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身孕,自己怎么都不知道?况乎,自己同纪凌忱再没有夫妻之实,自己日日与吉祥如意同宿,饶是自己这月事已经推迟了半月有余、如何能说自己有了身孕?
纪凌忱独独的坐在了书房,凭着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直到锦鹤亲自来请纪小爷过去自己主子的院中。
“哦。回去告诉你家主子,现下手头有了要紧的事情,去不了了,改日吧。”纪凌忱重重的捏着眉心,声音冰凉毫无温度。
锦鹤略略有些担忧,急忙道:“爷还是去一遭吧,我们主子盼您好一阵子了,今个晚膳又是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纪凌忱仍旧摆手,空空道:“退下。”?
“爷。求您了,就去看我们主子一眼吧。”锦鹤说着便折服在地上,若是今个不能将纪小爷带回去,想必自己便是一夜也不能安眠了。
“话还要本公子再说一遍么?”纪凌忱说话之间便微微抬头,一双眸子宛若利剑,直穿内心。
锦鹤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能退着身子匆匆离去。
古道院之中,羽灵微着素白的长纱裙子,高高挽起的仙人绺应在额头,一枚和合二仙人的金扣锁在绺节上头,本就寡淡的面相显得更加惨淡些。
羽灵微的长相虽不说是姿色上程,本来这白皙的肌肤便是唯一的好处,这重要的问题便是这女人却并不擅长打扮,甚至是不屑于打扮。甚至还总将这描眉勾唇视做狐媚男人的妖治法子。
如今肯花了这么大力气绾了这般一个发髻,又别着这么配饰,当真也算是难得。
直到锦鹤回到古道院,便瞧见自己主子此时便依靠在门口,那一双眸子好似是望眼欲穿一般,在瞧见只有自己一人归来之时眼中还是难以掩藏住那些失落。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羽灵微眼中已经带着阵阵湿意,她用力一扯头顶的发钏取下后死死的攥在了手心,发钏的尖锐刺破了手心,一阵阵滚滚而来的痛楚却不低心中的空缺。
锦鹤眼中也据实担忧,低着头不敢瞧向自己的主子细弱蚊蝇道:“爷说现下手头有急事,今个恐怕是来不了了,改日定会过来的。”
羽灵微一双杏眼瞪得浑圆,此刻头顶的发已经微微有些散乱,手上的血也流淌不止,朝着锦鹤迎头就是一耳光:“将爷带来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本说好要来的人,如今竟影儿都瞧不见。你说我留你在身边又有何用?!”羽灵微眼中冷冷清清,其实她自己个儿也知晓纪凌忱为的是什么。?
锦鹤不顾羽灵微手上带着的戒指蹭到脸皮的疼痛,急忙附身在地上哀求道:“此事确实是奴婢处事不利。愿领主子责罚。”
“人都不来,责罚又有什么用。罢了,回屋。”羽灵微整个身子便好似失了提线的木偶一般,似乎是飘散的回到屋子中。临了只问了一句道:“吕梁可是送走了?”
“今个后晌便已经离去府衙,如今这人多杂乱,想是没人会注意到的。”锦鹤向来胆子不大,如今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瞧着屋子之中满满的红烛高挂,便好似是大婚之夜一般,一屋子的好酒好菜当真是有些讽刺。
这话儿赶的倒是快,才不过半日,这常笙有身孕之事便已经传遍了整个纪府。
好在吉祥昨日出府送了钱财,没有受到牵连,常笙这身边才留下唯一可用之人。
栖霖院,便是常笙现下住的的地方再精巧无比,没个人气便都像是死灰一般,虽说是身怀有孕要屋中静静安养,但现下就好似是软禁一般,吉祥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能进去同常笙讲了几句话。
“主子,您竟然有了身孕?”吉祥心思到底还是细密很多,这虽是大喜的事情,但是这层层把守。便知道这事情显然不是那般的简单。
常笙脸上满是倦累,便是纪凌忱的面常笙都未曾见过,就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只能说这幕后的黑手当真是机智的很,知道男人最看中的就是面子。
“这是胡说的事情,有没有身孕我自己个还不清楚?”常笙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吉祥身子站的挺直。往外头瞧了一眼没人偷听,这才小声的耳语道:“那主子可是需要奴婢做什么事情,便是肝脑涂地吉祥也绝对不会退缩的。”
常笙心中是有些慰藉的。好在此时自己不算是孤苦无依,便空空道:“诊脉之时我已然昏迷,便是连哪位医官为我诊治的都不知晓。”
吉祥压低了声音小声道:“此事奴婢确是听说了。好似是府中最有名望的医师名唤吕梁。”
“那人人品可是如何?”常笙想着从那处着手,便随口问了一句。
吉祥点眸:“她是府中的老人儿了,自打是纪府开府之后便就在了,跟那老管家都是这府中最早来的。但是医术却是极好的。”?
