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太子哥哥。”华天娇看着一脸苦色的太子,很是犹豫,果子只有一枚,但是她与钱奴一起中的毒,她做不到那么无私的将果子转让。
“皇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还有谁也中毒了?”皇上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儿子沉声道。
“是的,兰儿与婉仪一起失踪,也是一起中毒,如今她也毒发,此刻正在儿臣府中。”太子华昱辰低首痛道。
“皇儿,这紫晶果只有一枚,难道你要舍妹妹而救他人。”皇上沉着脸道。
“儿臣不敢。”太子低首轻道。
“父皇,兰姐姐与娇儿情同姐妹,如果要我独食紫晶果,我会良心不安的。”华天娇看着闪亮的紫晶果,忍痛闭眼递了出去。
“傻女儿,你都快要死了,那还管得了别人,听母妃的话,快吃了。”贵妃一见,心急不已,上前握着华天娇的手就往她嘴里塞。
“母妃,娇儿不能独食。”华天娇推拒道。
“皇儿,你将那位姑娘带进宫来,朕会让太医加紧配制解药,但是娇儿,你现在必须吃下紫晶果。”皇上沉声道。
“父皇,兰姐……”华天娇看着明显恼怒的皇上,不安道。
“娇儿,你是朕的女儿,在父皇的心中,你的命自然比别人重要,若是你再不食,父皇立即命人杀了那名女子。”皇上厉声道。
殿内众人心皆一凌,皇上的心情做父亲的众人都能体会,但是华昱辰却不能,同样是生命,在他眼里,妹妹与爱人同样重要,让他舍谁选谁都难,皇上那句杀了她的话,狠狠伤了他的心。
“父皇,或许一人一半,也可以……”
“娇儿,不得再说,贵妃,喂娇儿吃下去。”皇上沉声道。
华天娇知道自己很自私,但是生命关口,她并不想死,她还是吃下了唯一的紫晶果。
虽然华昱辰很受伤,但是还是将钱奴带进宫了,毕竟交给太医们才有希望。
按华天娇的想法,钱奴住在玉仙宫,而李慕凡则住在太子府,宫中有规定,不允许有男子住在宫中的。
“姐姐,对不起,都是我自私。”华天娇不安的看着躺在床上的钱奴,钱奴身上的红点已经扩散到脸上了,而且红点还有扩大的趋势。
“娇娇,别说傻话,这就是命,你是公主,皇上身为父亲,自然得救女儿,换做谁都一样的。”钱奴反过来安慰华天娇道。
“姐姐,你要有信心,太医一定会配出解药的,而且太子哥哥已经贴了告示,广招名医,姐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华天娇握着钱奴的手道。
“辰……太子这几天是不是特别忙?”钱奴轻问华天娇。
“是吧,太子哥哥最近都在忙政事,父皇准备将皇位传给太子哥哥,而且皇后娘娘打算让太子哥哥继位的同时,迎娶皇后。”华天娇将从贵妃那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钱奴。
“迎娶皇后。”钱奴失神道。
好快,原来幸福的日子竟是这么短暂,他马上就要由太子成为皇上了,而且就会有皇后了,而她也将会在毒发时离开这个世界,为什么不等她离开后才让她知道这些呢?
