。
“报警？要是管用我早就报了 , 我没权没势的 , 他们有一堆狐朋狗友，而且这片区的警察根本就不管这些，就算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妈咪苦笑 , 她真是对那些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 而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帮她 , 可以说是无能为力 , 我看着妈咪这个样子 , 她什么都做不了 , 连报警都不敢。
我从前总以为妈咪过得比我们好，只是后来才明白了妈咪的不易，人前风光人后却在受罪。
我拍了拍妈咪的背，她收拾好心情，勾起嘴角：“哎呀，这些伤心事就不说了，我要赚钱去，只有钱才能给我安慰，其他都是浮云。”
妈咪端着酒杯 , 随即扭着腰风情万种的走开了，我对她的这种变化真的是惊讶，前一秒钟还在悲伤之中，后一面就开怀大笑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既然来了 , 就去换衣服，正好也没什么事，去各包厢转悠转悠。
感觉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有很多老客户都没了影子 , 难怪妈咪这么烦躁，不仅仅是因为她儿子，这方面多多少也有些影响。
我换好衣服出来，妈咪看到我笑了一下 , 就去做她自己的事，我端着酒杯随便走进一个包厢。
这里面倒是很热闹，各玩各的，就算我进来也丝毫没影响到他们玩游戏的心情，我找了个角落坐下 , 熟络的跟让他们碰杯。
这里的都是新客，我也是第一次见 , 都是些年轻人 , 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 , 又是一群富二代拿着他们爸妈的钱出来鬼混 , 不过并没碍着我什么事，我只管收点小费。
年轻人玩的游戏激烈得多，输了的脱衣服，我才进来没多久已经有几个姑娘脱得只剩下里面的 , 男人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这些孩子有超乎年龄的成熟，我摇了摇头，好像我跟他们也是同龄人 , 这样一说 , 说的好像我比他们大很多一样。
不过，我真的跟他们一点都比不了，这些妹子脱完之后 , 输了的酒喝酒 , 有几个喝醉了的直接被这些男人带走了 , 后面会发生什么 , 不说大家都明白。
我趁他们不注意 , 悄悄溜了出来 , 再待下去，我也不能幸免于难，出了包厢我才松了一口气。
我要是能有他们这样的身世，不知道会不会像他们这样疯狂，人生百态，只有尝试过才知道众生滋味。
这个行业其实竞争也挺激烈的，要是被什么老板看中了，带着脱离苦海那也是好的，要是看不中 , 就只能在各色男人之间阿谀奉承，辗转迂回，要想过得好一点，就必须不择手段。
这里的新人日渐增加，以往的旧人已经过了那个新鲜劲，但凡还有老板念旧情记得的 , 差不多也被带走了。
新人大多不懂事，一心只想着找个有钱的老板，直接走了算了，留着妈咪在这里神伤 , 她费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人，一个个的弃她而去，想来也挺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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