常笙重重的叹息了一句:“你帮我去查查那个吕梁,还有若是得空再帮我寻来一个可靠的大夫,我要再次把一把脉。”
“行了,这话也说得时候不短了,赶紧出来吧吉祥姑娘,若是被咱们爷瞧见了,你我免不得又是一阵责罚。”随从重重的咳嗽了一句,听见远处门声一响动便急忙呼唤。
常笙摆手,如今这时日便像是赶着趟一般,正好也能得空休憩一番。原本燥热的天气,常笙背躺着冰玉床,只觉得后背一种直逼心头的凉意。伴着外头一阵阵的蝉鸣声,女人良久才辗转睡去。?
隔日晨起。
吉祥便像是赶着趟儿一般,急切的在门口呼唤着常笙。
都是一个院子里侍奉着的下人,还未来得及阻拦便瞧见吉祥一溜便钻进来了屋子气喘吁吁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莫急。你慢慢说。”
“那个,那个吕梁如今已经返乡探亲,再回来便不知晓是什么时候,这可如何是好埃”吉祥蹭了蹭自己额头的汗,声音有些飘忽。
“何时离去的?”常笙瞳孔微缩,女人的知觉昭示着自己这事情没有那般简单,若是想要真正的扫除自己的嫌疑,必是要从这处下手的。?
“昨日……”吉祥眼圈微红。只觉得自己的力量太过微薄了些:“小姐,这可如何是好。”?
常笙俨然,终于还是听见了屋外那一阵嘈杂声音,门口的护卫大声道:“爷,今个这么早便前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纪凌忱怎会瞧不出其中原由,这样大的声音定是在跟屋里人通风报信。
“快些从后窗出去吧,免得被纪凌忱瞧见了,少不得又是一阵责骂。”常笙急忙拱了拱手,折身便在门口候着。
纪凌忱现下每瞧见常笙一眼,心中总是涌动着说不出的愤然,冷言相向道:“今个倒是起得早,还想着无事献殷勤!”
常笙抬眼,眸子中满是坚定,无比认真道:“妾身不是向来如此,还是爷时至今日才微微注意到?”
“你就不打算同本公子解释一番么?”纪凌忱凝着眉头,咳嗽道:“对于你腹中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孩子!”
常笙折身在前。规规矩矩的朝着纪凌忱一拱手,故意涵身蹲在地上。眼中坦然道:“爷既然此番这般问。自然是心中也觉得妾身并非是做出那事的人。昨日的事妾身虽然已经昏倒。只是才醒来便已经听着这风言风语传遍了整个府中,妾身这耳朵自然是逃不过。”
“所以,你想说的到底是什么?”纪凌忱声音寡淡,不急亦不燥,声音冷冷清就好似一处冰锥一般直插进心脏之中。
“妾身想请昨日诊断的那位医官再为我把一次脉。”常笙从未面相如此的严峻,皙白的眉头高高皱起。
纪凌忱朝着清风摆了摆手,淡淡道:“去请。”
常笙自然是知道此人如今已经不在府中了,清风做事向来是甚有规矩,不到一炷香就回了院子。
拱手毕恭毕敬道:“爷,吕梁现在不在院中,昨日便已经离去了。”
“离去?可是做了什么?”纪凌忱心中也微微觉得有些异样。
清风抬头,身子挺拔如往常,余光淡淡扫过了常笙,心中也觉得常主子不是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属下看过府中的人员规计,吕梁于七日前便已经向府中请愿说是告老还乡,想要回故里探望一二,因替选的人没备上所以这才耽搁了,前日新人到岗,所以这才离去。”
常笙心头一紧。七日前便已经归档告了假,若不是未卜先知误打误撞的瞧见了,那就是有人可以谋划,这每一步当真是详尽的很。心头忍不住有些苦味道:“妾身觉得此事有蹊跷……”
纪凌忱最后一丝耐心也被消磨的干净了些,伸手一把拽住常笙的衣角压在自己身下,恨恨道:“到底是觉得此事有蹊跷,还是不愿承认你坏了驼文州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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