钱奴哭了,泪一滴滴落在锦被上。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或不舒服?”华天娇见钱奴落泪急道。
“没有,娇娇,我现在能出宫吗?我还是喜欢住在太子府。”钱奴含泪笑道。
“当然可以,只是太医来往太子府不是很方便。”华天娇愣了下,向钱奴点头道,她没告诉钱奴,太子府里不是任何女人都可以住的,尤其是太子登基迎后在即,钱奴这样住进去是不太好的。
“没关系,生死由命,这宫里太压抑了。”钱奴轻道,她其实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再见华昱辰最后一面,那怕是偷偷的看。
华天娇拗不过钱奴的坚持,偷偷拿了皇上的令牌,领着钱奴悄悄离开了皇宫。
“兰姐,太子哥哥现在不在府中,你要不要等晚点再回去。”华奴看着蒙着面纱的华天娇轻道。
“没关系的,娇娇,你先回宫吧,免得皇上知道了生气,太子府我很熟,我知道路的。”钱奴松开华天娇的手道。
“不好,兰姐,我陪你一起去太子府。”华天娇摇头道。
“不用了,娇娇,我想一个人进去看看,过两日我就进宫找你。”钱奴朝华天娇强调道。
“可是……”华天娇担忧的看着钱奴。
“别可是了,再可是我可要生气了。”钱奴故意瞪眼道。
华天娇迟疑了会,轻道:“好吧,但是我要看着你进太子府。”
经过这次紫晶果之后,华天娇与钱奴在一起总觉得很愧疚,这会钱奴坚持不要她陪,也正好让她的心解放几日,因而她也未再坚持。
华天娇目送钱奴入了太子府后才离开,回到宫中她心里却并没有好转,反而更加沉重。
钱奴在门后见华天娇走后即离开了太子府。
她知道现在的样子很难看,她不希望华昱辰见到她现在的丑样,她只是想偷偷看他一眼,希望能将华昱辰印在心底。
钱奴离开太子府并未走远,只是守在对街等候着华昱辰的归来。
自从华天娇的毒解了后,华昱辰与李慕凡皆将全副的心思放在寻找解救钱奴的心思上。
李慕凡一路快马加鞭往奇云城赶,而华昱辰则在京城广发医贴,甚至催促太医尽快配出解药。
钱奴站在玉仙宫外,依旧很犹豫,有好些天没见兰儿,虽然每天他都会在玉仙宫外,但是却未进去过,他从宫女口中得知兰儿的毒素已经扩至脸上,现在整张脸就像蛤蟆身上的疙瘩,所不同的是兰儿脸上是红色的。
华昱辰的心一日痛过一日,他不是不想见,他知道姑娘家都在乎外表,他怕钱奴不见她,因而每天在玉仙宫外站一会他就离开了。
同往常一样,华昱辰在玉仙宫站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才离开。
虽然离柳成龙所说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但是很显然这毒并不在他控制之中,提前发作了。
华昱辰垂头丧气的出了宫,一路往府中慢行。
虽然知道父皇早有让位的决心,但是在这个时候,华昱辰仍然有些意外。他知道华云国就是他的责任,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是现在,兰儿现在那个样子,早他如何静得下心。
而且现在不仅仅是继位的事,皇后已经向古家发了皇谍,将太子继位之日与大婚之日定在同一天。
虽然华昱辰明白皇后的心意,但是对于表妹古玉凤,除了兄妹之情,华昱辰真的无法勉强自己去喜欢上她。
华昱辰曾找过皇上,皇上却只是安慰他放开些,做皇上总得有牺牲的。虽然皇后不能是自己的意中人,但是至少可以将喜欢的人一并召入宫中,这就是帝王与平民的区别。
当权力在手时,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但是现在华昱辰还不是皇上,所以他必须接受皇后的婚姻安排。
华昱辰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太子府就在眼前,他却不想回去,以往兰儿会在府中等他,可是现在连兰儿不在了,居住多年的太子府好像突然间变成了炼狱,他害怕回去。
钱奴在对街看到失魂落魄的华昱辰,用手捂住了嘴,几日不见,他竟憔悴了许多。是因为继位的事累的吗?还是因为大婚的事?亦或是在担心她呢?
钱奴以往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她其实是最倒霉的,上天送给了她财运,但是却剥夺了她的爱情。
钱奴扶着墙跪倒在地,老天爷,为什么世间还有黄金买不到的东西?为什么要剥夺她的爱情?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以往十五年的幸运来换取这份痛彻心扉的爱。
就在钱奴跪倒之际,华昱辰突然抬首向对街望来,钱奴心中一惊,低首扶着墙角站了起来,尔后蹒跚着离去。
华昱辰看着对待那略显‘苍老’的身影,有些迟疑,那背景竟然是那么的熟悉。
华昱辰一直目送着那位瘦小的老人一步一颤的离去,他的心竟像刀剜一样的痛。
直到那瘦弱的背景消失,华昱辰才回到府中。
华昱辰思来想去,从小到大,他从不曾违拗过皇后的意思,从小到大在皇后面前,他都是乖顺的儿子,但是这次。
想到生死难测的钱奴,华昱辰咬牙做出了生平第一件违拗皇后的决定。
华昱辰猛的坐起,命人牵出马儿,迅速的冲往皇宫。
他想趁着自己还有勇气前勇敢的说出自己的决定,他想为自己勇敢的活一回,像婉仪一样,勇敢点,自私点。
当华昱辰赶到宫中的时候,皇后正在承乾殿与皇上商量他迎娶皇后的事宜。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华昱辰看着皇殿内的皇上与皇后行礼道。
“皇儿,你来了,过来看看,这礼单上是否还缺少什么?”皇后向华昱辰道。
“母后,请恕儿臣不教,儿臣已经想好了,决定放弃继位。”华昱辰低首向皇后道。
“什么?皇儿,你是不是病了?”皇后立变,冷颤道。
“没有,母后,孩子从来没有像这现在这么清楚过,若继续皇位就必须娶玉凤表妹,那儿臣愿意放弃皇位。”华昱辰向皇后说出了不愿继位的原因。
皇上愣了会,尔后明了似的点首,多年来他缺少的就是皇儿的这股勇气。皇上这个时候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对儿子有的只是佩服,并未去想太多。
“皇儿,你这是要挟母后吗?”皇后闻声冷道。
她怀胎十月生下他,他竟然在这个时候违拗她的意思,太荒唐了。不对,这幕后一定有人在鼓惑他。皇后想到这冷脸上前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身为皇家子嗣,在婚姻上更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母后,儿臣并不是推卸责任,儿臣只是不想拿婚姻当棋子。”华昱辰沉重道。
“皇后,朕看这次大婚之事还是延后吧,皇儿继位处理政务已是相当辛苦,这个时候再大婚皇儿会吃不消的。”皇上看着太子缓和道。
“皇上,婉仪已经被你宠得不成样了,难不成你也习惯臣妾的这个儿子似婉仪般目无长辈,无视宫规,礼仪。”皇后想必是气暴了,连对皇上说话的口气都变了。
“皇后,你这是在指责朕太过宠溺儿女了,皇儿说的也什么不对,身为皇子皇女已经失去了很多,难道皇后还要剥夺皇儿在感情上的自由吗?”皇上也火了,将自身所受到的不平也暴发了出来。
“皇上的意思是要纵容皇儿娶那个要死的姑娘了?”皇后冷着脸道。
“皇后,朕几时说过这个话,朕只是不希望皇后逼着皇儿此时大婚。”皇上冷脸沉声道。
“皇上只是对大婚日期不满?还是对臣妾的侄女不满?”皇后似乎也忘记了自己的和身份,声音里满是愤怒。
“皇后,你这是对朕的不满吗?”皇上看着皇后冷厉道。
“父皇,母后,儿臣心意已决,请您们不要再为儿臣争执。”华昱辰向皇上,皇后跪下道。
“皇儿,朕支持你,这次只单继位,大婚之事稍候再订,皇儿若是不喜欢玉凤,可以另娶喜欢的,但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皇上扶起太子道。
“不行,大婚与继位要同时举行。”皇后坚持道。
“母后,若母后坚持如此,那儿臣只有放弃继位。”华昱辰见有皇上挺着,态度也更坚决了。
“皇儿,咱们去娇儿那看看。”皇上向太子道。
皇后见自己最爱的两个男人竟然弃自己而去,心痛难忍,但是妻子与母亲的尊严让她又拉不下面子,只能眼看着两个男人自她眼前离开。
“娘娘。”侍候在她身旁的奶娘轻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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